第84章 以后都不骗你（2 / 2）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没有父母，我是孤儿。”

“啊，对不起！”意识到自己戳到老师痛处，莫芷晴连忙道歉。司徒冽却转过头笑笑：“我母亲是训练营的教官。唯一的女教官。在那种地方女人能站住脚，并且有着稳固不可撼动的地位，是已经将上天赐予女人的温柔善良与多愁善感抛弃一空的。她就像一堵没有尽头的铁墙，任何事情都撼动不了她内心，任何不符合规矩的都要被她修理得很惨。”

莫芷晴眨眨眼，有点迷茫。刚才还说是孤儿，怎么又冒出个教官母亲？

司徒冽明白她心思，又是浅浅一笑：“我很想说我是孤儿，可我刚才已经答应你，任何事都不骗你。我不是孙悟空，逃不过生物繁衍的自然法则。在这点上，他们是我的父母。”

“训练营的生活很残酷，很艰苦，即便拥有各种特权的教官也未必能享受多少。这是大环境决定的。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需求，比如生理需要也是很重要的。父亲就是找来满足她这点的人，父亲只是默默无闻的勤务人员，实在无法跟高高在上的她比。这一开始就没有爱情，只是需要而已。”

“不过万事也不全如她所愿，只不过是一晚竟然意外有了孩子。开始她没介意，只是吃了点药，那里生活强度堪比战场，抹杀一切羸弱的生命。再次让她意外的是，孩子并没有掉，他很倔强，居然就这样度过四个月。她非常恼火，执意要医生终止妊娠。却被告知她体质特殊，强行引产会对身体造成非常大伤害，可能难以复原。她是好强的女人，不能容忍以后成为废物，只得咬牙生下来。”

“所以她恨我，从一开始我就违背她的意愿，还差点毁了她人生，却坚持降生到世上。我出生在训练营，是她一辈子的耻辱，她极力希望我能从她眼前消失，但又一次不如她愿，我不仅活了下来，并且成为训导官，加入曙光。让她时时刻刻都感受到耻辱的存在，或许这是我对她的报复吧。”

平静无波的叙述，甚至还有浅淡的笑容陪衬。

莫芷晴却觉得心一阵阵揪痛，眼前这样淡然的司徒冽让她难过。即便是她也懂得，有时候大哭大喊出来反而能宣泄掉心中的痛。越是平静伤得越深。她低头靠过去，双臂紧紧箍住司徒冽的腰，许久才嘟囔一句：“老师，你还有我呢。”

“对。”司徒冽笑了，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还有大家。”

“嗯。”曙光队长闭上眼，侧头亲吻莫芷晴的眉心：“晚安。”

夜风转凉，细雨蒙蒙，淅淅沥沥的银线顺着屋檐滴落。园中的血红玫瑰在风雨中摇曳，属于它们的时光已经退去，娇嫩艳丽的颜色渐渐黯淡。

“你们自己看吧。”

莫宅客房里，花乱影从落地窗前走开，将手中的牛皮纸袋扔给坐在旁边的两人。铁成有点疑惑地接过来，目光落到封皮上那行字迹，不禁眉一皱，接着抽出里面的文件。楚天也凑过去，看了没几行就忽地心头火气，跳起来破口大骂：“这算什么？！他丫的！我不接受！”

铁成握住文件的手也微微颤抖，蓦地抬头望向花乱影。后者显然早就看过，只是点了下头，双手抱肩靠在墙上。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楚天站在那，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眼底闪过异样复杂的情绪，亮得渗人。铁成将文件放回牛皮纸袋里，一连几次都没能将区区十几页资料放进去。

“所以，要怎么做，大家说吧。”许久，花乱影才瞟过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

楚天闻言像是被滚水烫了下般晃了晃，刚才气焰喷张的模样突然泄了气，嘭地往椅子上一坐，不说话了。

又是长久的沉默，最终铁成开口了：“这事不会这么完了的！”

翌日早晨，司徒冽是在亮眼的晨光中醒来，他一睁眼就看见莫芷晴正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怎么？”曙光队长还有点睡意朦胧。

“嘿嘿，没事，老师睡觉不老实。”

莫芷晴轻轻一句话顿时将司徒冽给惊起来，他瞪大眼睛，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吱吱呀呀半天脸倒是越来越红，紧紧抓住被子角半天才憋出句话：“我，我没做什么吧？”

“唔……老师果然是……”莫芷晴突然秀眉一皱，满脸委屈，眼看着眸底就像有水光闪耀。

“我……”司徒冽一下就慌了，他不知所措，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记忆里只有相拥而眠的画面，难道自己还有梦游的毛病？不应该啊……他见小丫头垂着头，一着急双手紧紧抓住她肩膀：“我会对你负责的！绝对！我，你，你没事吧？”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找方海薇上来，有些事恐怕还是女生之间好沟通。

莫芷晴缓缓抬起头，意料中泪眼婆娑的情景出现，但嘴角那抹笑却也没逃脱司徒冽的眼睛。

霎时他就明白了，这小丫头耍他玩呢！

“你个坏丫头！胆子肥了啊！”司徒冽故意板起脸，一把将企图逃跑的莫芷晴捞过来，让她趴在自己腿上，伸手一拍她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