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回 有人欢喜有人愁（2 / 2）

秋芝看着甄宝人，抿嘴笑了笑，一副我知道你秘密的表情。

甄宝人倒也不瞒她这些，背着刘嬷嬷冲她做了个挨打的手势，要她人前学着收敛一点儿。

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伯府，她先去见过大夫人和老祖宗，少不得将古月真人的病情详细说一遍，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里屋，她先看到自己书案上的那盆醉芙蓉，肥厚的叶片苍翠欲滴，给整个屋子平添一股生机。

她忍不住嫣然一笑，走过去拿手指头点着数了数，居然已经结了九朵花蕾了。

前几日，这盆花摆在案上，她虽然也时不时地看几眼，却从来没有这样兴致盎然地把玩过。

秋芝见她嘴角笑意难掩，忍不住打趣地说：“姑娘，这盆醉芙蓉可真好看，是不是呀？”

甄宝人斜眼睨她，见她抿着嘴一直傻乐，忍不住笑着说：“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快过来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秋芝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顿时诧异地睁大眼睛。“姑娘，你可别吓我，你这么一说，定是我又做错事了！”

“你还知道呀？秋芝，刘嬷嬷是卢家出来的大丫鬟，作风大方，进退有据，你以后必须得跟着她多学一点，可别总是对她不服气。”甄宝人瞪她一眼，直言不讳地说。

秋芝顿时耷拉了脸，嘟着嘴巴问：“姑娘可是嫌秋芝做的不好？”

甄宝人摇摇头说：“不是你不好，是我希望你能做的更好。可能你原来管着器皿的缘故，少与人打交道，没有机会学习，很多方面自然不如刘嬷嬷。如今你做我的大丫鬟，要常接触别人，要学会看我的颜色，人前如何说话，如何进退；哪些话要替我说出来，哪些事儿是打死也不能说的，这些都是该学的。不过，你聪明，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的。”

秋芝顿时心服口服了，她点点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姑娘说的，我心里也清楚，这方面我真不如她。不过，我可不是见不得人好，就是有时候看姑娘赞她好，心里妒忌。”

甄宝人就喜欢她这种坦坦荡荡的性格，笑着说：“行了，我待你如何，你心里不清楚？下回再犯这种小心眼，就罚你每天给春雨、春杏念十遍女诫。”

那两个小丫鬟听说秋芝在学识字，也闹着要学，秋芝便大包大揽，把自己前阵子学的字教她们。

“哎呀，姑娘，这可不行呀！好多字我自己都还不认识，会闹笑话的。”秋芝顿时急了。

两人正说笑，忽听叩窗声响起，跟着六姑娘的声音传来：“我听说七妹妹回来了，这会儿可在屋里？”

“我在呢，六姐姐，你怎么不进来？”甄宝人忙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六姑娘在窗外站着，背着光，又穿着一身儿月白色的旧衫，神情看着颇有几分落寞。

就在这一瞬间，甄宝人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六姑娘是个极明艳的人，只适合浓艳的颜色，这素色的衣衫一穿，光彩倒折了一大半。

她则正好迎光站着，眉宇间又是一派风光霁月，整个人好象清水涤荡过一样，似乎发着柔柔的光晕。

六姑娘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诧异地说：“七妹妹今日如此容光焕发，可是有什么喜事？”

哦，难道自己如此沉不住气了？甄宝人摸摸脸颊，有点儿心虚地说：“哪里有什么喜事？不过是我一去，真人居然就大好了，心里难免高兴呗！别说我了，六姐姐找我有事吗？”

六姑娘眼神一暗，却并不说话，抬眼看了秋芝一眼。

秋芝识趣地说：“姑娘，你俩说着，我去倒茶。”

等她退下，六姑娘扶着窗子，默然地站一会儿，说：“我也不瞒妹妹，昨日我收到姨娘的信了……”顿了顿，叹息着说：“也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银子才送进来的。”

“信上说什么？”甄宝人关心地问。

“说她的伤早就好了，如今日子过得很平静，就是十分想念我跟三弟。七妹妹，你也知道姨娘当时是怎么出去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没事儿了？我觉着，她信上越说没事儿，估计状况已是坏到不能再坏了......”说到最后，六姑娘已是泫然欲滴，眼巴巴地看着甄宝人。

甄宝人已经明白她的来意，想了想，说：“今日我才从三清观回来，再提去观里母亲肯定不准。不过，过几日便是中秋节，不如你去求三姐姐，让她去跟祖母请求，由你陪着她去相国寺为二叔祈福，祖母必定会准。到时候，母亲会派小厮跟着你们。等到了相国寺后，三姐姐只说累了，要歇息片刻，再拐到二婶的商铺里，你就从那后门乔装出去，雇顶轿子到伯府的家庙，偷偷看完姨娘再回来。”

六姑娘先是眼睛一亮，片刻又蹙起了眉尖，犹犹豫豫地说：“还是妹妹的心思灵巧，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就是三姐姐病了好久，早晚请安老祖宗都免了；如果被母亲发现了，这可不是小事儿，她肯定担着干系，你觉得，她肯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