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死斗(2 / 2)
三个大汉个个身逾九尺,虎背熊腰,极为魁梧。那女子正值妙龄,一身鹅黄长衫宛如一只花丛中飞舞的蝴蝶。杏眼柳眉,香腮桃红,雪肌似圭玉,长发如细丝。身资娇小若燕,却是个绝色佳人。
她杏眼圆睁,娇声呵斥:“你们几个贼眉鼠眼的强盗跟着本小姐跑了这么久,到底有何意图?”
为首的大汉淡淡笑道:“腿长在我身上,我愿意去东就去东,愿意去西就去西,姑娘您可管不着。我等与姑娘屡屡相遇,不是我们跟着姑娘,而是个缘字罢了。”
她怒极反笑,杏眼滴溜溜转个不停,片刻后又道:“那还真是巧了,连去‘水延坊’都能与几位相遇。”
“水延坊”是城中最大的胭脂店,众人见她神色自若不知她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为首的大汉淡淡笑道:“我和舍弟给夫人、弟媳购置些红装又有何不可?”她“咯咯”脆笑,似乎听到这世间最荒诞的故事一般。葱白玉指轻轻挥舞,众人但觉花香阵阵,迎面瓢来,再一看去,却见大汉头冠坠落,登时露出三只铮亮的光头。
她脆声笑问:“难道和尚也能娶妻?本姑娘还是第一次听说。”
周围人群哄然大笑,为首的大汉面色一红,身后大汉怒喝一声,“口舌之利,还不束手就缚!”
五指成爪,向那娇小女子抓去。李雪雁心地善良,见她落入大汉“魔爪”登时升起怜惜之情。
自从中了毒之后,她人便一直昏昏沉沉,想要出手相助,却也有心无力。松赞干布知道她心思,微微一笑,“雪雁,你放心就是。”手腕一陡,掌中瓷碗立时飞旋朝那男子打去。
大汉眼中精光暴闪,怒喝一声。不退反进,铁爪当空向瓷碗拍去。但听“啪”地一声脆响,瓷碗立时被他雄厚掌风化作漫天碎末,似细沙一般当空扬洒。她娇躯一扭,似翩翩雨燕一般轻灵从人群跑出。
她咯咯脆笑,向松赞干布二人跑来。辑首一礼道:“小女子潘巧儿,先谢过两位解围!”笑靥如夏日盛开的百合一般香甜。
松赞干布点了点头:“姑娘不必多礼,我家娘子不忍看见一个美貌如斯的女子被人欺负。所以才叫我出手相助。”
潘巧儿咯咯一笑,仔细看了看李雪雁,不由惊呼一声:“好美……”
她自认美貌绝伦,可今日见了李雪雁方才知道自己旧日里只是坐井观天,管中窥豹!
三个彪型大汉这时也冲出人群,方才挥掌的大汉怒喝一声,道:“刚刚定是你抛出的瓷碗了!”
松赞干布朝潘巧儿挥了挥手,潘巧儿冰雪聪明,立时躲在他身后。他负手而立,神色淡然自若,不怒自威,自有一股王者气势。
刀疤大汉怒喝一声,双掌凌空拍来。掌风鼓卷,吹得他衣衫猎猎如飞。他运起真气,长啸一声,双掌交错,与对方掌势撞在一起。
大汉踉跄数步,险些跌倒。周围众人见他神色自若,举手投足之间极为潇洒惬意,不禁连声喝彩。
送葬吧但觉虎口发麻,体内翻腾不息,宛如被一座大山压当胸压中。他天生神力,但这时也不禁暗自惊叹这大汉神力无比。
大汉虎目迸光,怒喝一声,双掌合十,蓦地周身金光大盛,宛如罗汉降世,宝相庄严。
松赞干布面色淡然,蓄势待发。大汉怒吼一声,众人只觉耳边似有惊雷炸响,头晕目眩。松赞干布御气抵住对方强势之极的真气,又是一拳打在大汉的金光降魔杵上。
众人但觉胸膺如堵,呼吸一窒。松赞干布内息一颤,只觉大汉招式刚猛,真元充沛,挥手之间便有穿云裂石之势。
他的武功至阳至刚,不似李元芳一般精于技巧。这时有人与他硬碰硬,不禁斗志熊熊。朗啸一声,一掌打去。
大汉掌若霹雳,势如猛虎。只是他招式虽然刚猛,但过于消耗真元,只片刻工夫,便已后继无力,只得被动防守。
蓦地一声怒喝,众人但觉热风扑面,滚烫难耐,汗出如浆。又一个彪型大汉夹击攻来。松赞干布浑然不惧,“来的好!”以一敌二,竟然毫不惊慌。
木屑迸溅,桌椅断裂,他不似血气方刚只知蛮力的莽夫。暗想:这和尚掌法刚猛,与之硬拼实属下策。纵然伤敌恐怕也要两败俱伤,到时那为首的和尚再来又当如何?这鲲鹏腹地之中敌友难辨,不到万不得已,决计不能以命相搏。
心念于此,掌力化柔。大汉喝声如雷,真力爆吐,撞得两旁桌椅齐齐抛飞。松赞干布运起御风诀,电光火石间飘身躲过。
松赞干布只觉冷汗涔涔,暗呼一声惊险。疤头大汉怒骂道:“好卑鄙!”方才助阵的彪型大汉应变不及,登时被他击中,身子如断线纸鸢一般抛飞出去。
松赞干布道:“只许你们以多欺少,却又不许别人使巧?这是哪般道理!”众人齐齐大笑,疤头大汉素来不善言辞,只见他周身金光一闪,人如降魔罗汉一般宝相庄严。朗声颂经,一道箴言陡然迸射而出。
那箴言似有万钧巨力,凌空压下。松赞干布长啸一声,抽出苗刀,斩向那箴言。真气相撞,众人只觉胸膺如堵,松赞干布大喝一声:“好掌法!”不退反进,又是快逾电闪的一刀。
大汉真元枯竭,一时间无以御敌,眼看便要被他刀气砍中,蓦地一道纯和至极的真气远远拂来,顿时将刀气震散。饶是如此,大汉亦被撞出三丈有余。
为首的大汉挺首上前,“兄台好高明的修为!”
松赞干布笑道:“大师也是修为高深!”
大汉问道:“公子与她可曾相识?”
他微微摇头,大汉当即道:“既然不识,为何还要出手阻挠?”
松赞干布道:“我家娘子看不得你们欺负一个弱女子,既然我家娘子看不得,那我也看不得,只好替她争一争道理!”
众人闻言便又向李雪雁望去,李雪雁听他左一句“我家娘子”,右一句“我家娘子”虽然与这呆子定下亲事,还是芳心羞涩,满脸生晕。
被余波震飞的大汉快步跑来,怒喝道:“假仁假义!伪君子,无非便想博得名声。师兄莫费唇舌,速速将他擒住便是。”言罢又攻了过来。
松赞干布见他这般蛮横,心中有气,凝神对敌,不再想让。虽然以一敌三也游刃有余,为首的大汉蓦地大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只翡翠玉珠。
玉珠迸射七彩霓光,犹如天女散花一般将松赞干布团团包住。松赞干布朗手中苗刀逆势而上,奋力向那兀自旋转的玉珠劈去。“砰……”巨响如雷,但觉一股巨力陡然传来,顿觉如遭重锤,胸中一阵翻江倒海,虎口立时震裂。
为首的大汉十指轻弹,七彩霓光瞬息爆涌,登时将气刀压得黯淡无光。松赞干布面色骤然苍白,但觉五脏六腑似绞在一处。
“啪……”他脚下青石被压力震裂,李雪雁见他陡然落了下风,心中一紧。
松赞干布虽掌中蓦地迸发一道绚光,将玉珠光芒顶上三尺有余。大汉怒喝一声,翡翠玉珠光焰又炽,逆势压下。众人见他情势紧迫,不禁一阵惊呼。
翡翠玉珠重逾千斤,任凭他如何挥舞苗刀都纹丝不动,他刀气越是炽盛,玉珠反而强盛起来。
大汉朗声笑道:“兄台何不知难而退?”
他大笑一声:“建议虽好,但我看你不惯!”
大汉淡淡说道:“既如此,多说无益。看来今日只有击败兄台,才能完成家师吩咐。”
他单掌挥舞,凌空拍来。翡翠玉珠飞速旋转,刮出七彩光焰。松赞干布朗心中震惊,他气刀愈烈,玉珠反挫的光焰便也越发强盛。顷刻间,虎口震裂,血流不止。
众人眼花缭乱,看不清场中情势。但听他朗笑不绝,皆以为他轻松从容,却不知他情势已然岌岌可危。
松赞干布望着头上飞速盘旋的翡翠玉珠,心中暗暗思忖:我气刀愈烈,玉珠反挫的光焰便也越发强盛。无风不起浪!既无风又何生浪?
当下散去真气,众人以为他不敌之后想要投降,但为首的大汉却惊慌失色。
翡翠玉珠陡然停滞,七彩光焰登时散去。众人皆是一惊,松赞干布朗笑一声,如离弦羽箭电闪飞出。但听“铮”的一声脆响,屋内碧光如水,蓦地迸发喷薄。他奋力挥舞手中苗刀,向玉珠刺去。
大汉眼中精光暴闪,十指如电。七彩绚光登时又炽盛大亮。“砰”巨响如雷,气浪滚滚。众人被余波扫中,一阵踉踉跄跄。大汉如遭电击,周身一阵颤动,玉珠也黯淡失色。
松赞干布长笑不绝,苗刀刀光交织,两道气浪陡然迸射。大汉失了法器,只得勉力抵挡。他凌空飞起,人在半空之中,又向大汉劈了两刀。他身后那两个大汉应变不及,被刀背击中,闷哼两声。松赞干布长啸一声,乘势而起。
为首的大汉真元受阻,一时间无可抵挡。苦笑一声,眼看便要被他刀光击中。但觉一股柔风扑面,抬头望去,松赞干布脸带微笑,已经收了苗刀。
他默然片刻,辑礼道:“多谢兄台不杀之恩!”
松赞干布大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三位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好汉,何必为难一个小丫头!”他见三人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出手始终留了几分情面。
大汉心中感激,“受教了。”带着那两个大汉向外走去。来到门边,又看了一眼潘巧儿,沉声说道:“改日再来拜访。”
松赞干布微微一笑:“恭候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