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篇 第一百九十章 麻烦背后的东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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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身段款款的初晴,又进来换了一回茶汤,红袖素手,斟饮添茗,香云浮面的感觉,让人心中的烦闷与压抑稍稍排解一些。
早间新鲜山上新泉滚水的味道,让薛景仙微微眯起眼睛,许久才开口缓声道。
“不知道主上。。。想对付的是的太原王这一族,还是祁县王这一门或者是这一家,还就这么一个”
“一族怎么样,一门又怎么样”
“这太原一族实在太枝叶繁茂支系众多,真想对其做点什么,不但要借助强大的外力,还有足够的运气和机遇,不免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过程,至于这一门,以我家之力,也尚有些困难,不过还有个晋阳王。。。。
扑哧一声,我再次给茶水呛的大声咳嗽起来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YY无限的王霸小说,动不动一点事端就可藤摸瓜灭人满门,俗话说“天下王出太原”,在《氏族志》中,王姓一直“以其所出既多.故王氏之族最为蕃盛云”
而在天下所有王姓人心中,太原正是共同的发源祖地,就算我真能把祖地宗家的太原王给灭了,恐怕后半生也要活在天下所有王姓中人的怨恨和敌视的阴影中,永无宁日了。
再说了。这七大氏族地问题由来以久,就算是掌握了全天下资源和占据权势顶端的李唐王朝,也没有办法彻底解决,更何况我这个乘势而起的爆发户,。
“好了,我明白的你的心意了”我再次打断他“我只要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不介意把他的代价和痛苦。延伸到任何更庇护他的存在上”
“那就好办地多了”薛景仙淡然一笑“主公要收拾区区一个王承义,并不是难事”
“需要担心的是,他身后家族里的想法把”温哲也应声道,显然他在上京的各种交道打的多了,高门做派和闲气也受得不少,很有点牢骚的摸样。
“这些高门显第最是麻烦地一点。乃是自关系到其尊严和体面上,就变得强硬不化的无聊坚持,不管是非对错,常常藐视国法礼统,也不会坐视子弟受难不管的固执,而且这位身份特殊,还是核心宗家的子弟。”
“其实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看待这事情。”薛景仙轻轻摆手。
“其实所谓氏族,按照大人的政经学中的说法,乃是无数个以血缘为纽带的利益群体总成,说句不得体的话。所谓太原王,并不指住在太原的王姓门人。实际上所有祖先出身太原祖地的都可以算上”。
“虽然不排除在外部重大威胁和危机下,举族同仇敌忾地。但大族之下还有小宗,小宗小还有各家,每家之下还有多房,各自有各的利益和打算,并不是就一团和气地,也有纷争也有矛盾,就算是同在一屋檐下,一家还有亲疏嫡庶之分呢”
”
“就好比郑长史”。
他泯了口新沏好的馥郁茶,在蒸腾地水气中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迷离飘忽。
“不是也出身七大氏门的阳郑氏么”
“这么说,将来他的立场,不也是很让人为难了”我没让郑元和参与这些,只是不想让他沾上这些勾心斗角见不得光的东西而已,倒没想那么多。
“郑长史,主上倒大可放心,他虽出身高门,却并不是那种执泥不变的人,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的东西”
听得这话薛景仙,再次放下茶盏摇头轻笑起来
“若不是如此,那也不会有和李夫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我自暗道这倒是没错,郑元和虽然做起事少言寡语不喜漳显,但似乎本来就不是安分听话地人,要不当初他作为甲第四族之一郑门中,才名盛负,最有希望和前程的少俊子弟,也不会放着无数门当户对地豪门贵媛不要,铁了心突破重重阻挠,与身份卑下的青楼女子李亚仙一同私奔。
结果这件事在关系密切的甲第四族中,闹的很是轰动,连那个与郑族世为姻亲宰相世系张说一脉,都被惊动了,期间的纠葛,也让他与大部分族人都撕破了脸。现在总算是功成名就,以自己的努力在双亲那里,终于得到了的肯定和祝福后,倒更不用鸟那些人了。
“家族的意志,固然重要,但是一涉及到切身的利益,比如前程和将来的,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平白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的”
“毕竟,并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大家的,”
“要知道,当年一个李义府,就可以让七大宗阀赖以维系血统千年的姻亲,轻易土崩瓦解,这氏族貌似强大,内部却也不是铁板一快”
“他背后的王门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绝对的,最多是将来还都后,在朝堂上有些杯葛,但到那时,只怕许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有时候对付一个家族,与对付这个家族中的某个人是两回事”
听他这抽丝拨茧下来,我在心里既叹气又是宽慰,显然我在某些方面还是嫩了点,有时候丰富知识并不能代表经验的作用,有些东西没有亲历过,就无法把握其关键。
显然薛景仙当初虽然只是个小县令,但是陈仓县属扶风郡治,关陇道上的望要之地,距离京师也不算远,常年要于过路的王公巨族发生一些交
,见得多了,也心中早有城府,倒是我,一涉及到身事情,就不免有些关心则乱了。
“再说,现在祁县王门也是麻烦缠身,未必有暇外顾的”说到这里,薛景仙胸有成竹,迥然注目起我来。
“主上忘了河北那桩公案了么”
原来
自安禄起兵后,这些祖地河北的山东氏族首当其冲。当然这些好歹也是千年的大氏族,有自己的荣耀和坚持,虽然曾经不大看的起,缺少家系历史又有胡人血统的李唐王室,但叫他们服从一个母突厥父栗末,从头到脚都写着我是胡人杂种的死肥猪的统治,更是一种灾难。
特别这家伙虽然在得势前,表现相当可怕城府与心机,以及果决的魄力与手段,对这些氏族表现出相当的敬意,但是一旦大势略定,就开始荒淫奢肆,根本没有治理和延续国家的打算,纵兵为祸,肆虐地方,更接近一个纯粹的掠夺和破坏者。
因此,除了少数不得志的投靠者外,大多数人所以多少都坚决的进行了对抗和斗争。特别是中都太原府,乃叛军攻略的重点,两次攻防易手,以王门子弟为首的太原世族豪门都自发武装起来,明里暗中的支持和参与,前赴后继的抗争就从来停止过。且不论动机或者立场,他们这种行为也是相当可歌可弃的。
只是一切努力都坏在某人的一念之差上。这个人就是前中都留守王承业,他成为中都留守并不是他如何会打战或是政绩显著,只是他身为王门的核心成员,本代家主的手足近宗。
要说争权夺利贪功委过这种事情,无论什么时代都是不少见,他有地位有势力,朝中还有同宗的援应,能够遮掩过去就算了,但是发生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环境下,那就是找死。当然,这是我那位比较喜欢信奉阴谋论的内长史温哲的结论。
但是,作为中唐安史之乱中,最著名影响最恶劣两桩见死不救的公案之一,
王承业这一手借刀杀人,其实做的并不怎么高明,搞的是司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甚至连叛军也未必会感谢他,要是放在平常光景,通过王氏这千年高门积累的能量和人脉,朝野上下活动,把事情淡化处理,大事化小,再推出个身份低一点的替罪羊,掩人口实也就算了。
可是被他陷于死地的颜氏一门偏偏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祖上乃是显圣公孔子的首徒颜回,仅次孔、孟之后的季圣,在清流学子中极受人尊仰的名门家世,所谓金堂玉马,书牍门第。本代的颜氏兄弟不但是一代书法名家,也是洛学大宗,虽然不比出过两个皇后九个国公的太原王宗,但也是门人子弟遍布地方,在士林里极有权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