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西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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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说,丧失了农业技术在内的罗马时代诸多宝贵遗产之后,古代农田水利设施的崩坏,让天灾变得不可抵抗。为了争夺更多的生存资源,野蛮人诸侯之间的征战和破坏。毕竟以战争和抢劫为荣尚的法兰克人,是不屑于从事那些卑贱的农活。
于是频繁饥荒和战乱,以及饥荒之后的大规模疾病和瘟疫,在暗黑中世纪成为一种常态,而古代医疗技术失传和被教会毁灭的恶果也在显现,病人只能从修道士手中寻求帮助,在名为虔诚考验的祈祷中等死或者自然痊愈;长相丑陋或是了恶性疾病的人,甚至会被当做邪魔上身而受到严刑折磨,乃至火刑净化。
直到数百年后,古代希腊罗马的医术成果,从阿拉伯世界重新流入,欧洲的医术才有所发展。
而受到冲击最大的无疑是古罗马版图上残留下来的那些贫民和自由人,他们微博的个人经济实力,无法应付大范围的灾害和战争,为生存而不得不举家带口连同时代耕作的土地,投庇某位贵族领主的名下,以农奴的身份获得一份勉强得以存活下去的微薄活计。
教会则欢欣鼓舞的利用这种机会,加强和巩固自己的在精神世界和世俗社会的垄断性的地位,并将之称为上帝的考验和试炼,通常能通过这种虔诚考验,都成为教会的附庸和底层基石,而没通过的自然早被饿死或在疾病和灾害中悲惨的苟延残喘等死,于是那些顽固的地方原始信仰和多神崇拜也开始消亡和萎缩。
这种情况下,关于改革变通的强烈呼吁,在遥远的东方教会中兴起
《中世纪教史:东方正教运动始末》
作为这个时代最典型的代表,
加洛林王朝是靠武力维持的庞大王国,就人种而论也极其复杂,它没有巩固的经济基础,却包括许多不同的民族和部族,除主要成分法兰克人和罗马人外,还有勃艮第人、萨克森人、伦巴德人、巴伐利亚人、巴斯克人等等。
这些民族语言复杂,社会发展水平和生活方式极不一致,各地之间缺乏经济、文化交流,所以加洛林帝国从它建立的那一天起,就是个没有基础的不巩固的帝国。
同时,八世纪以来实行的采邑制,虽然曾一度起了加强国家统一的作用,但采邑制本身也隐含着离心力量,随着封建化的深入,更造成王权薄弱。
法兰克贵族主要来自国王的亲兵和随从,为了酬答战功和继续取得支持,国王赐以大片土地。一部分法兰克贵族在国王宫廷和地方担任官职。高卢-罗马贵族凭着所受到的较好的教育和保存下来的统治经验,不但独占高卢教会的教职,而且分享一部分宫廷和地方的官爵。
此时,自由农民还保持相当数量,包括法兰克人和高卢-罗马人,他们享有人身自由,一般只占有小块土地。他们在战时构成法兰克军队的主体,在军队中有时还可以行使一下传统的民主权利。
我们在史书中看到洛塔尔的战士强迫国王对萨克森人进行战争也看到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部众反对国王与希尔佩里克修好,并对为国王出谋划策的埃吉迪乌斯主教进行攻击。这仍是从前的军事民主制的遗风。
但是战争也使得自由农民的处境日渐恶化,他们被战争和掠夺弄得破产,不得不去乞求新贵人或教会的保护,不过这种保护使他们不得不付出很高的代价。这种代价就是逐渐地丧失其人身自由。
构成法兰克社会中被统治阶级的非自由人,包括隶农、半自由人、农奴和奴隶。我们从格雷戈里的书中只看到关于后两类人的记载。农奴和奴隶听任主人随意转让,任性驱使。希尔佩里克国王将女儿远嫁到西班牙时,征调大批农奴随往服役。格雷戈里在书中以一段感人的笔墨描绘了这幅生离死别的景象(第六卷,第四十五章)。至于劳辛一类的小暴君,对于农奴和奴隶的虐待,就更加惨无人道(第五卷,第三章)。此时的奴隶为数仍然不少。法兰克贵族也和高卢-罗马贵族一样地蓄养奴隶。奴隶的处境更加悲惨。弗蕾德贡德王后本人犯下谋杀罪行,却把一个奴隶送去抵罪。
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存在着深刻的矛盾。法兰克诸王向百姓征课重税,地方官吏勒索骚扰,而当战争之际,军队烧杀抢掠,为害更烈。对此,广大居民奋起反抗。格雷戈里在书中留下了不少这方面的记录。例如特里夫斯、利摩日的居民反抗重税,攻击税官;香巴尼居民驱逐温特里奥公爵,昂热居民驱逐提奥杜尔夫伯爵;图卢兹居民惩罚肆行骚扰的贡特拉姆军队;都是十分珍贵的材料。
到了加罗林王朝,繁重的军役和赋税成为村庄公社社员的法兰克平民的沉重负担。占有三至五胡菲土地(约12-15英亩)的人,都有出征义务。完全没有土地但占有价值五个索里达(银币)动产的自由人,也必须每六人出兵一人,其余五人各出一索里达,以资助出征者。
因为出征战士要自备半年军粮,为逃避军役,社员成批地或整村地被迫向教会和世俗封建主请求庇护。据记载,仅仅在帕维亚,一次就有6000人字教士的见证下,成为受领主庇护的私有物。
虽然初代采取许多加强政权的措施,但随着封建特权阶级的兴起与自由农民农奴化,帝国以自由民和氏族平民为基础的武力支柱瓦解了,起而代之的是割据一方的地方豪强,再加上罗马时代的道路设施的毁坏,和海上航运的萎缩,让王朝对地方封臣的控制力,大大削弱。
虽然有丕平父子两代的辉煌,但是缺乏足够强势铁腕的统治者之后,很快就陷入不可抑制的分裂和割据中去。
《欧洲史话:加罗林时代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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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
加泰罗尼亚大平原,也是罗马帝国在伊比利亚半岛上最早建立殖民地的地区,也是罗马伊比利亚行省的精华和核心所在,随着罗马的衰微,崛起于山外高卢的西哥特王国统治了这里,在高卢教会总主教的庇护下,罗马化的当地居民得以必须保持罗马沿袭下来的文化和传统。
但阿拉比亚人的入侵灭亡了西哥特王国,也让让异教徒的统治降临这片伊比利亚半岛上最文明开化的地区,虽然铁锤查理马特的军队,在纳尔榜击败了师徒北上入侵高卢地区的阿拉比亚人,但却没能在当地建立有效的统治。
因此罗马时代遗留的方方正正厚实的修道院,塔楼尖顶的西哥特教堂,大圆绿顶的清真寺,在这片土地上交错分布,呈现出民族和宗教的多样性。
现在这一切都淹没在入侵者带来的杀戮和哀号中。
翻过比利牛斯山脉重新降临加泰罗尼亚的法兰克大军,并没有遇到足够强力的抵抗,一座座平原上的城市和堡垒在法兰克人的旗帜下屈服或者沦陷。传说中来去如旋风一般的阿拉比亚弯刀骑士和弓骑兵并没有如期在他们最擅长的平原地形上出现,只有一些分封在当地的部族武装,进行有限的抵抗之后,就被法兰克骑士和士兵的铁流所碾碎淹没。
焚掠的烟尘和当地居民的痛哭声,不停的在法兰克军队所经过的地区充分上演着,由于法兰克传统和宗教上的某种理由,这片富庶的大平原,变成法兰克人烧杀掳掠的狂欢游乐场,成群结队归来的法兰克士兵们,背着沉重的包裹,长枪上跳着男人的头颅,马后栓着成串的女人,跟随着他们的领主,兴高采烈的行进在大路上。
就算是即时投降的城市居民也没能幸免,以勾结和资助异教徒的理由,在教士的带领和特许下,法兰克士兵可以随意砸开任何一家被认为有勾结异教徒,或是阿里乌派异端嫌疑的人家,将男女老幼拖出来凌虐取乐,并将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卷而空。
古代迦太基王国和西哥特王国的首都,加泰罗尼亚首府巴塞罗那城下,法兰克人的兵锋,终于被高耸的罗马式垛口城墙挡住了。
但是他们只能惊恐的在城头上看着,城市外的市镇和居民区被付之一炬,没能逃进城市的男女老幼被被藏身的地方赶出来,四散奔逃中被追逐杀死。
年轻的罗兰,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久久没有出声,以至于他的扈从都被这种气氛所感染,都不敢出声,成为这战场中纷繁扰扰的异数。
他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这种毫无目性的杀掠和破坏,对他从教会那里领受的关于信仰和虔诚,正直和公义的教诲,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这就是将来要统治下得西班牙马克(省区)么。虽然他已经习惯了法兰克王国对待那些敌人的残酷手段,但是心中还是有所隐隐的不安,那些特别是那些异教徒军队中,死战到最后的基督徒,让法兰克人势如破竹的攻势,多少蒙上一些阴云。
一声号角声,将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作为兼职战术顾问的塞利斯人,为他提供了几种新方案,并在简陋的地图上标注出来。
他名下的军队正在集结一个个松散的方阵,无数只长梯和五具高耸的城塔被举着大木徘的士兵簇拥在其中,烟火熏燎的城墙下,法兰克人的尸体正在迅速堆积起来,他们的鲜血将城墙涂成褚色的痕迹。
法兰克王国主体由十九个以城市为中心的省区,数十名伯爵及其附属主教区,以及分散在这些在这些省区、伯爵领之间的王室直属土地和城市构成。
地区教会和伯爵为首的军事贵族们分享着这些省区内的大部分土地,贫瘠的山区和森林中则居住着自由民和残余的氏族部落。
再加上那些位于蛮荒或是边疆地区的汪达尔人、勃艮第人、萨克森人、伦巴德人、巴伐利亚人、巴斯克人诸多附庸政权、地方势力,就构成了法兰克王国的基本势力范围。
布列塔尼亚省区就是十九个中心省区之一,罗兰的家族历史之悠久,最早可以上溯到西罗马时代战功赫赫的高卢布列顿人联队,通过世代的联姻和通婚,也成为出身奥斯特拉西亚公爵的加洛林王室的支柱家族之一,在贵族会议中占有重要的席位,通过对教会的资助和扶持,罗兰的一位叔父同时也是宫廷机要厅的辅佐教士。
按照查理.马特定下的采邑制度,
与法兰克王国大多数封臣一般,布列塔尼亚边疆侯爵领的军队,主要由两部分组成:大小领主附庸及其扈从组成的骑兵队,城市中的有产者和小地主家庭构成的剑士团,代表数量较少相对精锐的核心部队。滨海平原地区的服役农民组成的长枪手,和来自内陆擅长使用弓箭和投枪的的林中居民,组成军队的主力。
此外还有来自布列塔尼亚主教区内,另外两位伯爵领和若干位副伯爵,以及一些王室直属低级封臣的家族军队。罗兰的家族作为边疆侯爵,虽然同等的贵族阶级,却拥有比这些内陆伯爵更大的地方自治权,同时在布列塔尼亚主教区内,军政事务上拥有优先权。
因此聚集在罗兰名下的各色士兵,达到了一万一千人,其中三分之一是来自布列塔尼亚边疆侯爵,算是极有势力的诸侯之一。毕竟征集足够数量的士兵容易,但是为了配齐他们的装备,却需要不菲的收入。
在公元八世纪中叶:一个金属加强的皮革头盔需要6个索里达(索里达即法兰克国家所使用的罗马金币,每一个索里达重1/72磅,每一个索里达为40个银币。)
一幅铠甲需要12个索里达。
一把上好的剑和剑鞘加起来需要7个索里达,如果是普通没有剑鞘的剑之需要3个索里达。
长矛和盾牌加起来需要2索里达
一匹战马则需要花费12索里达。
一匹驮马需要花3~4索里达
在当时一头健壮的母牛价格在1~3索里达,公牛2索里达。因此要装备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大约要花等于买下23头公牛的钱,一名剑士的行头也价值四到五只公牛,就算是一名农兵长枪手,也需要一顶皮盔和一只长矛。更别说日常的维护和战斗损耗修复,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罗列在布列塔尼亚军队右侧的,是一只打着环十字旗的军队。那是来自法兰克王国西部诸教会名下的军队,其中包括部分对教会宣誓附庸的中小领主。
从7世纪开始,教会已成为西欧诸王国中的大地主,它占有将近总面积三分之一的土地。不少教会拥有7000~8000处庄园。拥有2000以下庄园的教会只算是小有产者。因为国王们争相把向教会捐献土地当做虔诚的象征,而多普通农奴来说,这些教会是最残酷的剥削者,毕竟那些贵族灵族们是不会以上帝的名义,恨不得让他们把从生命到灵魂所拥有的都捐献出来。
因此加洛林王朝建立的基础,就是通过没收大量教会土地分封给侍从、亲兵造就了大批贵族封臣,但尽管如此教会依旧是地方最大的大地主之一,在这次远征中他们响应国王的号召,贡献了七千名士兵,其中有一千五名装备链甲和钉头棒的教会职业护卫。
此外,在布列塔尼亚军队的左侧阵营,作为这次远征的发起者,法兰克王国的势力最大的附庸政权之一,阿奎丹的公爵奥多也派来了包括领主封臣及其服用在内的九千名士兵。
这位大公是一个长寿的君主,但是国家大部分实权却掌握在当年“铁锤”查理马特派来辅佐的贵族李察手中,有传闻说这位大骑士其实是查理马特的私生子,辈分上算是主帅卡洛曼的叔父,这只来自阿奎丹的军队也是由他统领着。
负责率领这只法兰克大军的主帅,正是国王丕平宠爱的次子卡罗曼,他正带着来自国内的王室直属武装及附庸、诸侯军队主力约五万人,分兵两路越过一片创痍的土地,向南方的瓦伦西亚和西南的阿拉贡地区进发。
作为纽斯特里亚公国众多封臣、领主唯一保护人的卡洛曼,在这次远征中无比热切的希望通过军事上的胜利和表现,获得压倒战功赫赫兄长的声望,以便在丕平身后划分王朝遗产的贵族会议中,获得更多的支持和份额。
因为国王的年龄已经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微妙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