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游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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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人生马鸣,一只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在原野上,齐漆深的草野里,不时有惊起的飞鸟,盘旋在天空上,或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狼奔虎突的制造出悉悉索索远去的动静。
沿着渭水盘的直道,一路向西北而上,穿过泾阳、云阳、新平、定平、定安、临泾、丰义、彭原、百泉、平高等城邑,费了物品大半个月的时间,倒也不是路难走,而是归功于龙武军这些年的经营,几乎处处都能遇到熟人和故旧,盛情难却之下,我不得不走走停停的。
出了原州境内蜿蜒于六盘山下的萧关古道,抵达葫芦河上游的白草军,进入真正意义上的河西、北原、关内邻接的地界后,这种没完没了的例行拜见和进揭才算消停一些。无他,这一路牵动的与龙武军利害关系的人家,实在太多了,作为主管关内和京畿的内枢密,有太多种理由和接口来汇报公事兼讨好逢迎了。
度过西洛水的支流——葫芦河后,大地上的景色豁然一变,山势险峻,景色秀丽,山峦上野桃花盛开,天夭灼灼;掩映在茂密的森林和灌木丛的郁郁葱葱中。
却是与一路过来开发度很高的丰饶沃野,人烟稠密阡陌纵横,到处是一色青苗苍翠田地的关西平原迥然不同,山和天空都变得极低。
这里开阔的河野滩泽上是大片繁茂的牧野草场,最常见的风景就是满山遍野频频遭遇的畜群,除了最常见较小的绵羊、山羊,较大的牛马驴骡等牲口以外,甚至还有成群的骆驼。
置于此处的白草军说是军,其实是属于军州名下的城傍序列之一,祖上就是一支归化平成羌藩部的后裔,作为与大多数唐人无异的内地熟藩,如今白草军大多数部众都在当地牧监管理的好几处厩场中服事。
这也是所谓“原州居其中间,当陇山之口,草肥水美,其西皆监牧地”的由来。
夏季正是大多数动物繁衍的旺季,虽然大路上商旅往来密集而绵连不觉,但是大路之外,窥头窥脑的各色生灵,却是屡见不鲜的。
因此地广人稀之下,可以让人敞开手脚来策马狂奔一番,顺便发泄下心情祸害下不长眼的小动物什么的。于是小丫头建议,开个打猎兼现场烧烤会吧,大家一致通过。
说是射猎游兴,也是间接考校这些随行人员马步骑射刀仗的功夫。
随猎扈从的大部分人都是统一轻装帛甲的常服穿戴,也就是镀银泡钉排扣式的紧身密织斜纹帆布制服,还在里衬衬垫上了钢丝网,别说抵近的箭只射上去,就是刀砍匕刺也能防住。
不过其中最显目的,作为仪卫的新月骑士团白鹅大队,衣甲鲜明的紧随其后,作为轻骑装他们仅着雕纹展翅天鹅的半身胸甲,头冠垂缨笠盔,披着紫红的大氅,看起来也是十分的拉风。
不过他们的骑射功夫,就参差不齐的多了。本来还有一只骊人组成的重装盾甲队,昆仑奴组成使用长枪大棒的重甲夜叉队,不过这是骑兵驰骋的场合,他们这些兼职的骑马步兵就不出来丢人现眼了。
相比之下我的马术就有些惨不忍睹了,虽然不凡名师教导和血统优良温顺驯熟的坐骑,但是我表现出来的水准也就是比传说中的龙骑兵好一点,能够骑着马乱窜而不至于掉下来,并在停下来的马背上进行瞄准发射而已。
用的的也是名匠精工量身定制的快发手弩,不用刻意的瞄准,朝某个方向乱射一通,总会有收获的,比如流浪的蛤蟆、老鼠什么的意外。
随着獒犬奔驰往来的呼哧声,不断又被射翻的鸟雀和小动物,被衔回来变成马鞍后的战利品。由于是来自吐蕃和党项专门的战犬的后裔,因此这些獒犬扑咬行猎,并不像大多数猎狗一般的喜欢大声咆哮和叫唤,别说那些可怜的兔子雉鸡,就算是较大的动物黄羊和草鹿,被追上了也是一口咬断脖子的命。
天上是驯熟的鹞鹰猎隼在飞,它们的任务不是捕杀,而是用身为天敌的特性,将那些鸟群惊吓驱过来作为靶子。
虽然是一副闲情野趣的游猎风情,但是相应的后勤和护卫准备,也是极为充足的。
亲卫衙前出身的龙鳞兵、龙牙团、虞侯直;来自枢密院教导军的山林队、捕马队,捉生队,游弋兵;来自北军直属虞侯各营的突骑、具甲,羿锐、捷健,以及来自外驻各军的敌斥,武锋、战锋、选锋的选士;再加上从属于特殊部队编制的执宪、剃刀、锯齿、傍人队等,由龙武军延伸出来的各色名目精锐力量和专业人员,都被集中塞在这支规模有限的队伍中,而且都是按照一人数马,双份甲仗进行武装的。
虽然在我看起来,将这些战斗力都集中起来作为护卫,未免有些太过浪费,但却是龙武军上下一致性的要求和条件,理由也很简单,但凡是我出现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一些大车的厢壁内,藏着放倒就可以迅速上弦发射的绞车弩和小型石炮,以及多发联装的弩机和弹射器,再加上贮备的最新式的便携火器,这一辆辆大车就形同一个个活动的原始炮塔。
主要是吸取了回纥会盟的教训,各色缁粮备件也是极尽齐备,就算在不需任何补给,也足以在荒野中行军保持高强度行军三个月,或是依托水源坚持上半年有余。
用某种陈词滥调化的语气说,就是他们的命运还在随着历史的车轮,继续轰隆前进着。
作为出来游猎的少数文职人员,身为掌的杜佑和贾耽也在其中,
前者要负责观风行物,收集地方图志,顺便为编撰的《通典》积累素材,后者则负责组织对沿途的地理堪绘,将其变成《泰兴郡县图》上的一部分内容。
为了避免扰民和地方借机兴师动众搞什么迎送的攀比活动,基本上大队人马是按照行军的标准,避开大部分城邑和人烟密集的地区扎营,
除了派人进城才买和交代事务,基本不与地方发生太多交集,
连带指名的会见,也是选在宽阔的郊野中,带有浓重的野游性质,反正时间也不紧迫,也没有特定的要求,大可以随走随停,慢慢一路游猎赏玩消闲度假过去。
只有遇到值得收集的地方特色菜食谱,或是附近有合适的旅游古迹什么的,才会多停留上一会,这也是地方官员即快乐也痛苦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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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河或者说乌浒河以东,已经是岭西行台的大后方了,虽然零星的抵抗和骚乱,还在边远地区持续着,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新统治者及其管理模式都服服帖帖的,但是大路两旁绿油油丛密的青苗,个各种肤色和民族的劳作者,让地方上看起来充满一派安宁逸静的田园风光。
当然除了那些成群结队被押送着从西向东蹒跚而行,垂头丧气的战争奴隶外,经常会有临时的各色买家出现在道路上将他们拦下来,经过一一番品头论足的鉴定和讨价还价之后,带走其中某些人。
因为现在正是农忙抢种的季节,由于战争的缘故地方上的劳力出现了大量的缺口,另一方面通过参加出征和为军队服务,让当地人的钱袋子有鼓胀了许多,于是这种不对等的交换移民频繁的出现在大道两旁的城邑中。
就算最后没能卖掉的奴隶,也有他们的去处,到新置军府名下的众多屯庄接受进一步的劳役和调教。
打下河中诸国后,通过清算没收逆产和圈占“无主之地”,大抵有数万名将士,都成了当地的有产者,虽然这些田产都是由军中统一代管的寄名籍下田,由各色军奴耕作或是各族归化人佃租,但好歹有了一笔微薄而稳定的新进项。
虽然要待到退役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田主,但是按照军功和职介给受的标准,让很多军士宁愿忍受伤痛,也要继续留在军中积累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