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促织之戏（2 / 2）

外头北风呼啸，树枝之上，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只显萧瑟。

她叹了口气，将帘放下。看到沈姝捧着炉子，就又问道：“小姐，手炉可还暖着？”

“还暖着。”沈姝点了点头。

坐在玉儿对面的一个丫鬟道：“沈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做便是。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能照顾到沈姑娘，我真是有些汗颜。”

这个丫鬟，是皇太孙指来帮忙照顾沈姝的，名元儿。

便听沈姝摇了摇头说：“无妨，有玉儿在。若是玉儿忙不开，你再帮衬一二，便可以了。”

“是啊。”玉儿跟着说道：“我自小服侍小姐，都习惯了，要我在一边看着不做事情，还真是觉得怪怪的。”她笑了，又道：“要是我有什么忙不来的，你再帮帮忙，就很感谢了。”

那元儿，面容良善，倒不是个多心之人，也笑道：“虽然如此，但我总这么坐着，也是挺无聊。多分我些事情做做，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听这元儿的既直白又憨然之语，玉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倒觉得她极是可爱。想来皇太孙也是特地挑了一个憨厚的丫鬟，专门来帮忙做事，而不是来找事的。

笑罢，玉儿道：“现下倒是无甚事情，也是无聊，倒不如，我们聊一聊天，也好打发时间？”

元儿一开始见玉儿笑，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听到玉儿提议，倒是精神一震，道：“如此甚好！”但又语气低了下去：“只是不知，沈姑娘会不会嫌聒噪？”

玉儿道：“不会的。”她顿了顿，看了眼沈姝，见她一脸淡然，又道：“我家小姐，虽然平日里极安静，不多话，但是，若是有人愿意说些有趣的事情给她听，她还是极愿意听的。……不过，她未必会答你，你就同我聊天，就行啦。”

“真的？”元儿一愣，说道。这丫鬟对小姐，不应该是毕恭毕敬的吗？像如此平等之话，竟然能说出口，沈姑娘还不生气，真是奇怪。

“是啊，当然是真的。”玉儿道。

沈姝并未出声，但脸上神情，却未有任何变化。

元儿放心下来：“那，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玉儿想了想，道：“要不，说些皇太孙府里有趣的事情吧。”

“有趣的事情？”元儿怔了怔，想起一事，脸上露出笑容来：“要说最有趣的事情，莫过于府上的斗促织之赛了。”

“斗促织？”玉儿好奇问道。

“是啊，每年秋末，府上都有一场斗促织大赛。那时，无论是侍卫、丫鬟、还是皇太孙殿下、府上管家等，都拿出自己最好的促织，大家一齐上阵，抡胳膊斗促织，那个场面，真叫一个好玩啊。”元儿想起那时情景，吃吃的笑起来。

说起斗促织，玉儿确是听过，但是从来也未见到过，沈府没有人玩这个。她羡慕说道：“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啊。”

“是啊，皇太孙殿下，最爱斗促织了。每次他出的赏金，都是极多。但若是殿下的促织赢了，那赏金可就没有了。所以我们这些下人啊，就到处去寻好的、厉害的促织了。不过，这每年啊，殿下的促织都没赢过，都是下面的人的促织赢了。赢了的人，那叫一个高兴啊。”说罢，她又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哎，我找的促织，还没赢过呢。希望明年，能赢到赏金啊。”

玉儿惊讶说道：“殿下还爱玩促织啊，他那一本正经，又有些严肃的样子，我还有些怕他呢。”虽然殿下对人极是温柔亲近，但玉儿总觉得他是尊贵之人，可对他是毕恭毕敬，礼数周全，不敢没大没小。

“哎。不用怕，千万不用怕。”元儿道：“殿下啊，可是最好的人了。进府这么久了，我从没见他红过脸。他对我们下人啊，好得不得了。要说斗促织的时候啊，就像个大男孩，一点架子都没有的。”

“这样啊？”玉儿惊讶不已，贵为皇太孙殿下，一点架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