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2 / 2)
离婚后的半年时间里,她经常做这个噩梦,然后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她开始吃安定,从一片到两片,直到最后她吞掉了一整瓶,被来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发现,送去医院洗胃。
从那以后,她就搬出了那个华丽却空洞的家。她仍然举目无亲,没有地方可去,但总比最终被梦霾吞噬要好得多。
程家奶奶对她很好很好,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收到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奶奶甚至买好了两张去美国的机票,要带着她去找程锐云讨还公道,并且告诉她这里就是她的家,谁也不能赶她走。
静书很感动,但是她退掉了机票,在协议书上签字以后回邮给了程锐云。相爱的人不爱了,是可以去讨个公道说法,因为曾经有过平等的付出和甜蜜。可是程锐云从来没有爱过她,一直都是她在仰望他这颗璀璨的星,他不曾接受她的感情,更不曾给她回应。当面的对质,只会徒增羞辱和难堪。
她搬了出来,手头的钱只够她在这老式的小区租一个单间。热情的曲岚成了她的室友,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记者,只是跟她一样在这个繁华都市寻找立足之地的小小浮萍。曲岚的父母在家乡开了个小饭馆,所以她也烧得一手好菜,于是天天给静书做饭吃,虽然都是豆腐、菌菇和青菜,难得看到荤腥,两个女孩却藉着这样微薄的温暖渐渐摆脱了困境。
也许是环境的改变和忙碌让她逐渐振作,噩梦没有再来找过她。
可是今天的重逢却让她再次泪沾枕前,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