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赶尸人（2 / 2）

“你是不是觉得那些死尸都比我好看？”他看着我，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顿时大惊，暗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会读心术？

不管怎么说，说一个人丑，这的确很伤自尊，我歉疚地道歉：“对不起，我刚才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一定是一个充满了故事的人。”

他咧开嘴笑了，说道：“你，很坦诚，这个问题我问过无数人，只是他们都说没有这么想，我很帅······他们很虚伪，我不喜欢虚伪的人，所以，他们就成了这些僵尸。”

我悚然一惊，这些尸体，并不是那些富人家托付他带回家乡去的，而是他自己杀死的？眼前这个人，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是不是很惊讶？”他悠然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说道：“如果你刚才摇头，也许这支队伍，就要多一个人了，不，是多一句尸体了。”

这人实在是太诡异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因此丝毫不怀疑他说的话，我担心我的终极杀器还没拿出来之前，就被他干掉了。

“你不是赶尸匠？那你怎么还赶着这些尸体来到这里？又要到哪里去？”尽管和他说话很是压抑，但我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我的确是一个赶尸匠，而且和这家店的老板是亲兄弟。”他说道。

又是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情况，不过仔细一看，我倒是觉得他没有说谎，因为他和那店老板的确长得很像，只是他满脸的东西遮盖住了本来的样貌，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对我说这些，但理智告诉我，此时跑路的话，估计讨不到好好果子吃。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听他讲了一段他的故事，或许可以成为秘辛。

“我是一个赶尸匠，我父亲也是一个赶尸匠，干这一行的，要求高但也不低。赶尸匠先让应试者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要你马上分辨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则不能录用。因为你此时不分东西南北，就说明你夜晚赶尸分不出方向，不能赶尸。

接着，赶尸匠要你找东西、挑担子。因为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上较陡之高坡，尸体爬不上去。赶尸匠就得一个一个往高坡上背和扛。最后，还有一项面试，这就是赶尸匠将一片桐树叶放在深山的坟山上，黑夜里让你一个人去取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你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这三关顺利通过了，你便取得了当赶尸匠学徒的可能。

赶尸其实是很辛苦的一种职业，却是让赶尸家族里的每一个人为之疯狂，但一个家族里，最终只能有一个赶尸继承人。

赶尸匠的家里，跟一般农民一样，照样“日出而作，日没而息”。只有接到赶尸业务时，他们才将自己装束一番，前去赶尸。他们虽赶尸，却忌讳赶尸这个名词。因而，内行人请他们赶尸，都说：“师傅，请你去走脚”或“走一回脚”。赶尸匠若答应，他便拿出一张特制的黄纸，让你将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年月、性别等等写在这张黄纸上，然后画一张符，贴在这张黄纸上，最后将这张黄纸藏在自己身上。

赶尸匠的穿着也十分特别：他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腰包藏着一包符。像我这样穿着黑袍的，为数不多。

师父教徒弟，第一件事是画符，但好笑的是，我父亲却不会画符。这种十分奇特的符，是在黄纸上用朱笔画上又像字又像画的东西，途中遇到意外情况，便将这种奇特的符朝西挂在树上或门上，有时也烧灰和水吞服······你应该不懂。

同时徒弟必须学会三十六种功，才能去赶尸。第一件功，便是死尸“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让死尸能站立起来。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让尸体停走自如，第三件功是“转弯功”，也就是尸体走路能转弯。另外，还有“下坡功”、“过桥功”、“哑狗功”等。“哑狗功”可使沿途的狗见着尸体不叫。

因死尸怕狗叫，狗一叫，死尸会惊倒，特别是狗来咬时，死尸没有反抗能力。死尸会被咬得体无完肤。最后一种功是“还魂功”，还魂功越好，死尸的魂还得越多，赶起尸来便特别轻松自如。这种“还魂功”，实际上是用一种湘西特产的草药撒在尸体上。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奇特的行业，只有在湘南西部才行得通。因为，一、只有湘西有“死尸客店”。二、只有湘西群众闻见赶尸匠的小阴锣，知道迥避。三、湘西村外有路，而其他省路一般都穿村而过，他们当然不会准死尸入村。四、湘西人闻见阴锣声，便会主动将家中的狗关起来，否则，狗一出来，便会将死尸咬烂。因而，这种十分奇特的赶尸行业，只有湘西才有。”

他估计是说累了，停了下来，又似乎是在等我消化，没有急着讲下去。

我发现，他所说的，和店老板讲的并不太一样，只是，我很不解，他也不问我为何要来这里，还要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说这些话！

难道是因为整天面对这些尸体导致每人倾诉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