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命运打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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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亮,贺颖儿就被外头的声响吵醒,她打开门一看,就见几个丫鬟婆子张着嘴喊人,贺颖儿穿戴整齐就找了一个丫鬟问了起来。
“是王爷回来了,一早去世子屋里去找世子,却突然没了世子踪影,就连奶妈都说不清楚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贺颖儿闻言,想到了与老王妃的三日赌约,立刻转头拿起铜板算了起来。
测算之中,贺颖儿得不了准,就去主屋去寻了刘佩薇问起了箫奕欢的生辰。
经过昨日贺颖儿的一番表现,刘佩薇确信贺颖儿怕有些相术,但她儿子的生辰八字,若非必要,她不能擅自泄露。
摄政王箫嵘神情凛然,坐在桌子旁一言不发,他突然起身惹得刘佩薇忙问了起来。
“你别去找母亲。”
箫嵘突然生出了勃然大怒,“我不去找她找谁?是她要求将欢哥儿带在身边养着的,现在呢?我儿子不见了!”
刘佩薇鼻子微酸,她看了眼贺颖儿,贺颖儿脸色也十分严肃。
她能测算出老王妃有可能遇到麻烦事,大权旁落,可没想到竟是与世子箫奕欢有关。
“王爷,你如若找她,你清楚她会说什么的。不外乎是咱们欢哥儿年岁还小,贪玩,随他去,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刘佩薇不明白,为什么老王妃要对欢哥儿如此严苛,欢哥儿只不过是两岁而已,而且箫嵘还年轻,这么早提将这继承人如此磨练,当真是对欢哥儿是好的吗?
箫嵘咬了咬牙,“我小时候她也这般对我,几次我都险些没命,如今好了,我活下来了,她就折磨我儿子,我是活下来了,难道欢哥儿也一定能活下来?”
箫嵘生地十分高大,双眉冷而高挑,眼睛清冷而黑白分明,他有些络腮胡,显得十分成熟颇有几分军人的稳健与肃然。
贺颖儿听着他这番话,想着老王妃果然是奇人,将孩子如此磨练,如此才成就了摄政王?
可眼下,世子不过两岁,当真是最不懂事的时候,如若是伤了身子还好,若是被什么吓到了,怕就难好了。
“还请佩薇姐姐早些告知,以防世子出现意外。”
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刘佩薇着急地浑身发颤,她索性告诉贺颖儿生辰八字,贺颖儿将这个写在纸上,只看一眼,神情便是微惊。
箫嵘盯着她看,他对贺颖儿也有所耳闻,今日朝廷之中就为了讨论她父亲的事吵闹地不可开交,皇上以欺君之罪株连了三个太医的九族,贺天一举成了翰林院侍读学士。
他这才转头看向贺颖儿,不过十二岁,刚长开了的小嫩芽,此刻却仿佛胸有成竹,似乎已经知道了欢哥儿的下落。
她究竟是谁?
箫嵘盯着她手上的龟壳,心头一动。
刘佩薇定定地凝视着贺颖儿,贺颖儿道:“府上西边是不是有大湖?”
刘佩薇还未说是,箫嵘就刷地冲了出去。
刘佩薇与贺颖儿一道跑了出去,刘佩薇害怕地两手直颤,问着贺颖儿,“你测算出什么了?”
贺颖儿抿紧唇,道:“你先在这,我跑快些,或许还来得及。”
刘佩薇听完话,整个人都虚了一下,脸色煞白。
贺颖儿从不熟路,只能加快速度,跑了一会儿见到了箫嵘的背影,她就愈发快地跟上。
箫嵘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露。
“那儿最偏,他怎么会跑那儿去。”
贺颖儿没有说话,怕正是因为那儿最偏僻的原因吧。
二人都累出了一身汗,到了湖水边上,见着了在水里扑腾的箫奕欢,贺颖儿二话没说就跳了下去。
箫嵘也直接跳下,紧张地呼唤着欢哥儿。
两岁的奶娃渐渐沉了下去,贺颖儿索性憋足了气,直接潜入水中。
春日的湖水,很冷。几乎能将身上每一根毛发冻僵,贺颖儿觉得头皮发麻,手脚都打起了颤抖。
水下并不明朗,看得不甚清晰,她游了过去,见着一个孩童之时奋力蹬了下去,将他抱住一把拖出水面。
箫嵘过来接过孩子往岸边而去。
刘佩薇带着一群人来了,她见着躺在岸边一动不动的儿子,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快,按胸,用力按。”
贺颖儿呛了一口水,指着箫嵘道。
箫嵘几乎是惨白着脸,他立刻给欢哥儿按了起来。
贺颖儿见他动作不到位,爬上岸来,对着欢哥儿就按了起来。
“欢哥儿,欢哥儿?”贺颖儿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压着他的胸口。
刘佩薇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双眸含泪,抱着欢哥儿的脑袋,嚎啕大哭。
贺颖儿深吸了一口气,向欢哥儿度了一口气。
此时,只听得一声咳嗽从小小的人儿口中传来,贺颖儿道:“快,给干布来,将他裹上,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将地龙炭火都烧起来。”
贺颖儿脸色通红,双手冻地冰冷僵硬。
刘佩薇立刻抱起欢哥儿,命下人去做。
欢哥儿睁开双眼,盯着贺颖儿轻轻地笑着。
“姐姐……”
贺颖儿听得这声呼唤,眼眶红了起来,她哎了一声,就道:“乖,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箫嵘心底一疼,对着刘佩薇道:“如若这次欢哥儿若能平平安安的,就让他跟着贺家二小姐回坞堡去过几年再回来吧。”
刘佩薇惊住,她抱着欢哥儿到了湖最近的这个客房,地龙烧了起来,大夫也去叫了。
刘佩薇却泪流满面。
“箫嵘,枉你还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你要将儿子送去,我呢?我多久能见他一面?”
贺颖儿听着这话,心里也难受。
就算是贵为摄政王,他能反抗母亲吗?不能!
忤逆乃是重罪!
老王妃日日都有太医前来请平安脉,就算箫嵘有心想要让老王妃有点什么怕也难。
贺颖儿想着,这天下做人父母难,可身为子女难道就一点都不难了吗?
箫嵘摇头,“薇儿……”他突然想起了今日被斩首的三名太医,他忙看向贺颖儿,问了起来。
“那三位太医都是医术高明之人,我记得他们当时去是为了证明贺天身子无碍,想让贺天出战,可他们回来说贺天命不久矣也着实让我吃了一大惊,不知道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颖儿听得他这话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看向刘佩薇,刘佩薇也脸色微变,看向贺颖儿。
贺颖儿笑道:“障眼法罢了。”
箫嵘方要说话,贺颖儿摇头,“此法可一不可再。”
箫嵘眉头皱了起来,他道:“既如此,不如我就将他送去坞堡,听闻贺家有三个与他年岁相仿之人,我观二小姐如此,怕家中孩子也十分乖巧。”
刘佩薇咬了咬牙,“我也跟着去。”
箫嵘摇了摇头,“你不能去。”
贺颖儿听着箫嵘这话,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我下午便去皇宫请求卸去这摄政王的职位,我带着欢哥儿去坞堡。你暂先留下来照顾娘,如若咱们都走了,我们的脊梁骨将会被朝臣戳穿,你呆在这,代表的是恭亲王的身份。”
刘佩薇嗤笑,“箫嵘,你是在与我说笑吗?皇上要愿意放你,早就放了你,你请求卸下职务都有两三次了,可皇上却不容许,皇上多年来只上朝的时候管理朝中之事,其余时候都与相士呆在一起问生死鬼神,何尝管理政务了?”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
话落,箫嵘转身走了出去。
贺颖儿得了一件衣服换上就与刘佩薇说起了今日箫嵘这话。
“佩薇姐姐,如果我猜得没错,或许今日皇上会退一步。”
刘佩薇本是十分阴郁,听了贺颖儿这话,细细思量了下,恍然大悟。
彼时欢哥儿一声嘤咛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奶妈等人跪在外头没人敢进来,贺颖儿过去一看,道:“孩子烧退了。”
刘佩薇忙去盛了一碗水来给欢哥儿喂上,就轻声道:“欢哥儿,欢哥儿?”
欢哥儿睁开双眼,看着刘佩薇就不说话。
刘佩薇吓了一大跳,就怕孩子吓出毛病来,直叫人请大夫。
贺颖儿拉着欢哥儿的手,轻轻地道:“欢哥儿,你告诉姐姐,你怎么会跑那儿去的?”
箫奕欢转过头来,看向贺颖儿,这一眼,他笑了。
很显然他记住了贺颖儿,并且对贺颖儿十分亲切。
“姐姐,我想躲那儿,祖母就找不到我了。”
刘佩薇听着这话,撇开脸去,眼泪夺眶而出。
贺颖儿听着这话,就对箫奕欢道:“欢哥儿乖,有些时候躲是没有用的,无论你在什么地方都要告知你的爹娘,否则他们会担心你。”
欢哥儿这才定定地看向刘佩薇,那目光有几分疑惑,他突然朝刘佩薇伸出双手,惹得刘佩薇抱起他不断地说对不起。
每一句,就一滴泪。
贺颖儿在一旁看着,心底明白,怕是刘佩薇是为了无力保护儿子而痛心疾首。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父母之命谁都不能违背,但父母如若犯下了谋逆等大罪,罪却要累及儿女。
贺颖儿心中有些庆幸又觉得甚是悲哀。
她爷奶何尝不是如此对待爹爹的?然而爹爹却对他们这些儿女从来都等闲视之,宠爱之时也十分看重学业,从来不给任何溺爱的借口。
“娘,欢哥儿偷懒了。”欢哥儿依偎在刘佩薇的怀里,又想到了祖母的话,立刻道:“娘,欢哥儿不能这样撒娇,欢哥儿是男子汉。”
刘佩薇再一次哭红了眼,她凝视着贺颖儿,“颖儿,如若当真谁都不妥协,你就把他带到坞堡去。”
贺颖儿点了点头。
此时外头传来了贺天轻轻的说话声,刘佩薇请了贺天进来,贺天给刘佩薇带上了一份自己做的冰糖葫芦,就与刘佩薇道:“佩薇,我有一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
刘佩薇认真地听了起来。
“皇上圣恩,给了我翰林院学士的品级,并且赐予我与太子为师。京中也有了府邸,世子就无须去坞堡那么遥远,就在京中贺家以学习为名义,想来该有资格可以教习世子了。”
什么?
刘佩薇站了起来,她诧异地看向贺天。
“圣上已经将太子交给你教,你现在是未来的帝师?”
贺颖儿也有些吃惊,方才并未听箫嵘说起这后面的事。
贺天点了点头,他神色虽有些高兴,却并没有骄傲之色。
“后来入了养心殿,皇上亲自问了我一些问题,我答完之后皇上也并没有立刻做这个决定,后来过了一会儿,皇上才下的命令。”
贺颖儿真没想到,爹爹竟能有这样的造化。
刘佩薇当真是喜极而泣,“这样甚好,甚好。咱们两家关系好,我就可以时时见到欢哥儿,这样母亲就没有任何借口了。”
她忙对贺天行了一礼,“多谢贺叔帮忙,娘说的没错,颖儿也好,贺叔也好,贺家就是我们的福星。”
贺天绕开来,道:“当初贺家日子那样艰苦,也是刘家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们铭记于心。”
贺天与贺颖儿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屋了。
回了屋子,贺颖儿就沉默了起来。
她眉头微蹙,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水,贺天着急地问了起来。
贺颖儿直摇头,好半晌,贺颖儿才道:“爹爹,我方才看到了欢哥儿的八字了。”
“八字?有什么古怪之处吗?”
贺颖儿抿了抿唇,她凤眸扫视了下外头,道:“天命!”
贺天惊了一跳,他立刻走到外头去,左右看了眼没人,就关上门来悄悄道:“你这话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