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担忧(2 / 2)
羊忱笑着说:“是啊,贤侄,年轻人太过谦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睿:“……”
我真没谦虚!
是的,他真没谦虚,在他看来,这几道菜的味道也只能算一般。就比如说这烤羊肉吧,缺了好几样重要的调料,比如说酱油、料酒等等,没压住羊肉的膻味。还有炒菜用的盐质量也不大好,里面有杂质,虽说挺细小的,但吃在嘴里还是很不爽!没办法呀,这年代的制盐技术还挺原始,别说海盐了,就算是四川自贡产的、可以作为贡品上贡给皇帝的井盐,在他看来质量也一盘,远不能跟现代那洁白如雪的食盐相比。
更别提还缺了辣椒、孜然、蚝油、酱油……等等等等一大堆佐料了,就算他厨艺不错,缺了这么多东西也很难做得出合自己心水的菜肴来。所以,这些菜在他看来,勉强只能打个七十分。
北宫静也放下了筷子,对李睿说:“做得确实很好吃。”
李睿说:“多谢少将军夸奖!”
北宫静笑笑,示意侍女将碗筷收走。等东西都给收走之后,他向羊忱一礼,问:“侍中大人,此番圣上将长水、射声、越骑三营禁军尽数派出,是要收复宜阳吗?”
羊忱用玉如意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手掌,说:“不光是长水、射声、越骑三营,中垒、屯骑、胡骑、骁骑、游击、左右二卫……都已由太尉亲自率领,倾巢出动了。”
北宫静吃了一惊:“那整个洛阳岂不是都空了!?”
羊忱说:“差不多空了。但没办法,胡虏占据宜阳、新城、新安、河阴,都快把整个洛阳给围死了,圣上忧心如焚,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盼到你们在新城大破敌军,胡虏军心动摇,圣上自然不愿意错失这等收复失地的良机,将能用之兵尽数压上,力求重创胡虏。”
北宫静的神情有些无奈:“主要还是太尉不愿意错失这次良机吧?”提起那个老乌龟,他就恨得牙痒痒的。这个老乌龟处处都在跟凉州军作对,屡娄将凉州军置于孤立无援的绝境,比如说这次新城之战,战场距离宜阳城不到二十里,胡虏大军将小小的新城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差点就要了凉州军的命!在这惊心动魄的七昼夜里,始终不见朝廷有一兵一卒前来支援,要不是凉州军里有李睿这么个怪胎,弄出了黑火药和威力更加厉害的猛火油,同时布下却月阵,一战打崩了胡人大军,只怕凉州军已经凶多吉少了!现在晋军占了上风,那个老乌龟马上就跳出来摘桃子了,真是可恶!
羊忱自然知道北宫静与司马越之间的恩怨。北宫纯可是北宫静老爸啊,让司马越找个“骄横拔扈,目中无人”的借口给撸了,名义上送去看守皇陵,实质软禁,而且一软禁就是一年有余。这一年多以来,北宫纯与凉州军的联系基本断绝,五千凉州军呆在这人生地不熟、恶狼环伺的洛阳,随时可能被司马越给强行吞并,又或者被胡马辗成尘埃,全靠北宫静挑起这个重担,在熊耳山构筑营垒,一边坚守一边开荒,这才坚持了下来。人家父子二人两救洛阳,摧敌锋于正锐,挽狂澜于极危,有大功于江山社稷,却被打压至此,北宫静对司马越能有什么好印象那才叫见鬼了!
巧了,他对司马越也没什么好印象,甚至可以说,整个羊氏对司马越都没有好印象,没派死士弄死这个老乌龟已经是他身为羊氏家主最后的底线了。他带着几分不屑,笑了笑说:“司马太尉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没多少真本事,但捡便宜和背地下黑手却无人能及。你在新城大败胡虏大军,斩俘两万余,胡虏为之丧胆,正是乘势追击,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等良机?”
羊峻知道北宫静心中恼火,开导他:“不管司马太尉用意何在,出动禁军精锐大举反击、收复失地,终究是对大晋有益无害。”
北宫静说:“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位太尉心眼太多了,天知道他会在背后耍什么手段,真要与他并肩作战,我们十分力气起码得留着八分来防他……”说到这里,他面带愁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羊峻顿时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