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那六十八条人命怎么算?(1 / 2)
王展和沈诚正处在热血少年的时期,认定了彼此,认定了目标,就要勇敢地做下去。为了帮助沈诚完成计划,王展在西京国四处游走,制定了详细的计划。然后,和沈诚又仔仔细细地把事情推演过几次,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开始执行。
沈诚潜伏进将军府,趁每天为将军卯时三刻晨练后换洗脸水的间隙,在水里下了迷药,趁他一时眩晕之际,拔出尖刀,一击即中。之后趁乱快速躲进卯时末刻即将出门的粪车里,粪车一出门,就会遇到王展准备好的障碍物,令粪车翻到,当粪水打翻在地,一地狼藉之时必然造成混乱,沈诚便可立刻脱身。
两人的计划很周祥,执行得也相当完美。只是在最后脱身时,为了阻挡追兵,王展还为了沈诚,后背被砍了一刀,差点死了。两人当时躲在一个地窖了十天十夜,沈诚觉得这辈子恐怕也没有这么漫长,看着王展高烧不退,他只好自己先跳进冰水里浸透,再抱着王展降温,如此几晚,王展才算脱离危险,活了过来。
西京国将军被杀的消息传回了大月国,沈诚的哥哥们立刻组织了精英团队在边境等候,还派了将士们假扮的商队进入西京国。总算有惊无险,把两个人都顺利地营救了回来了回来。
看似说得简单,可当时这两名少年也真是胆大,一腔孤勇前行,只为了复仇。回来后,皇上立刻召见了两人,详细了解了事情经过,本想给金钱地产作为奖励,或是袭承家族的爵位,但二人始终觉得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没有任何意义。最终皇上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块免死金牌,以及出入皇宫无阻的特别待遇。这在那一代的少年之中是完全没有过的待遇,一时间两人也都是风光无限。
“我那老头子也是疼爱这个外甥以及沈诚,还特别找了老师继续教他们读书和医术,希望在未来的岁月里,两人的生活也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这两个孩子也很争气,并没有骄傲自满,反而更加严于律己,真的是这一辈孩子里的典范。虽然沈诚不想求取功名,但也一直认真学习医术,还在太医院做过一阵子的学生,深得大家的喜欢。王展后来中了探花,当朝也做了御史。他舅舅也给他安排了不错的职位,生活平稳自在。”王夫人也深深觉得这两人不错,都说英雄出少年,做出这等惊天动地之事,也的确令人津津乐道。
“按理说,两人是好朋友,又都在京城,无风无雨的过日子也挺好的。可是沈诚就在王展大婚前一天忽然走了,说是去找师父学习更好的医术。这一走就十几年,一点音信都没有。我们都派人寻过他,但这人就跟消失了一样,完全不知所踪。王展倒是挺安稳的,按部就班地升迁,结婚生了个女儿,跟个宝贝疙瘩一样宠爱着,日子过得也算平稳。”
“关于沈诚的消失,王展没说过什么?”我好奇地问,两个好朋友,还是一个要大婚的情况下走了,怎么也应该喝一杯喜酒再走吧。
“没说,他说他也只知道他是去学医术去了。”王夫人,“那时候也挺乱的,又赶上曹显叛乱,帝后失和,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也没有心思了。”
“王展那会儿就这么一个媳妇吧?没有后来这么多媳妇吧?”
“对,就娶了这一个,很是喜欢。生了女儿之后,身子骨不太好,一直调养着。这个时候,沈诚忽然就回来了,说是学好了,在外面玩厌了,就打算回来住了。他们沈府虽然在京城也有宅子,但早已经没有人住了,他就自己跑到王展家住,顺便给王展妻子诊病。不过,这女子也是福薄,没过半年就死了,留下这个女儿。”
“据说王大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对,后来娶的妾室想必你也见过了,那一屋子都长得特别像他死去的妻子,我都不想去他家里看,想着都觉得闹心。”
“他自己找的?”
“说也奇怪,都是沈诚帮他找的,并且找的都和他亡妻的相貌很相似。王展也不挑,来一个收一个。哎,这也就是我们自己人说说罢了,外人哪里知道这么多,还以为王展喜好女色呢。其实呢,王展也没有和她们在一起,还是自己住在书房。让这些人去照顾他的女儿,就是给女儿找了一堆老妈子。”
“这是什么路数?”我听着脑袋也有点大。
“他们这些事情吧,我们也管不了。我那老头子本来还想管管,但是觉得这两人也四十好几了,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情教育一顿,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嗯,也对。没必要。”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正想着,肖小五进来送了一壶热水,说是肖不修也回来了,问能不能给王夫人问安?
王夫人倒是没所谓,就让肖不修进来了。彼时的我,正脱了鞋盘腿在床上坐着,王夫人倒还算是正襟危坐,有模有样。所以,肖不修一看见我,眼睛又瞪了起来,刚要训斥,王夫人立刻接过话茬,“这孩子也累了一天了,上炕歇歇也无妨。”
“老夫人,这是规矩,不能这么骄纵她。”肖不修板着脸。
“小女孩嘛,没关系啦,又没有外人。”王夫人继续维护我,但我也悄悄打算起身了。不过,此时,门外又响起了声音,呼啦啦走进来一大堆人,为首的是御史大人。看来他是想通了,从大牢里出来了。
“见过御史大人。”肖不修立刻行礼,我也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就赶紧先行礼。所幸老御史也不挑剔我,直接说:“算了,没那么多规矩,我也是路过进来看看。路上遇到沈诚,说是要给肖小七看看腿,我就一块过来了。”
沈诚从老御史身后走了出来,依然是淡淡的样子。虽说是刚听了他的往事,但是和现在这个形象完全对不上。“麻烦沈先生了!”我也跟沈诚行礼。
沈诚微微一笑,说道:“无妨,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