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章快跑(2 / 2)
“您很伟大。”单双说:“只是伪军的首领一直在欺骗您让您为了伪军而研究成果。”
“我不过是一个有点成就的学者而已。”
“远远不止。”她说:“您不光是在研究一个事物——更是在引领一场革命。”
她将黑刀放下同他一起坐在草地上望着下方一堆堆燃烧着的篝火。
“我早就发觉到了活着的艰难——人们的天赋几乎决定了一切地位由血缘传承天赋又极受血系影响。一个人生来就几乎决定了他这一生的道路学习其他功法和改善血脉的方法还没有被开发出来这成为最严重最尖锐的矛盾人们痛恨却无可奈何。”她说着眼神极沉:
“而如今却有人提出了一套有关改善天赋的能力体系这相当于将世界最基层的秩序完全推翻能够改变所有人的既定的命运……”
她望着他眼神极为恳切:
“因此我们才那么不希望您会死在伪军手里。
如果说我们是革命军是阵营之间的革命——您就是在引领一整个世界的革命。”
苏明安呼出一口气。
气是凉的。
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沾到了睫毛上在注意着周围时他看见了一点点星屑似的白点。
——原来这里也会下雪。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他问:“哪有这种情况将整个世界的命运全部系于一个人手中的。万一那个人失败了那所有人岂不是都没有了意义。”
“也有别的方法。”单双轻轻地说:“比如彻底解决掉造成危机的源头……”
她说着忽地注意到了什么迅速站起身。
黑刀于手中一晃便是一道尖锐的光她的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原地远处传来阵阵兽吼声。
这一路也经常有一些不长眼的魔兽前来袭击他们它们凶猛至极悍不畏死即使被杀了一批又一批也源源不断永远有新的魔兽自杀式地袭击。
现在便是又来了一批。
苏明安看着那方单双的黑刀乍然迸现出光辉只是一个半月般的弧展便将那下方骤然扫出了一大片空地。
鲜血围绕着那片空地放射状散开如同炸裂的烟花少女一跃而起身后的发尾晃荡出悠然的弧度。
等到兽吼声渐渐淡去后他看见少女走了回来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
他知道整个世界的危机就要到来了——这也是圣启为什么那么着急地把他送上祭台的原因。
他这一路上听见不少革命军都讨论过这个事情。
因为龙血因为恶龙的血脉这个世界的魔兽总会莫名其妙地暴动。
在一些城池外不少没有保护的村落便被惨遭灭族。
即使在城池里为了维护防御屏障也会有一批又一批的强大能力者将他们自己的生命灌注到晶石之中保护其他的人。
那座琉璃建筑中的人们就是这样做的。
……而像单双那样出城一味地杀这些魔兽也只是饮鸩止渴。
一味的杀除非是一瞬的剿灭其他都解决不了问题。即使魔兽死去它们血脉中的恶意也会泛滥开来感染更多的魔兽。
源源不断。
除非他能研究出改善天赋血脉的法子让所有恶意得到净化。
除非他被直接送上祭台以恶制恶让恶龙血脉去制裁恶龙血脉。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办法。
“伪军占据着最好的地盘最好的资源点掌握着最优异的血脉觉醒技术。”单双缓缓走近来她正在劝说他似乎想要让他安心:“明明拥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伪军的领导者圣启却只想着扩张统治而对那些肆虐的魔兽管都不管……他根本没有未来的远见只想着用您去换取短暂的安定……”
苏明安看着她不说话。
“不过没有关系了。”单双的语声轻飘飘:“我们都明白您才是【未来】。等打下伪军接过全部资源后我们一定会让您的实验结果遍布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她说着眨了眨眼:“您知道我是为什么选择成为二统领的吗?明明觉醒了很强大的能力却没有加入伪军享乐——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虽然不感兴趣不过苏明安很给面子地问了问。
【npc(单双)好感度:60+10】
“其实对于我们而言如果先天没有觉醒成功也不意味着一辈子弱小。”单双低声说着:“——还有一种法子便是强行靠近不稳定处去吸收世界的恶意反哺自身……”
苏明安静静地听着许是因为单双说到了关键处一直吵吵闹闹的弹幕此时也有些安静。
“但是这种方法很危险。我们不希望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提升觉醒可能这样的人不是走投无路的强盗就是生活没有希望的疯子。”她搓着手驱散寒夜的凉气:
“虽然我认为在这样的世界上——我们大多都是这样的强盗和疯子。”
“但我还是不希望有人因为获取力量而失去生命死得毫无价值。”她扭头看着苏明安:
“自然觉醒虽然可能性极小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吸收恶意虽然受到辐射更强但死亡率相当高。
在我小的时候我们的村落实在生存不下去于是在保留了一批孩子后其他的大人都留了遗书去寻找恶意吸收……”
“……”苏明安低着头。
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然后他们都死了。”单双说:“包括我的父母。”
极夜的寒风凛冽刮过苏明安拢了拢身上毫无作用的大棉袄。
“但很可笑的是在所有大人都死了之后我平白无故觉醒了能力。”单双继续说着:
“但一切都太迟了。
我带着孩子们加入了革命军只为了质问那些伪军——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坐拥最安全的地方保留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享受着奢靡的生活却对外面无数被饿死被杀死的人不闻不问?
“我一定要让他们明白”她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即使我们没有选择谁觉醒、谁去死的资格——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活该被牺牲。”
“你们活得很难。”苏明安说着。
“是。”她说:“我们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资格——绝大多数人都在绝大多数人的不言不语中被突然地【牺牲】了。”
“而这个【牺牲】不需要经过“被牺牲者”本人的同意。”
“甚至因为被所谓“伟大”的观念所裹挟……他们认为自己是被选中的英雄被牺牲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