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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怎么来的,心中有数?万冰菲心里疙瘩一跳,想着不得了了,难道皇上知道了此间真相了吗?
不可能呀,万冰菲觉得自己做的一点马脚都没有呢,那夜是她趁机迷倒四王爷百里楚墨的……
就在万氏无比担心之余,只得连城帝严厉训斥,“以后,没有朕的传唤!不准进乾坤殿!以后朕传唤你,你再过来,无朕之传唤,你若是来了,休怪朕以后再无眷顾你们母子!”
说罢,百里连城甩袖冷绝的模样,深深印在万氏眼瞳深处。
万冰菲这才知道,原来连城帝还是误以为这自己腹中孩子怀的是他的种呢。
既然没有怀疑这孩子的本身的血统问题,这就很好解决了,万冰菲心里再明白不过了的,这连城帝只是怀疑她万冰菲取的手段罢了,并不是在怀疑这个孩子本身。
大周皇廷,凤栖殿
痛苦不已的靳云轻,推断了身畔的鎏金凤纹烛台,泪意狂崩,口口之中碎碎念不已,“百里连城你可对得起我?你可对得起我?你现在是皇帝了!就可以抛弃往日所有的承诺吗?我恨你!恨你!恨你!”
青儿绿妩二人只能跪着垂泪,而其他不相干的宫娥太监们一一被扫地出门,唯独剩下她们两个。
这一路上,青儿绿妩看着云轻是如何一步步从当初那个医女到端王府,到今时今日的凤栖殿,付出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
满满之中,再也没有谁比得上青儿绿妩二人了解皇后娘娘了。
“你们…下去吧…本宫想要静静。”云轻摆摆手,哪怕她们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也要让她们出去,毕竟感情的事情,犹如人饮井水,冷凉自知,别人是不可能期待的。
青儿临走之余,擦擦了眼泪,回望着云轻,“皇后娘娘,眼看就要过新年了,宫中当是欢庆之时,皇后娘娘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年下会有很多宴会,可别让外臣们笑话。”
青儿的声音希希寥寥,估计是人渐渐得走远了。
可是眼泪总是滚滚流不尽似的往下垂落,倘若自己伤心过度,无娇好的面色出席宫中盛大年会,岂不是叫人笑话?青儿到底是跟她知心知底的,所以才会这般敢冒大不韪来与她说这番话。
按道理,如今身为一国之后,还有谁敢跟她说这般话,唯今说这番话的人,也只有青儿绿妩几个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
云轻抬眸凝望着高高的宫阙,重重闭幕,又宛如一道道无形的球笼,切断了通往外头的来路,红墙琉璃瓦深深寒阔,斩断了几许的自由和愿景。
层层深深重重,压制得靳云轻的心扉似乎都喘不过气来,难道今生今世就要忍受男人溺其他女人,不生不响过完这样的一生,如果要靳云轻背负这样的皇后盛名,缺乏帝君的爱过完一生。
不!
不可以!
她做不到。
因为她是靳云轻!
凤栖殿前的青梧越发苍翠浓郁,幽幽得似乎可以滴出翠色的水滴,滴哒哒得声响,仿佛叩响了前世来路。
快要到午膳时分,凤栖殿的温度还很低,偶尔有片片薄薄雪花漫天飞舞。
不顾窗轩涌入的寒冷,云轻感受着瑞雪纷飞夹带着冰冷的北风的侵袭,好久没有感受到如此霜寒的冬天,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就无法体验到那种切肤切骨的痛楚。
嘎吱一声,凤栖殿的殿门开了一角,云轻以为是青儿绿妩俩丫鬟们进来传膳食了,当然,这也情有可原,云轻这几日饭食都没有好好吃。
云轻决定了,如果真是她们,她是不会吃的,不管怎么劝都没有用,除非…除非是百里连城亲自来,要不然她就……
一天不来,一天不吃;一月不来,一月不吃;一年不来,一年不吃——云轻觉得此生也就这样了。
干瘦落寞的身影落入男人的瞳孔,他的心里好生舍不得,舍不得之中又带有万般的怜惜和疼惜,这还是他素来的心爱恩的女人云轻么?
他曾经向她许诺,此生此世只爱她一人,此生此生,甘愿为她罢黜三千后宫,此生此世独与她共谐连理。
想到这里,百里连城无声之中怆然一笑,可惜啊,他倒是越来越亏欠云轻,亏欠得太多太多,就连他此刻的心也倍感万分的愧疚,他几乎都不敢迈入凤栖殿一步。
原本是他心虚,可是不知此刻心里却又是如何想的,竟不觉自主踏入这凤栖殿,只是想要给她最好的温暖怀抱。
哪怕只要一时片刻,也是足够。
男人流星步伐越过椒红华幔,手撩起层层轻纱,趁着云轻不备,男人的唇瓣已经袭击在她的后颈,两只手深深掐入她的腰际,紧紧箍着,用得是一寸一寸的力道,生怕重了,怕女人喊疼,生怕轻了,怕女人逃离。
如此磨砺两可,百里连城只是凭直觉使出幻想着云轻可以接受的舒服的力道,深深得愧疚得抽吸一口气,暖暖得道,“云轻,对不起。”
这一声暖暖的仿佛可以将外室的冰雪化开,使得原本冰霜寒凉的宫室增添了一道暖意,这样的暖强得过地龙,强得过金丝炭盆,更重要的,让云轻原本有些冰封冰冻的心,开始了有一丝丝的暖意。
尽管靳云轻下意识得想要挣扎,可百里连城甚是赖皮,无论如何也逃离不开,他身长体健,大手大脚,云轻与他对比起来,就好像是一只鸡,就那样生生得给拎起来。
“快放开我……”云轻想要开口,却唇瓣被男人狠狠锁住,她想要开口说话,想要开口反驳,却通通无用。
百里连城凶猛的舌头撬开云轻的嘴,在其中肆无忌惮得蛮恨着,顽强着,扫荡着,丝毫不给女人任何的退路,就这么狠狠得索取着,力道一下下得凶猛狂热起来。
连云轻对于如此攻势之下的百里连城,也来不及抵防,只能选择彻底沦陷。
她可以从他疯狂的吻中,可以感受到他对她的凶猛炙爱,哪怕分开一天,一月,或者是一年,一辈子,恐怕此间的热情都永远不会被外面的寒雪给浇凉。
云轻知道,这才深深得知道,男人还是爱她的,百里连城还是爱着她的。
她没有失去,只是她错觉自己自己失去了而已。
偏室的青儿与绿妩二人,偷偷窥视着。
然后纷纷拿手掩盖唇瓣开始笑起来了:帝后能够和好如初,再没有什么能够比这个更让人举国欢庆了。
帝后融洽,国家才会安康。
帝后不合,国家不会长久。
享受男人的温柔,靳云轻的拳头刷刷叩击在百里连城的膛,埋怨道,“别以为我会原谅你?”
“很疼的…”百里连城装作很痛的样子,捂了捂口,却是在说其他,“云轻,你这么狠心?你就这么舍得打朕么?”
男人大手强女人的手,又快速利落得蜻蜓点水亲吻了云轻的白嫩额头。
温熙的暖意再度传来,险些让云轻陷入迷乱之中,她知道此刻的百里连城不过是在讨得自己的回心转意,明明是他做错了,可要求她回心转意,这个世界上有如此便宜的事情么?
“我可不是温温柔柔的万冰菲,我自然舍得打你。就算你是一国之君!我也要打你。”
不管不顾了,云轻的拳头就砸在百里连城的之上,而百里连城也默然接受,这一次并没有出口去遮挡。
就是因为百里连城没有出手遮挡所以才会被云轻一举命中,云轻虽然是女子,可那一拳头的力道着实大得很,疼得有些心肺都有点裂起来。
并不是百里连城太弱了些,而是靳云轻的力气真的很大。
你想想,一个女人足足生了一月多月的闷气,此间,男人因为愧疚的心理迟迟不上来登门道歉,还要女人第一时间前去…再之后又碰到心爱男人与别的女人不明。
扪心自问,这个世界上几个女人受得住呢?
“打吧…用力一些…只要你用力一些打朕…朕心中的愧疚便会少一分。”
任凭云轻打他,打他,打得极为用力,到了最后,百里连城再也忍受不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索性将女人拥抱在怀中,紧紧的,紧密的似乎都不让女人呼吸。
心中激荡,她还能再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唯有唇瓣上的还在提醒着靳云轻,提醒着她,眼前的连城还是爱着他。
若不是爱她,他也不会这样做。
男人的螓发疯狂得厮磨着云轻绝美凤袍下的一片雪白的,那是一个女人最为引以为傲的资本,现在,就落入百里连城双手温柔得抚慰之下,丝丝密密入扣。
一双深情的眼眸,一对壮硕的臂膀,一汪情意满满的唇,配合着男凶猛的呼吸声,足以将云轻一步步融化在他温柔蜜海之中。
那种甜蜜,唯有云轻一人能够明白的。
一番小小的,百里连城褪掉了鞋袜,爬上凤榻,将女人轻轻得拥抱,如黑缎墨发倾泻在云轻的**之上,柔柔的,软软的,琯满了男人温和如润的淡淡清香,叫人一阵迷醉。
浓厚的男性气息仿若什么似的,一丝丝撩拨着云轻的心扉,明明之前有过小小,却又让云轻忍不住再想陷一次这样奇异的美好感觉这种。
这样的感觉很好,不知何时,靳云轻已经迷恋上这种感觉了。
二人眉目互相打量着,流转着,企盼得看着对方,深深得以为对方是对方的唯一的唯一。
“云轻,你可知道朕有多想你?”
百里连城又忍不住低伏影,深深一吻靳云轻的唇瓣。
身陷百里连城柔情蜜意之中的靳云轻蓦然闭上眼睛,手不小心划过他身上的龙袍,划拉出龙袍一角,露出光滑的肩背,却赫然看到一枚浅浅的粉红色唇印。
这样的唇印,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却着实刻印在百里连城的颈脖处。
好奇的靳云轻再往下拉更是震惊,并不仅仅是一处两处,而是最起码不下二十多处,如此密集的唇印肯定不是属于她靳云轻,因为这段时间,靳云轻未曾与他如此亲密过。
那么剩下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不用多说,已经呼之欲出了。
“你…无耻……”
骤然间,心内奔腾的怒火疯狂汹涌而出,靳云轻给百里连城一巴掌,狠狠得,辣辣得,丝毫不给男人一丝一毫辩驳的机会。
被云轻打懵住了的百里连城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云轻会如此,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熟悉而又陌生,陌生而又熟悉,叫云轻难辨分明。
下意识拿手被打得有些红肿的脸,百里连城有些怒意得瞪着靳云轻,“女人!朕的皇后!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问我做什么?你看看你的后背……”
生气到了极点的靳云轻毫不犹豫就将百里连城踢向榻。
哎哟……
百里连城吃痛一声,他看看后背,竟然发现后背满满的唇之印记,不用想,一定是万冰菲那个万年贱人趁着自己不注意种下的,可是,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到底该怎么说,云轻才会相信他呢,百里连城觉得做男人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跟女人说清楚。
有些东西是误会,可误会就是越描越黑。
云轻那迫人的目光叫百里连城有些踟蹰和后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作何解释,想想也不用去解释,一切且待日后自会说明。
抓取散落在地上的衣袍,百里连城披挂在肩膀之上,装作不去看云轻一眼,口中只是道,“云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朕的。”
“明白你个鬼!滚!给我滚!不想看到你……!”
嘶声力竭得大叫之后,云轻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要嘶哑了,可还能怎么办,空洞的眼神,的脸蛋已经让云轻变得完全不似以往那样的温婉娴静的可心女人。
猛烈的声音充斥着百里连城的耳畔,百里连城这才知道,愤怒之中的女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好比此间的云轻。
……
暗夜寂静的贵宾殿
靳幽月很是得意得看着跪在地上的万冰菲,“冰菲,你做的很好,快快起来,还有,别让百里连城那个臭小子发觉你腹中的孩子是四王爷的,知道吗?否则,不单单是你,就连本公主也会死定的!”
“公主殿下请放心,奴婢生是公主殿下的人,死是公主殿下的魂。不会背叛公主殿下您的。”万氏无比虔诚的样子。
只有栎溟驸马脸上不免露出担忧,默许她们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好!真是听话的一条狗!”
无比的公主殿下靳幽月,拿手捋捋螓首上的发簪,一双眸子比冰棱还要瘆人,“万冰菲,过去你是本公主幽萝宫的一介下等宫婢,现在,本公主要求你,对着本公主,叫几声狗叫听听,本公主数日来不曾听到狗叫呢。”
靳幽月说得不错,于万冰菲来说,万冰菲就是主人幽月公主的一条狗,说是一头狗,那是抬举她了。
在幽萝宫的时候,万冰菲是靳幽月身畔的一枚洗脚婢的身份,所以现在,不管靳幽月对她说什么,叫她做什么,也都是给她的体面。
地上冰砖凉飕飕的让人的骨头发麻,双膝还没有落地已经学狗一般汪汪叫了两声。
惹得靳幽月笑得开怀,忙用手去搀扶她,“冰菲,好了,好了,本公主知道你是最衷心于本公主的。刚刚,不过是在试验你的衷心罢了,本公主太担心,太担心你成名,成为连城帝身边的新,就把本公主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很好,很好,本公主终于知道,你没有弃主!”
弃主?
身为靳幽月身畔的一条走狗,万冰菲太清楚幽月公主对背弃主人的奴才,向来都是辣手无情的。
往昔,当万冰菲还是小小的一个洗脚婢,就亲眼目睹,靳幽月将一个撒谎的宫婢活生生得叫侍百里们拔掉她,拔掉她的舌头,血淋淋的一幕幕,仿佛昨夜刚刚发生过的。
太恐怖了,这对于万冰菲来说,是一个终身的噩梦。
没有人可以做到像靳幽月那般残忍,所以万冰菲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冰菲,给本公主记住!你腹中的孩子一定要完好无缺得诞下来,谋取大周太子之位,到时候,本公主可要力保你取代靳云轻这个贱人,成为大周皇后!”
“谢公主殿下……”
凡事都起这一种双刃剑的作用,万冰菲记住自己只要不背叛公主殿下,那么一切都好说,再说了,日后她母凭子贵,真的诞下孩儿再窃取太子之位,还愁再受到靳幽月的制肘?
万冰菲没走多远,靳幽月栎溟驸马偷偷跟踪监视她,当然,靳幽月依然是以栎溟的亲生妹妹栎雯做要挟。
连续的两天时间内,百里连城都吃了闭门羹。
这样的闭门羹当然不好吃,堂堂一国之帝却屡屡走不进皇后的凤栖殿,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是要被人吓掉好几颗大门牙的吧。
不过谁让云轻抓到百里连城的把柄呢,在男人的身体上找到别的女人的口唇印记,无疑是一种不能原谅的错误。
尽管现阶段的云轻已经知晓,万冰菲怀了百里连城的孩子,可那又如何?
有些事情没被看到,云轻还能够欺骗自己说男人还爱着自己,哪怕与其他女人发生关系,但男人的心理层面上还是深爱着自己的。
这样的信念很重要,也许是云轻一直支撑下来,觉得自己可以原谅他的信念。
别的女人的密密集集吻痕无疑是要给靳云轻造成极大的冲击。
哪怕自己眼睛瞎掉,也根本无法相信百里连城竟是这样的男人。
这是何等的臭男人才能做出这样的臭事!
凤栖殿依然鸡犬不宁的样子,时不时传来皇后娘娘靳云轻,将珍贵盆景、琉璃屏风、稀奇月明珠一类的珍品,哗啦啦丢在地上,当做垃圾一旁,嫌看一眼都觉得碍事,这些东西,可都是百里连城赏赐给她的。
如今,靳云轻的胃中满满感到恶心,这恶心并不是怀了孩子,而是因为他。
又一日,百里与端依旧站在凤栖殿的外边,这日不同往日,纷纷鹅毛大雪漫天飞洒,侵入人的骨髓都是一阵抖冷。
青儿拿着烫开水倒在青梧下边都被周边的冷空气冻成冰柱子了,眼看着就一秒钟的时间。
青儿赶紧跑回内殿,替皇后娘娘挪了挪金炉,“娘娘,今天的天气比以往都要严寒一些,皇上还在外头呢,要不请皇上进来,若是龙体违和,可怎么办呀。”
“是呀娘娘,您就原谅皇上吧。奴婢想皇上也是受万氏那个小贱人的蛊惑,一时之间迷了心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仅青儿这般说,就连绿妩也是这般说,到底她们两个人都看不下去了,隐隐还看到窗外的一国君王竟然冻得发抖发颤,再这样下去的话,一个男人哪怕是金刚铁浇筑的,也不能够这么折磨呢。
首领大太监小生子,随着百里连城一起呆着外头,太监的身子弱了些,冻得唇瓣都是青紫的,还打了一个哈欠。
“小生子,你回去吧,不必来陪朕了。朕要等皇后。”百里连城也不知道自己的嘴唇是怎么了,反正一开口说话就响起了一大片冰渣子的声音。
瞅得小生子很是难受,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但又很快成冰渣,“皇上,要不咱们回去吧。奴才有事不要紧,反正奴才烂命一条。可皇上您是千秋圣体,万万不可损毁了龙体呀!皇后娘娘现在还在气头上呢,要不等皇后娘娘气顺了一些,咱们再来好吗?”
小生子也是个忠心的,见皇帝陛下都这样了,还是不肯离去,心疼得了个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