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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表姐......难产而死,下场也算是凄惨了......”靳素鸾心底陡震,试探着回应。
“她是难产而死?”王沁若音调上挑,茫然看向靳素鸾。
“不然淑妃以为呢?”靳素鸾一直坚信这世上知道真相的只有两人,加上靳云轻,不过三人,而且靳云轻为自己考虑,定然不会将真相散布出去。
“哦,那是本宫记错了......火凤,扶本宫回去,出来久了,身子乏的很。”王沁若眸光闪烁,搪塞两句后起身离开。
“素鸾恭送淑妃娘娘。”看着王沁若走远,靳素鸾登时唤进明玉。
“咳咳......快把所有窗户全都打开!”靳素鸾双手捂鼻,被那股酸臭味儿呛的狠咳了两声,眼泪直涌而出。靳表姐难产而死众所周知,王沁若居然说记错了?到底是她真记错了,还是另有隐情?
靳素鸾柳眉紧蹙,心底忐忑不安,虽然百里连城表面上对自己无可奈何,可私下里必定想尽办法挖出自己所托之人,而王沁若在这个时候被他叫回来,又在回来的第二日到了华清宫,这一切该不是巧合!
离开华清宫,火凤急走两步到了主子身侧。
“回娘娘,那日偷听之人并未在华清宫。”火凤笃定回禀。
“本宫料到了,以靳素鸾现在的落魄,她怎么养得起那么厉害的人物。”王沁若冷笑着开口,彼时靳素鸾也曾贵为皇贵妃,她以为百里连城多少是喜欢她的,现在看来,皇上对靳素鸾的感情也不过如此,这样推算的话,皇上对那个靳云轻也应该是一时消遣罢了,她还有机会呵。
“既然不是靳素鸾的手下,那个人会在哪一宫呢?”火凤忧心开口,那人武功不弱,彼时自己不过是打他个措手不及,若真动起手来,自己未必会赢。
“是狐狸就总有露出尾巴那一天,我们且等着。本宫现在还真想会会那个靳云轻,依着靳素鸾的话,靳云轻根本是在装傻,本宫倒想看看,她装的有多像!”王沁若眸下生寒,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
“娘娘......颐华宫有人!”见眼前宫门大敞,火凤警觉的挡在王沁若面前,谨慎踏入宫门时正听到里面有笑声传出来。
“主子,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可不是关雎宫,而且淑妃也没在,我们再呆下去不太好。”汀月欲拉靳云轻,却被靳云轻一把甩开。
“不要!这里好多花,好香啊!我还没呆够呢!汀月,你快看呐,这朵好漂亮!”靳云轻说着话,想也不想的揪断眼前的牡丹,随意插在自己头上。
“这可怎么好!娘娘,这是淑妃的花,您怎么可以揪下来啊!”汀月面露难色,欲上前之时忽听背后有脚步声传来,当下回身,正看到王沁若站在自己面前。
“奴婢叩见淑妃娘娘......”汀月惊慌之余上前施礼,忽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只是还没开口,便听到自家主子抱怨的声音。
“什么味道?好臭啊!”靳云轻拧着眉转身,清灵的眸子直直落在王沁若身上。
“你身上好臭!没洗澡吗?”靳云轻毫不忌讳的双手捂鼻,继而后退数步藏在百花中间。
“你大胆!”火凤没想到眼前之人会如此出言不逊,正欲上前之时,却被汀月拦了下来。
“淑妃娘娘才回宫,必是觉得奴婢眼生,奴婢名叫汀月,入宫不久,一直伺候在关雎宫。”汀月言外之意指明身后这位,正是关雎宫的靳贵妃。
“原来是靳贵妃,沁若拜见靳贵妃。”王沁若敛了眼底的冰冷,轻笑着上前施礼。
“你别走过来啊!汀月,让她出去,我快要憋死了!”靳云轻仿佛见鬼似的冲着王沁若狠狠摆手,随即冲着一朵玫瑰大口喘气,表情夸张到汀月都觉得脸红。
“靳贵妃,你该自重!”火凤利目如锥,即便自家主子身上有味道,可就连皇上也没表现的这么明显。
“我哪里不自重啦!你怎么不给她洗澡啊!汀月,快去打水给她洗洗,熏死了!”靳云轻怎么都没想到王沁若身上竟会有这么难闻的味道,彼时她身为皇后也时常与王沁若接触,却不知道她有这样的隐疾。
“太过分了!”火凤目光陡寒,正欲出手之时却被王沁若拦了下来。
“如果靳贵妃不喜欢,大可离开。”看着眼前这张单纯天真,喜形于色的脸,王沁若还真联想不到心机深沉这四个字,可是靳云轻何以会出现在颐华宫?这就发人深思了。
“好,我走可以,可是你要先退出去,远远的!”靳云轻狠狠点头。
“靳贵妃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这里是颐华宫,你不请自入已是不对,如今还要让本宫出去?当然,如果靳贵妃真傻到那种程度,本宫不与你计较,汀月,还不带你家主子离开!”王沁若就算再大度,也无法容忍靳云轻一次又一次拿她身上的味道说事儿,尤其是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大度的人。
“娘娘,跟奴婢回去吧!”汀月心知无理,当下走到靳云轻身边,欲拉她出去。
“她就站在那里,我怎么走啊!”靳云轻狠狠摇头,双手依旧捂住鼻子,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进安柄山的声音,音未落,百里连城已然自外面大步跨了进来。
“好痛!呜呜......”几乎同一时间,靳云轻突然紧握着自己的左腕,眼泪唰的涌了出来。
“筱萝!”见靳云轻面容纠结,泪如雨下,百里连城猛然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王沁若,大步冲了过去。
“娘娘!”幸而有火凤搀扶,否则王沁若必摔倒在地,看着百里连城急不可待的跑到靳云轻身边,王沁若心痛欲裂,眼底的光芒寒蛰如冰。
“皇上......婉儿手腕好痛!”靳云轻眼泪汪汪的看着百里连城,不停的啜泣,委屈至极,百里连城垂眸,目光落在靳云轻手腕处时,赫然看到三滴淤血。
“婉儿莫怕!”百里连城心底骤寒,手指运力,倏的落在靳云轻的手臂上,噗嗤一声,只见三根银针咻的自靳云轻的手腕处射了出来,百里连城520小说,甩袖将三根银针接到手里。
“呜呜......好痛好痛......”靳云轻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没事了,朕带你回去!”百里连城心疼的横抱起靳云轻,才走一步便见靳云轻不顾手腕的疼痛,双手捂住鼻子。
“皇上,让她退出去,好臭啊!”靳云轻面颊紧贴在百里连城怀里,乞求的看向百里连城。
“淑妃,你先退下。”百里连城毫不犹豫开口。
“皇上!”这样的命令对王沁若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先退下!”百里连城眸色骤寒,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心,寒凉如冰,王沁若狠噎着喉咙,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一步一步艰难后退,直至离开颐华宫。
看着百里连城抱着靳云轻离去的背影,王沁若的眼泪,终如雨点般滚落。
“娘娘,皇上怎么可以这么对您!您之所以这样,都是为了谁啊!”火凤愤慨低吼。
“刚才怎么回事?”王沁若深吸口气,将眼泪全数逼退。
“奴婢刚刚扶您,所以没看清百里,不过奴婢敢肯定,那个在颐华宫偷听的人来过。”火凤笃定道。
“靳云轻果然不傻!”王沁若皓齿狠咬,眼底溢出一片星寒之光。
关雎宫内,百里连城安抚了靳云轻许久方才离开。
“娘娘,您没事吧?”殷雪忧心看着靳云轻的皓腕,愧疚开口。
“没事,现在有事的人是火凤。”靳云轻瞥了眼手腕处残留的三个针孔,悠然笑道。
“恕属下多嘴,娘娘这一计必会让王沁若猜到娘娘并非痴傻。”殷雪不解的看向靳云轻。
“就算本宫不用计,她也会怀疑,你以为靳素鸾会在她面前说本宫什么好话?与其让她费尽心思试探,倒不如省了这一步。本宫这叫礼尚往来,也算扳回之前百里漠信中毒的那一局。”靳云轻唇角勾笑,笑容宛如春风,微微眯起的凤目蕴含着沉静和坚定的光芒。
颐华宫内,王沁若接过火凤递过来的苦茶,渐渐平复心境,就在这时,百里连城突然出现在颐华宫门口,且直冲着火凤走了过去,一掌击在火凤的胸前。
“噗”火凤猝不及防,身体如断翅的蝴蝶般重重摔在地面,鲜血喷溅而出。
“贱奴!”即便如此,百里连城依旧没有解气,再欲上前时却被王沁若挡了下来。
“皇上!您这是何意?”王沁若愤然看向百里连城,厉声质问。
这么多年来,不管得意失意,火凤都会陪在自己身边,俨然成了自己的亲人。她还记得火凤被父亲买回来之后,便开始苦练功夫,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二十几年呵,火凤为自己付出太多,如今看着火凤被打的吐血,王沁若怎能无动于衷。
“你教出来的好奴才!”百里连城猛的将手中的三根龙须针抛在桌上,眸间翻滚着滔天的怒意。
“这件事是沁若让火凤做的,沁若真后悔没让火凤直接将这三根龙须针刺进靳云轻的咽喉!”王沁若眸色如冰,直直迎上百里连城黑的眸子。
“你怎么敢!”百里连城忽地举起手掌。
“皇上既然把沁若请回来,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沁若用命爱着皇上,又如何容忍皇上的心里装着别人!”王沁若一字一句,寒如冰封。看着那双幽暗冰寒的眸子,百里连城竟有些畏惧,扬起的手掌不由的收了起来。
“沁若,朕已经说过,靳云轻不过是个痴儿,你何须跟她争风吃醋,你以为朕真的蠢到要封一个傻子为后?能与朕死后共寝的就只有你!”百里连城敛了眼底的愤怒,声音渐渐缓和,可心底,却升出绝冷的寒意,这样疯狂的女人,不该活在世上,百里连城如是想。
“死后共寝?原来皇上早就安排好沁若的去处了。”王沁若美眸微垂,唇角划过一抹苦涩。
“你想到哪儿去了。对了,朕听说你去过华清宫了,怎么样?靳素鸾有没有说什么?”百里连城下意识揉了揉鼻子,正色问道。
“靳素鸾的事沁若自有安排,皇上放心便是,至于靳云轻,皇上最好擦亮眼睛,靳表姐的妹妹会是个白痴?说出来谁会信呢!”王沁若冷哼一声,旋即转身扶起重伤的火凤。
“筱萝的事朕不想与你讨论,整个后宫,你谁都可以动,就只除了她。”百里连城根本不认为王沁若是在提醒自己,在百里连城眼里,所有在他面前诋毁靳云轻的女人,都是出于嫉妒,尤其王沁若。
正文(520xs.) 第209章 是不是爱错人了?
“呵,皇上都已经说的这么清百里了,沁若遵命便是。”王沁若扶着火凤坐到椅子上,不再看向百里连城。
“朕会让御医过来。”丢下这句话,百里连城避之唯恐不及的离开,即便有花香遮掩,那股酸臭还是让他难以呼吸。
看着百里连城绝然离开的身影,王沁若苦笑,
“火凤,本宫是不是爱错人了?”这是王沁若第一次质疑。无语,火凤心疼的看着主子,就算是爱错了,可也爱了二十几年,早已成了习惯,她不想劝,因为那些话她曾说了无数次,结果却是一样,当爱深入骨髓的时候,谁又能分辨出对错。
接下来的几天里,宫出忽然有人传出靳表姐并非难产而死,而是死在冷宫的消息。
“朕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听谁说皇后死于冷宫的?快说!”御书房内,百里连城怒视着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小太监,青筋似要爆裂般鼓起。
“皇上饶命......奴才是听御膳房的李公公说的......司制房的窦嬷嬷也有说......还有掖庭的粗使宫女们都在传这件事......皇上......饶命啊......”小太监拖着满身是血的身子爬向龙案,惊惧的哀求着。
“来人!把他给朕拉下去斩了!斩了!”百里连城狠拍桌案,厉声怒吼。
“不要......皇上!不要啊!奴才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命啊”不管那个小太监如何乞求,可还是逃不掉身首异处的命运。
“皇上息怒,老奴这就把那些乱嚼舌根的奴才们一并处置了!”安柄山见百里连城勃然大怒,当下殷勤献计。
“对!都斩了!把他们的舌头全都割掉!”百里连城疯狂吼着,安柄山得令后转身,心下猜到靳表姐之死必有蹊跷,否则皇上也不会张皇失措到这种地步。
就在安柄山欲迈出御书房之时,忽然被百里连城唤了回来。
“慢着,不可......摆驾颐华宫!”百里连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此时若斩了那些传话的人,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关雎宫内,靳云轻正坐在贵妃椅上逗着絮子,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
“滚开!本宫要见靳云轻!靳云轻!你出来!”聒噪的声音扰乱了靳云轻的兴致。
“汀月,让她进来。”靳云轻才一开口,便听宫门砰的被人踢开,吓的絮子蹭蹭的窜到了贵妃椅后面。
“二姐吓着絮子了!絮子,乖啊,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呢!”靳云轻不顾靳素鸾铁青的脸,轻声哄着絮子。
“靳云轻,你怎么敢!如果靳表姐的死大白于天下,你以为皇上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散布这种谣言,你简直是自毁长城,你这个白痴!”靳素鸾阴蛰的眸带着嗜血的凶光狠狠瞪向靳云轻。
“谣言只说大姐是死于冷宫,可没提大姐是怎么死的,不是么?”靳云轻漫不经心开口。
“那又如何?皇上现在已经发疯了,刚刚还拉了一个传话的小太监到御书房去!”靳素鸾上前一步,低声怒吼。
“嗯,那个小太监半盏茶之前已经被皇上砍了脑袋,造孽呢。”靳云轻有些惋惜道。
“你也知道这是造孽?现在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因为这件事掉脑袋!”靳素鸾恨极了靳云轻脸上的云淡风轻,仿佛这事儿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话从二姐嘴里说出来还真让筱萝有些不适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姐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呢。”靳云轻不屑的看了眼靳素鸾,嗤之以鼻。
“靳云轻!你还有心在这里风凉话!就算你恨本宫,可那些人是无辜的!如果因为你的谣言害他们掉了脑袋,那你和本宫又有什么区别!”靳素鸾愤怒瞪圆双目,眼底透着隐隐的畏惧和害怕。
无语,靳云轻缓缓起身,眸色骤寒,那两片宛如子百里的眸子仿佛摄魂般迎上靳素鸾的双目。
“筱萝跟二姐最大的区别就是......面对自己的仇人,筱萝会比二姐更歹毒,更无情,更不择手段!正如二姐所说,筱萝想要报复的人只有二姐,定然不会连累无辜,所以这个谣言并不是筱萝传出去的。”靳云轻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看着靳云轻那双宛如漩涡的黑瞳,靳素鸾下意识后退,心跳加剧。
“不是你传的?那会是谁......”靳素鸾的声音明显降低,惊讶看向靳云轻
“很难猜吗?”靳云轻收起眼中的冰冷,玩味的看向靳素鸾。
“是......百里连城?”靳素鸾完全没有头绪,她一直坚信知道真相的只有三人。
“二姐真是傻的可爱,如果这件事是百里连城传出去的,那他的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靳云轻掩唇浅笑,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
“那会是谁?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靳素鸾疯狂了,厉声质问。
“如果没有皇上的旨意,王沁若会搬回皇宫?二姐有没有想过,皇上让那么一个浑身酸臭的女人回到皇宫为的是什么?”靳云轻一语破的。
“王沁若?不可能!她的矛头是关雎宫!”靳素鸾不以为然。
“好好想想。”靳云轻摇头,踱步走到桌边,随手倒了杯茶推到靳素鸾面前。
“是本宫?可下毒害百里漠信的人一定是她,百里漠信一死,倒霉的就一定是你!”靳素鸾柳眉紧蹙,脑子里一片混沌。
“那是她自己的意思,不是皇上的意思。她嫉妒本宫也好,意在肃亲王也好,都不妨碍她为皇上办事。”靳云轻长叹口气,靳素鸾是呆傻了么?智商明显不如从前了。
“如果她是为皇上,就更不该传出这样的谣言!”靳素鸾一脸坚定。
“她若不传出这样的谣言,你永远也不会伺机而动,更不可能主动和隐匿在暗中的人联络?筱萝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跟二姐对话了,烦劳二姐下次来的时候,一定得把脑子带出来!”靳云轻失望摇头,这样智商的靳素鸾,还能陪她玩多久。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百里玉一脸凝重的冲进来。
“表姐的死到底......”在看到靳素鸾的时候,百里玉顿时缄默,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焦急和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