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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夜倾宴贪婪得伸出手去,在靳妍惜的上下求索,靳妍惜被他再次撩拨得想要昏醉过去。
当靳妍惜螓首再次埋入他的怀中,夜倾宴抿出一丝困惑,这段日子,他用一点手段,把靳妍惜的身体得到手,可靳妍惜的身上,他找不到他所想要的东西。
相传靳家中嫡女每相隔五代,身体就有天生携带的凤纹胎记,这凤纹胎记是开启天龙苍穹图的秘钥,得天龙苍穹者得天下!
虽是传闻,可夜倾宴为了权位,他不惜要用一切代价得到她,他困惑的是,为何靳妍惜是靳家嫡女,却没有凤纹胎记,难道说这个传说只不过是人云亦云的假传说,又或者是靳妍惜她根本就不是靳家嫡女呢?
一瞬之间,夜倾宴的明眸深沉了起来。
“太子,你在想什么?”靳妍惜抬起完美无瑕的脸蛋,对视着男人的瞳,“是在想妾身的好妹妹靳云轻吗?”
夜倾宴将她揽得更紧,哈哈笑道,“当然不是,我在想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还想…”
“太子你好讨厌——”靳妍惜双眼迷醉,娇躯乱颤。
一袭黑色影子仿佛踏空而来,抵临近前的时候,影子单膝跪地,抱拳道,“叩见太子殿下!”
“嗯。”夜倾宴很是满意,她终于来了。
靳妍惜神色慌张得用被子夹紧了身子,退了下去,她知道这是太子殿下的细回来复命,她自然是要规避。
“羽歌,靳云轻可是听从本太子的密令将伪造兵器库账簿和永陵关虎符放在夜胥华的书房里了吗?”
夜倾宴满是幽冷得看着下面的羽歌。
“太子妃娘娘当天接过这两样东西。这几日,羽歌曾趁着夜胥华王爷和薛神医不备,夜入书房,发现并无这两样东西。”
说到这里,羽歌紧握的拳头有点颤冷。
“这么说,靳云轻这个贱人背叛我了?”夜倾宴想了想,还是道,“不可能,那个蠢女人对本太子死心塌地,怎么可能不会按照密令办事,羽歌你可查清楚了。”
羽歌想想也觉得奇怪,“主子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殇王府……”
“给我住口!本太子若是现在去了,岂不是出师无名,不行,你再给我好好留意靳云轻那个贱人!”
夜倾宴两手的指节捏得嘎达嘎达响。
“对了太子,上次您让属下查探靳家天龙苍穹的秘密,属下看到太子妃娘娘的肩膀上似有一凤纹标记。”羽歌之前也曾给靳云轻传递太子任务,偶然在靳云轻沐浴更衣之时发现的。
夜倾宴眼眸一亮,意味深长道,“是吗?”
他在剥光宛如羔羊的靳妍惜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印记,莫非靳云轻才是五代嫡女传承者?
夜倾宴唇霞微勾,胸中一计又上心来,对羽歌道,“既是如此,你回府吧,稍后本太子自有安排。”
“遵命!”
羽歌瞬时间消失在黑暗的天幕中。
夜倾宴纤指捻起枕畔的一瓣紫色藤萝,两颗黑曜石的眸子迸发出地狱罂粟花的耀彩,唇齿微颤。
倘若五代嫡女传承天龙苍穹的传说是世人捏造的,那么身为靳家的长嫡女靳妍惜身上没有凤纹胎记,这一点倒是说得很通。
传说若是真的,那么同样为靳家次嫡女靳云轻肩膀上的凤纹胎记作何解释?
羽歌是自己麾下第一亲信细作,夜倾宴绝对相信羽歌她是不敢说谎的,若靳云轻真的是靳家五代一传天龙苍穹的真命天女,那么一切就很有可能了,传说中唯拥这样体质的女人与所谓的真龙天子男人合,肌肤就会催生凤纹印记。
如今靳云轻身上有凤纹胎记,那么靳云轻她是靳家真命天女,而之前夜倾宴并没有与靳云轻有任何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只是利用靳云轻对自己的感情把她骗得团团转。
可怕的是,如今得到靳云轻身体的,是当今二王爷夜胥华,莫非夜胥华才是当世真龙天子?!
也就说未来的大齐江山将会落入此人之手。
不可,这是万万不能的!
夜倾宴心生怀疑,不管是不是,还是尽早铲除的好。
对了靳云轻有个弟弟叫靳方渐的……
清雾白蒙蒙一片还未散尽,夜倾宴将手中写好的小笺卷入鸽子脚,鸽子咕噜一声,往殇王府邸的方向飞去。
羽歌的房间是一方小矮阁,只有一层,外面围廊豢养了二七十只信鸽,这是王妃娘娘端木兰馨从北汉国带来的北汉信鸽,按道理说,羽歌身为侍妾刘氏的贴身丫鬟,王妃是不会给她的,偏偏羽歌八面玲珑,不但讨得刘氏的欢心,暗地里更深得王妃的器重,这些信鸽,很快成为羽歌与当今太子互通鱼雁的物器。
“太子要我……”羽歌自然在半个时辰之内收到信鸽,并通读上面的任务详细。
趁天还没通亮,羽歌就赶紧趁着浓雾前来落雁轩,若是再晚一些,又要因为琐事被刘氏纠缠。
羽歌很快就见到靳云轻,拱手道,“太子妃娘娘,太子已把令弟请入太子府喝茶。太子妃娘娘,属下还是劝您尽心尽力为太子办事,他不会亏待你的。”
“这一次,他又要我做什么?”
听羽歌的意思,夜倾宴现在恐怕将弟弟靳方渐软禁在太子府了。靳云轻冷哼一笑,双瞳浮掠过无垠的冰寒,堪比广寒琼宫。
“很简单。只要太子妃娘娘再将兵器库账簿和永陵关虎符一天之内,放在殇王爷的书房。太子说了他等不及了,他定要今日之内带旨前来殇王府为大齐百姓除掉窃国贼。”羽歌幽寂一笑,生怕靳云轻再有行差踏错,“太子让属下告诫太子妃娘娘,这一次切莫阳奉阴违,太子妃娘娘的一举一动攸关靳方渐的生死。”
窃国贼真是好听,到底谁才是卑鄙无耻下流肮脏的窃国贼?!
卑鄙小人,靳云轻淡然一笑,只恨前世双眼蒙尘看上了这样一个男人,还好可以重生逆转夺回一切!
靳云轻抬起光洁的明眸,一字一字得对她说道,“兵器库账簿已被我烧掉了,至于那永陵关虎符更不在我的手里。”
“你说什么?”羽歌不敢相信靳云轻会这样做,简直跟上一次判若两人,前几次,也就是云轻初来殇王府,对太子的密令可是毫不犹豫的,如今却是——
羽歌怔了怔,“容我回太子殿下,看太子殿下对你如何处置吧。”
临走之前,羽歌给了靳云轻一记令弟到时候会很危险的眼神。
当然,靳云轻并不会被吓到,自己都死了一回了,还怕什么?
只是弟弟靳方渐,料太子夜倾宴也不会对他做什么,因为靳云轻她还有利用价值,无论如何夜倾宴也不会草率了自己这枚棋子。
天色还早,靳云轻她自己原来的身份,回到丞相府,靳府。
靳府隶属下一个破旧不堪的园子。。
“二夫人,还是让我来帮你挑水吧,真心的,让我来吧看,您好好休息一下,喝口茶,这茶都是我的偷偷从长房夫人房里带来的上等碧螺春呢。”
方姑姑凑近一位挑着粪水的妇人近前,妇人面貌清幽,本是三十岁之龄,看起来却是四十多岁,她一身打满补丁的旧套裙,实在想不通这个方姑姑怎么像转了性子一般。
“不用了,谢谢方姑姑,杨氏自然会做好一切,你回去禀告大夫人吧,我不会怠慢菜园子的活。”
面貌枯槁的妇人心想,你方姑姑是端木臻珍的爪牙,如今肯定是想着什么法子,陷害我和云轻这对可怜的母女呢。
说什么,也不会让方姑姑抢走自己手中的伙计,杨氏轻轻地,几乎带有央求的味道。
不消一盏茶功夫,就飞步到菜园子,就看到这么一幕,如果方姑姑依然对自己的母亲不敬,恐怕她现在早已手刃了那个贱人了。
可是看到如斯情景,靳云轻的泪水不禁涌了出来,母亲杨氏自从嫁给靳征,表面上风光无限,一个洗脚婢女竟然一跃枝头变成凤凰,谁又能想得到,她时不时都要担心受到长房夫人端木臻珍的迫害,还要担心自己的女儿。
娘亲她是受到迫害,更是为了自己担心受怕到了极致,人才会这样的。
“娘亲……”靳云轻闪进杨氏的视线。
杨氏张口一讶,“女儿,你怎么来了呀?活没有干完的就来看娘亲的话,长房夫人到时候又要责罚咱娘俩了……”
见方姑姑在旁边,杨氏就没有说下去,可是她的眸心点点泪光,心中百般愁苦说不出。
“娘亲……”
“女儿……”
一对受尽心酸仿如隔世的母女紧紧相拥在一起。
“娘亲,你别担心我了柴房的活计我是做好了,才跑到菜园子看望你的。”
少顷,靳云轻替杨氏那饱受沧桑的脸庞上擦拭点点珠泪,可怜的娘亲,这数月来被长房夫人端木臻珍随便找了一个欲加之罪扣在杨氏的头上,罚她在菜园子挑粪。
“娘亲,你别忙了,让方姑姑去做吧,她会帮你的……”靳云轻幽幽得道,斜眼去瞧弓腰去捡拾田埂上的粪水胆子,挑在肩膀上,靳云轻的示意,更是让杨氏目瞪口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那长房夫人身边第一大狗腿子方姑姑竟然破天荒做此等事情来?
这方姑姑,相府人称“方姑姑”的第一上等婢女,竟然会为云轻女儿所动,这实在是有点骇人听闻。
杨氏侧了侧身子,把两只沾满粪水的手,弯腰往土里一刨,又在麻布裙上擦了擦,抓住云轻柔弱的皓腕,“女儿,能告诉娘亲,这是怎么一回事么?这方姑姑不是端木臻珍那边的人吗?怎么现在却帮我们母子做起事情了,若方姑姑事后向长房夫人添油加醋的说一番我们娘们偷奸耍滑偷懒的话,我们娘俩以后在相府的日子岂不是更加艰难了吗?女儿啊,你是不是中了方姑姑贱人的诡计了呀!”
杨氏平时一副唯唯诺诺,可她的心眼里比谁都要精明了几分,这个人称方姑姑的方姑姑是不折不扣的贱人,是那一直想方设法置云轻母女于死地的长房夫人的贴身陪嫁侍女。
方姑姑正因为有了端木臻珍这个相府正主子,所以她在相府几乎可以说得上一手遮天,实际上相府管事的就她们两个,府中无数下等家丁婢女们老嬷嬷们都要热烘着脸蛋儿去贴她们的冷屁股。
靳云轻莞尔一笑,自己重生回来的事实是不可能告诉娘亲,否则娘亲非给吓死不可,不过她依然给了杨氏一个解释,“娘亲,说不定方姑姑她转了性子也说不定哩。坏人做得久了,也许要尝试一下做个好人了呢。”
“孩子,你怎么可能?”杨氏宠溺一笑,云轻她总是这么天真这么善良,极像年轻的自己,那时候杨氏还在大华朝掖庭辛者库充当一个奴籍,想不到一日浣衣,偶遇当朝俊朗不凡面色和善的相爷靳征,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相爷靳征更是不顾家族的反对,娶一个身份地位卑微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婢奴都比不上的一个永世奴籍的下等女人!
这件事,直到现在仍然是杨氏生了女儿云轻之后,使她存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念想,想想以前的浓情厚义,再想想现在被靳征的冷落,杨氏不由自主得眼畔落下几滴清泪。
“娘亲,你怎么又哭了,还在想薄情相爷吧。”靳云轻心间一疼,这个爹爹枉为一国丞相,任凭他丰功伟绩权倾朝野,却如此冷落他昔日深爱的女人,真真不是个男人!
淡淡的眉黛微扬,杨氏头若点栗,“不,不,不,他是你爹爹,娘亲不准你叫他薄情相爷,否则娘亲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是是是,女儿以后不说便是。”娘亲意气坚决,靳云轻始终执拗不过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娘亲是一位专情的人,认准了,一生一世,她只是独爱靳征一人。
靳云轻心中默默得念叨着:靳征啊靳征,你何德何能,你纵然妻妾成群,可衷心对待你的确有几人?
娘亲如此对你掏心掏肺哪怕被长房夫人迫害到如斯境地,也毫无半点怨言。
为的是谁,还不是你靳征?
二人寻目望去,只见方姑姑挑着粪水,一担子接着一担子,甚是吃力。她是端木臻珍的陪嫁丫鬟,当初端木臻珍未出阁之时是老尚书端木浩的掌上明珠,方姑姑是小姐的贴身婢女,自然跟着小姐养尊处优,直到小姐出嫁。
“不行,娘亲得帮帮她,要不然这菜园的活计没有完成,少不得端木臻珍又有机会抓我们的把柄了。”
杨氏心中甚是担忧,却浑然不顾靳云轻那灼热的明眸。
方姑姑,这个贱人,叫她腿脚这么不利索的,看来是该要让她吃吃苦头了。
靳云轻不慌不忙得跑到那田埂之上,抡起粗麻袖子,冷冰冰得叱诧道,“方姑姑,你个小贱人,偷奸耍滑了不成,这个小小的菜园子我娘亲平日一人可以完成,你倒是完成不了,骨头痒了是不是?”
“对不起二小姐,我现在马上做,我动作会麻利的,您放心好了。”方姑姑一想到在柴房里被靳云轻二小姐一顿猛揍,顿时间胆北辰冒了出来,两颗眼珠子绿幽幽的,活像骷髅眼一般。
见女儿话音刚落,那方姑姑立马使劲了全身气力,挑水,一亩一亩得浇灌过去,说这小小菜园子,其实不小,足百亩之多,杨氏不明白的是,为何那个毒婢方姑姑如此对云轻女儿言听计从。
“女儿,这太不可思议了,莫非……方姑姑鬼上身了不成?”杨氏轻柔着双眸,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情真相。
靳云轻拽着母亲的手,好看的娥眉高高蹙起,“母亲,菜园子的事情有方姑姑那个贱人了,可能是她突然心善了呢,别想太多,娘亲,跟我来吧,我们去相府逛逛吧。”
去相府逛逛?
听女儿这么一说,杨氏差点没有晕过去,这偌大的相府是说逛逛就可以逛逛的地方么?
相府之内等级森严,有些地方没有经传唤是去不得的,好比那老爷靳征的别院,长房夫人端木臻珍住的长房,还有那相府禁地老祖宗的万寿园,外人是进不得,下等家丁婢女是进不来的,至于那庶系子孙姨娘们要想进来,得经传唤。
靳云轻并不管这么多,拉着母亲的手,二人在相府左顾右盼,母亲杨氏也是第一次在相府可以这么堂堂正正得逛一逛,女儿云轻如今为何会变得这般开朗快乐,恐怕杨氏她这辈北辰无法明白。
重生之后的靳云轻再也不是上一世那个唯唯诺诺的庶女二小姐,她心中燃起了无穷的斗志,这一世,一定要让娘亲一世无忧,更重要的是,她一定要保护好娘亲的命,带母亲随便在相府逛逛,这又算得了什么?
经过香荷苑、玉春堂、烟雨阁、听水榭,秋雨亭,落雪轩,许许多多在忙着打扫的家奴们纷纷冲不得宠的母女二人像疯子一样的魔怔得逛,虽然他们点头哈腰问候二姨娘好二小姐好,可是很明显,他们的眸心满是鄙夷之色。
等他们母女走远了,几个家奴们在后头议论轰轰。
“这,这二小姐今天怎么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该不会平时被方姑姑打傻了吧。”
“也是哦,你看看二姨娘,也是一脸欢喜,好像长房夫人死了一样。”
“你不想活了,被长房夫人听到了你小子别想活了。”
“……你们看啊,二小姐她们竟然往万寿园去了,她们如此不知死,难道不知道长房夫人和老祖宗正在万寿里听大戏吗?今天可是老祖宗专门为了大小姐靳妍惜的仙辰叫名动京城的‘梨花班’莅园献唱的。”
……
“云轻,你进去吧,娘亲还是不要进去了,听闻今日是大小姐的仙辰,若我们俩母子进去,岂不是打扰老祖宗他们的幽兴?”
杨氏脸上隐隐担忧之色,须知长房夫人在场,若是去了,可要遭不快的。
“娘亲,怕什么,什么老祖宗,还不是我亲太君,我就不相信我进去了,她老人家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母女二人被长房夫人生吞活剥了不成?”
反之,靳云轻丝毫不怯弱,抓住母亲的手,不禁紧了紧。
“女儿呀……”杨氏痛心疾首道。
……
“老祖宗呐,这一出醉打山门的戏,可是你嫡亲孙女妍惜替您老选的哩。”
一进入那万寿园,靳云轻和母亲二人就听到那银铃清脆,魅惑众生的好听女声传入耳膜,这声音云轻化成了灰烬也认得,这就是狠毒嫡母端木臻珍的声音。
端木臻珍是这样,她的亲生女儿靳妍惜也是这般,她们天生就是演戏,天生就是不登台就可以唱戏的老戏骨。云轻发誓,终有一天,一定要狠狠拆穿她们一个一个伪善,恶心的面孔!
“妍惜你说你呢。”端木臻珍一身锦绣华服,金玉裹身,熠熠生风华,那螓首上一只名贵朱钗叠嶂成碧,碧心凝脂若血,是前几日靳征从皇上哪里赏赐而来的大风国之贡品,名唤“碧血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