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误会重重(2 / 2)
余香不是太子肚子里的蛔虫,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太子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只看见太子好看的眉头锁紧了,只当他真的在生自己的气。
她不畏惧太子的身份,却畏惧爱的人误会自己。于是她慌张无措,真的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努力的解释着自己能够说清的一切。
“殿下,这丹书铁券其实是皇上借给臣妾的,所以您千万不要误会,这既不是臣妾偷来的,也不是臣妾抢来的,没有触犯什么国法规矩。”余香急迫道。
这丹书铁券竟是父皇借给她的?这个答案完全在太子的预料之外。是今日吗?难道是父皇在得知了余香有喜后,私自将余香召见过去,赏赐了她一块丹书铁券?按理说不应该啊,历代根本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啊。纵然是安贵妃诞下浩儿时,父皇也不过是赏赐了一块玉佩罢了,哪能给上一块丹书铁券?更何况,余香说的是借,这个“借”又是指什么?
“什么叫父皇借给你的?你说清楚。”太子道。
余香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臣妾跟随平阳公主来储宫以前,还发生过一些事。臣妾跟故去的孟氏本是同一批进入修竹馆的家人子,这事儿殿下您也清楚。那时候,修竹馆的孙公公在我们几人之间替皇后娘娘选了一个宫侍,那个人就是臣妾。等到臣妾赶去立政殿后,方才得知皇后娘娘根本不是想要选择一个宫侍,而是想为皇上挑选一位侍妾。所以,几经考验,她选择了臣妾。”余香说到这儿,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她不知道太子在听闻自己曾是皇后献给他父皇的侍妾时会有什么反应。常言道:关心则乱。她一向能够看透人心,擅用谋略,可是此时面对太子,她却总是慌张不已。
太子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手臂在微微颤抖,有一种难以压抑的愤怒就快要冲出胸腔来。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一些,如常一些,而后询问余香道:“你是说,你曾经被皇后献给了我父皇?”
余香望着太子的眼睛,身子一颤,而后道:“是,但是殿下,请您听臣妾讲完。宣室殿内,皇上召见了臣妾,命令臣妾跳一支舞。这件事儿本是臣妾的擅长之事,听到陛下的命令,自然想也不想,当即跳了起来。那日皇后娘娘为臣妾准备的衣裙甚是轻薄,所以在跳舞之时,皇上看到了臣妾肩上的胎记,故而让臣妾停止了舞步。本来臣妾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一枚看似奇怪丑陋的胎记会引起皇上那么大的兴趣?可是自从寿宴上听到了二皇子的话,臣妾心里便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有关于‘兴国龙脉’的国师预言。皇上当日跟臣妾打了一个赌,说臣妾若是想要活命,便需在一月之内赢得您的心,如若臣妾有本事让您去请求皇上赐婚,便算是臣妾赢了。那么这赢得赌局的报酬,便是太子妃之位。可如若是输了,皇上便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对臣妾斩立决。所以遇见您,来到储宫,臣妾别无选择。”
余香说话的声音带有一丝祈求,她想要告诉太子,这一切并非她所愿。太子那么美好,她岂能忍心伤害他?更何况,现今她对太子的这份感情是真挚的,不掺一丝虚假,太子你知道吗?
太子安静地听完余香的话,他以为自己很容易便能原谅她。在没有听到她开口以前,他甚至设想过,纵然这丹书铁券真的是余香偷来的,那也没关系,他出面还回去,将这事儿扛下来就好。然而不是,这真相却如同此起彼伏的山脉,他总也猜不到头。
原来这场他以为是苍天注定,前世修得的姻缘,只是一场赌局吗?
原来此生他最在意的父皇和他最爱的女人,竟然联手将他戏弄于股掌之间吗?
那余香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情意绵绵,都不过是为了免于赐罪,赢得自己的心?她肚子里怀上的这个孩子,可否也是为了那可笑的国师预言,只不过是在为这个汉王朝诞下一个“兴国龙脉”呢?
天宁,你竟然对本宫说别无选择?以你对本宫的了解,难道不知道本宫是怎样的心性?你若是对本宫早些讲出实情,本宫就算为了保全你的性命,也会去跟父皇讲,娶你为妃。只是这赌局可以仅仅当做恩情,为什么要掺杂欺骗?天宁,感情是可以欺骗的吗?
“太子殿下,臣妾对您是真心的。”余香见太子一直紧抿着双唇不说话,语气里急得带了哭音。
真心?太子不相信,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联合母后或是父皇又来骗我的一个局?你心里早就有了周子欢,你口口声声说爱本宫,不过是为了这个太子妃之位。
“本宫会给你这个太子妃之位,说到做到。你回去吧,下一次本宫再回到这屋子里的时候,不想看到你在。”太子将那丹书铁券扔到余香面前,那铁片砸向地面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吓得余香连连后退了几步。
他竟然不肯原谅自己吗?余香望着太子走出正殿的身影,想要伸手拽住他的衣襟,却又在下一刻缩回了手臂。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挽留他呢?他的眼神里已经露出厌恶,自己又何苦再去惹人家厌烦?
余香蹲到地上,捡起那块丹书铁券,抱在怀里抚摸着它,哭笑不得。是它的出现带给了自己现如今的一切。现在,又是它要来亲手夺走这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