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其乐融融(2 / 2)
水云槿无语,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抬脚离开。
这样的喜事全城皆知,那漫天艳红整整铺了三日夜,京城里人人钦羡不己,就连皇上那里都听到了消息,早让人送了赏赐过来。
“终于舍得出来了,本世子都以为你们生完孩子才会出来呢!”楚承宣慢悠悠走来,一脸闲适浓浓调侃。
“自然是比你快!”皇甫玹怎么允许别人看水云槿的笑话,一句话足以把楚承宣噎死好几回。
果然,楚承宣脸色骤黑,“皇甫玹,你过河拆桥,用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毒嘴毒舌的!”
“你都说用完了,谁还跟你客气!”皇甫玹淡淡挑了挑眉。
“算你狠!”楚承宣只觉脑仁一疼,“云槿,瞧瞧,你上了贼船,我做了帮凶,这人心里该乐死了!”
水云槿失笑,恐怕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皇甫玹的愉悦飞扬,这会竟然逗起楚承宣,看着楚承宣略显夸张无计可施的模样,只觉这些日子所有阴霾一轰而散。
“云槿果然是不一样了,若说你以前比莲花清雅几分,那现在可是比那刚刚盛开的桃花还要艳上许多,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楚承宣凑近水云槿瞧得仔细。
水云槿小脸骤然一红,灿若云霞,她与皇甫玹心意相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皇甫玹看着凑近的楚承宣,手臂一扬将他推开了几步,“我的!”
楚承宣没好气地哼了声,“你个老谋深算,谁敢跟你抢!”
皇甫玹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并不觉得自己用了手段。
“少夫人,老王爷请你们过去。”这时如琴上前说道。
水云槿点头,在皇甫玹的搀扶下,一众人去了老王爷的院子。
刚踏进院子,就看到明离琛坐在石桌前摆弄着手中的玻璃珠子,水云槿看着他,眉头一挑。
“这个小公子可挑剔了,咱们府里的伙食他全都看不上,那日我照着少夫人煮汤的法子给老王爷端来,谁知被他碰到,硬是挤到老王爷身边把那汤喝了,然后就留在这里不走了,好像老王爷也挺喜欢他的,这几日一直住在这里。”如琴看出水云槿的神色,便开口道。
“那他这几日就没吃别的?”水云槿问道。
如琴点头,“连奴婢都忍不住劝他吃点,他就是一口不吃。”
水云槿挑眉,真是个怪胎,“今日午膳摆在爷爷这里,你去膳房准备食材,我一会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如琴应声。
水云槿走近石桌,明离琛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对他笑了笑,得到的又是一个鬼脸,她顿时好笑,这小屁孩鬼的很!
皇甫玹看了明离琛一眼,眸色渐深。
两人走进大厅,就见正中的大椅上爷爷正襟危坐着,另一边却是个陌生的老头。
“外祖父!”这时皇甫玹轻轻唤了声。
水云槿这才明白原来是外祖父庄老侯爷,上前福了福身也唤了声。
“好,起来吧。”庄老侯爷则显得有些不苟言笑,苍老的面容清清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可水云槿却觉得老侯爷眼睛里的神色太过隐晦,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云槿,快坐下,别累着了!”老王爷依然是笑容满面,似乎他从第一次就是这样的和蔼。
水云槿笑了笑依言坐下。
“上次宫宴,让你受委屈了,有阿玹护你倒也没出大乱子,有些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庄老侯爷淡淡道。
“老东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孙媳妇受人欺负,别说她不要放在心上,就连我老头子还要进宫跟皇上评评理呢,你操的那门子心!”老王爷一听顿时不干了。
“就你能耐!”庄老侯爷回敬了句。
“平白受人欺负,我澜王府的名号你以为摆着只是好看呢!”老王爷不甘地回了句。
水云槿听着,嘴角笑意浅浅,一言不发,须臾,她起身,“云槿去做几个小菜,先下去了。”
老王爷扬去,“去吧,少做点,别给这个老东西吃。”
水云槿笑了笑走了出去。
皇甫玹清幽的眸子注视着水云槿走远,一直不曾收回。
院子里明离琛看着水云槿离开,他扔了玻璃珠跟了上去。
午膳很丰富,摆了满满一桌,水云槿还特意做了五味蒸鸡,清蒸鱼,酱肘子,鲍汁青菜,翡翠芹香虾饺皇,竹韵露……
午膳摆好,澜王妃也已经来到,自是陪在一旁说话,让人高兴的是世子竟然也来了,他身上的毒虽需慢慢清除,可这些日子配上水云槿的药调养的不错,如今都已经可以出来走动。
只是那身子太过单薄,蓝衣罩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白净温雅的容颜含着淡淡的笑意,虽苍白了些但眉清目秀,清雅俊逸,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他脚下很慢,不见多轻盈却是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身后楚承宣非常适时地出现蹭饭,再后面是早就在厨房吃了不少的明离琛也跟着上了桌,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老王爷看着桌前围满了人,一双老眼眯成了一缝,当场让何管家拿出珍藏多年的佳肴为众人斟上,其间欢乐融融,这样的热闹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此时已经进府的苏凝香在得知所有人都齐聚一堂,而唯独没有她,本来在宫里受了委屈的她更是憋屈,砸了房里的摆设也不足以解恨。
饭后,水云槿又亲自煮了茶,做了几样点心,院子里花藤树下,众人喝茶聊天,热情的阳光穿透花藤枝叶间洒落,亦不觉得闷热。
待散去时,夕阳正好!
夫妻俩人相拥走在青石路上。
“外祖父的话你不用理会。”皇甫玹忽然开口。
水云槿笑了笑,“我已经不记得了。”
皇甫玹宠溺而明艳地笑看了眼水云槿,抱紧她回了水榭。
水云槿因为身上沾了油烟,进了寝室便拿了衣物打开寝室里面的暗室,虽然在水榭住了几日,她还是第一次自己沐浴,前几次完全没印象,想着她无奈地笑了笑,脱了衣物没入池中,白玉砌成的水池水波粼粼,水石清华。
水云槿靠在池边,温热的池水包裹着她,缓解了身上了酸软,她正昏昏欲睡,忽然腰间一紧,温润结实的肌理紧紧贴了过来,她浑身一紧又猛然回过神来,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皇甫玹,“你怎么进来的?”
“就这么进来的,看你睡着,怕你着凉。”皇甫玹面不改色,嘴角微勾。
“我洗好了,要出去了。”水云槿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不许走,陪着我!”皇甫玹将水云槿转过身子,语气不容拒绝。
“皇甫玹……”水云槿同怒极低斥。
“叫我玹,以后都这么叫!”皇甫玹似乎看不出水云槿在磨牙,反而纠正道,须臾又道:“放心,不累你,明日还要赶路。”
水云槿凝着眉头一脸防备,“真的?”
皇甫玹看着她,细细的凤眸渐渐被暗潮侵吞,水雾中她容颜清丽脱俗,眉眼瑰丽如烟霞,长时间因着热气蒸染,此时微带熏红色泽,更显清透红润。
“自然……绝对不让你又睡过去……”皇甫玹话还没说完,声音渐渐哑了下去,俯身擒住水云槿淡粉的樱唇,一室柔情霎时暖融了整个水池,连着池水都柔暖了几分,水波荡漾!一夜温情缠绵,说好的不累呢?水云槿在睡过去前,又是狠狠地咬牙!
等水云槿醒来时,只觉得身置一叶小舟微微晃动,她幽幽地睁开眼睛,就见人已经在马车里,身下铺着厚厚的四合绒毯,纤腰被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鼻息呼吸间全是清雅如杜若的气息,她拧眉看了一眼,就见皇甫玹睡得正熟。
此时心里就只有两个字“活该”,直到天亮这人才肯罢手,不累才怪,浑身无力,水云槿想着还有很长一段路程,便又睡了过去。
马车出了京城,稳稳地行驶着。
水云槿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皇甫玹满脸春风得意,笑意浓浓地掀帘进来,这些日子水云槿近身伺候的全由他一手包办,如今己经非常熟练地给她穿衣梳洗,别说三千青丝在他手里,比如琴的手艺还要好。
马车停在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上,水家老宅就在这里。
夫妻俩人并未急着前去,而是先简单的用了些饭菜,便在镇子上的街市中游玩着,这里不似京城繁华,却也有小镇子的安宁纯朴。
直到天黑,两人才慢悠悠走到水宅后院。
这里住的多都是水家的旁支,还有一座水家祠堂,祠堂自然供奉的都是水家的祖辈,里面有专人打扫看护,据查那个乳娘就是被苏倩安排在这里。
“现在进去?”水云槿问道。、皇甫玹从祠堂那处收回视线,定在水云槿身上,半晌才嗯了声。
两人悄无声息地飞进了院子,如暗夜的风,风过无痕。
祠堂里很静,处处透着幽静沉暗,微弱的灯火闪烁跳动,打在外墙上斑斑点点,显得有些惊悚阴森。
两边的偏院里,隐有烛光闪动,两人不慌不忙地进了一间。
房间里一身灰色布衣的老嬷嬷靠墙坐着,她面前摆着几碟小菜,一壶酒,正喝得起劲。
等两人站在她面前,她才惊慌失措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皇甫玹手臂一扬,她身子定住,双眼露出惊恐不安,“这里是水家祠堂,你们怎么进来的?”
水云槿看着她,满脸褶子,身材发福,一身布衣倒是干净整平,印象里却是想不起半点她以前的模样,“乳娘不记得我了?”
“你…你是……”乳娘一时恐慌万状,似乎已经猜到水云槿的身份,“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怎么说你也喂过我,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水云槿浅浅笑着。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来找我,你去找夫人,夫人什么都知道……”那乳娘突然像是见鬼了一样闭着眼睛大喊。
“闭嘴!”皇甫玹声音微沉,“我问你,十五年前这里可曾住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
乳娘又是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就连她都是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
“你是谁?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水云槿在皇甫玹话落也是心头一紧,她隐隐地觉出这趟皇甫玹带她来不止是为了找出这个乳娘。
“你受苏倩指使,主仆两人用心险恶,所作作为实在该死,若是再敢隐瞒……”
皇甫玹衣袖一甩,那张木质桌子应声而碎,吓得那乳娘连连呼天喊地,“这都是夫人的意思,与我无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水云槿声音沉沉。
“我说…我说……这里的确住过一位有孕的女子,据我猜测定是侯爷在外的相好,直到有孕才敢接回府中,可是夫人不喜,视她为眼中钉,等她生下孩子就…就……”
“就如何?”水云槿声音猛地一扬。
“我真的不知,但我想夫人肯定不会留她在世上……”乳娘惊魂未定,扯着嗓子喊道。
水云槿眸色又是一暗,抿着嘴角不知在想什么。
皇甫玹看了一眼水云槿,眸色不明,再转向乳娘又是一暗,“还有呢?”
乳娘顿时大惊失色,惨白的脸上不停地变幻,似乎极为害怕,“不知道…没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皇甫玹正欲再说,房间里烛火忽然熄灭,只听得破窗一声暗响,一道强劲的力带着利器的冷峭呼啸而来,只听得那乳娘惊叫一声,整个人砸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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