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融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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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杨九和帝耀终于追着食人鱼逃出了山洞迷宫，主动跟着语言不通的原始人到了部落，见到了似乎已经有些融入部落生活的杀狱焰、赤阳和战无涯，而杨九以为和战无涯在一起的离歌，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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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现在脑子有点乱，战无涯表现出一副完全没见过离歌的样子，且不说战无涯看上去就不像说谎，杨九相信有心和自己交好的战无涯应该不会做蠢事，除非，他真的对离歌做了什么……
除此之外，离歌现在很有可能还在那个危险的山洞里，一个人，没有食物，还怀着孩子……
杨九这样焦虑地想着，掉头就要往来时的方向离开。
然而，却被抓住了手腕。
杨九回头，是杀狱焰。对方目光三分揶揄七分挑衅，杨九同样也面色不善。
“你难道不打算问一下我等的情况？”
艹，你丫的都出来了，那什么XX奇遇记以后炫不行啊！劳资老婆还生死未卜呢谁理你！
杨九正要开喷，却听小白劝说到：[主银，听他说说吧，说不定会有离歌的线索，而且这货突然冒泡，肯定有情况！]
小白的提醒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杨九顿时冷静了不少。是了，大家都被卷入了那个诡异的山洞迷宫，为什么反而是在自己看来生存能力更低的几人先出来了，而自己却在里面兜兜转转这么久？这肯定有一定的原因，要是探知到其中的奥秘，说不定离歌的情况也有解了？
呼——杨九尽量压制下心中的一口郁气，面色一整，再看向在场所有人的时候，已然是平时最自然的模样，面无表情中带着几分慵懒和痞气。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这让就在他身边的帝耀微妙地有些刮目相看，虽然他不知道离歌对杨九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但杨九刚才的焦急不似作假，能在这一瞬间调整好心态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杨九环顾了树叶棚子外面呈包围状的高大人墙，和自己五人保持了六七米的距离，虽然彼此语言不通，但这样也算是一定的尊重了吧？当然，前提是看我们的眼神不要那么戒备的话。
“好了，说说吧，尽量长话短说，我想他们应该不会给我们留太多的叙旧时间。”
赤阳将黏在杨九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认真地看着杨九的面庞，首先答道：“属下和主人分开后陷入了昏迷，醒来时是在一个悬崖边，几个夷人正为属下捆绑藤条，当时属下受了些许内伤故未反抗，过了峡谷后就被带到了这里，随即和勾践公子会合。起初几日这些夷人将属下关在牢中，前日巳时左右得遇神霄将军，然后约摸在酉时，夷人就突然将我等放了出来，让我们换上这样的毛皮和武器随他们捕猎。”
难得，我家赤阳大石头居然能讲这么多话了呢……
杨九不合时宜地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战无涯，意欲不言而喻。
战无涯剑眉紧蹙，“这应该与我无关，当时我也是被关起来的。”
杨九正思量，杀狱焰又插了一句。“补充一下。我醒来时是在一个洞穴中，不过很快就被这些夷人发现了，对方人多势众，洞穴里又施展不开，我这才随他们带走的。我不知你家赤阳他们二人是什么待遇，毕竟大家都是分开关押的，但我旁边可是大量重伤的野兽，我想，这些夷人一开始应该是把我们当做食物了吧……”
杀狱焰一脸淡漠地说完，只将“你家赤阳”几个字咬得比较重，显然还在计较杨九拐卖他手下的事情，这让唯二明白其中真相的杨九有些奇怪杀狱焰的小气。但除了这两只淡定的家伙，其他三人在得知对方还是食人一族的时候多少有些震惊，毕竟又不是没有其他食物的乱世，人吃人神马的还是有些怪异的。不过这种感觉也是一闪即过而已，怎么说都是大人物呢……
“唔……”杨九摩挲着下巴，“把食物放出来成为自己的伙伴，升级这么快，看来真的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而这件大事肯定还得跟我们有关，还是在战无涯被抓的同一天……”杨九看似只在罗列一个个值得怀疑的条件，但实际上，此时最在乎离歌安危的他已经下意识地开始往离歌的身上联想了。
可最关键的是，即使杨九再怎么往离歌身上联想，他也想不通离歌的存在和赤阳等人被放有什么联系……好吧，总之想不明白，也就还是不能放弃离歌还在山洞的想法，最好尽快确认山洞涨潮的规律。至于现在嘛，还是先看好眼前吧。
“好了，接下来大家还有什么发现或者想起了什么，都最好第一时间告诉我。”杨九做了总结陈词，然后走到了赤阳的身边，留意到几步开外的人墙没有反应，然后拉过赤阳的手臂，隔着遮羞效果不太理想的兽皮裙上下其手，在几人都有些不自然的时候，非常自然地关切到，“你的内伤怎么样了？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吗？”
“禀，禀告主人，赤阳已无大碍，请主人莫要担心……”回归原始袒胸露背而显得更加阳刚的赤阳，在杨九的触碰下却颤抖得像一个娇羞的女人，一时间，战无涯和帝耀似乎明白了什么……
杨九却依旧用一种犹自不放心的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赤阳，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他竟突然抱住了赤阳，将身体僵硬的赤阳纳入了自己的怀里，将头搁在赤阳的颈窝，深嗅。
“主，主人？赤阳真的无碍的……”突来的温柔和深情拥抱让这个本就木讷的汉子不知所措。
“分开的时候，我很担心。”杨九的声音，不甚清晰地传出。
赤阳的心，瞬间温暖。僵硬的肢体慢慢软化，一双有力的胳膊开始圈住杨九的腰肢，仿佛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杨九，自己存在着，就在你的身边。
这样的一幕似乎很温暖，但背向着所有人的杨九，在大家看不到的另一面，一张蹙眉的脸上，却嵌着一双异常冷漠的双眸。
没错，杨九在水潭里和赤阳分开的时候真的恨不得立马追上去，但是，潜意识里已经多少有些接受赤阳会遭遇危险并且丧命的可能，甚至在后面知道还有食人鱼的存在的时候，已经基本不抱希望了。尽管，他也不否认他确实在奢望奇迹，尽管，有很多所谓客观的理由能让他的不作为显得特别无可奈何。但是，这一切都抹杀不了他曾经放弃了赤阳的想法。
他不愧疚，只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幸福得有些天理不容而已。
“喂！你眼里还能看到我吗？！”杀狱焰大叫起来，对这刺眼的一幕表达他的不满。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看人不爽的帝耀想给这位叫勾践的同志点赞。
杨九不爽地睨了杀狱焰一眼，一副你丫谁啊的模样。
杀狱焰一声冷笑，“呵，够薄情的啊，我们好歹是一起的不是么？”
然后杨九甩给杀狱焰一脸懒得理你的表情，从赤阳的身上把自己扒拉了下来，然后接过一个向他们走过来的夷人手中的兽皮，朝对方感激地一笑。接着从中挑了一件较大的兽皮扔给了帝耀，并示意帝耀过来同自己一起跟着这个夷人走。
而另一边，原本包围着他们的夷人开始自发地分为三队，并且叽里呱啦地叫嚷起来，结合他们的神态动作，似乎是在叫赤阳三人归队。
果然不让我们有过多的接触机会吗，连队伍都是分开的呢……
杨九敛去眼中的思量，跟着给他衣服的夷人，往房屋集中的地方走去，一直走到了边缘地带一个超级简陋、四面通风的树枝棚子前，在夷人简单的表达下，杨九知道，这恐怕就是自己接下来的栖身之所了。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乞丐，这点程度真是小意思呢，杨九表示毫无压力。不过……
杨九看了一眼身边的帝耀，然后心情愉悦。
不过，他却很快发现，那个夷人似乎还打算带着帝耀离开。杨九愣了一下，马上想到这些夷人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对他们这些外来“食物”还是蛮戒备的，连一起打猎都不被允许，何况同居？
杨九突然一把抓住帝耀的胳膊，不顾夷人和帝耀不满的神色，一脸焦急地比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帝耀，最后指了指那小破棚子。这么简单粗暴能理解吧？
夷人皱起他粗浓的眉毛，嚷了起来，那模样，显然是不同意的。
杨九当然也没指望对方会好说话，他立刻又抬起帝耀的胳膊，将已经褴褛不堪的袖子往上一撩，露出那依旧有些狰狞的伤口，再一次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伤口。唯恐对方理解不到位，杨九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伤口边缘的肌肤。动物都是靠唾液自我消毒疗伤的，这些原始人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杨九非常正经地想着跨语系交流，然后下一秒就被一个拳头砸中了鼻头……
捂着自己的鼻子，杨九瞪着超级不配合的帝耀，又气又莫名其妙。“喂，你发什么疯！”
帝耀却正眼都没有施舍一个给他，拿着袖子还算干净的内侧擦着亮莹莹的口水，一脸厌恶。“谁让你……真是太脏了！”舔这个字，他都说不出来。
这人可真有本事激怒别人啊……杨九不由感慨。
告诉自己不和中二学生一般见识，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明明有洁癖还愿意到这来受这份罪，但既然都到现在了，识时务再忍受一下不行？你这伤势，在眼下不快点治疗的话，迟早拖累死你。”
那也不用……！帝耀还是一脸的不满，但却没再出声反对了。不论如何，眼前这人懂得好像确实比自己多那么一点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那么恶心的方式表达，但应该有道理的吧……
夷人听不懂杨九二人在交流什么，但是杨九的意思他明白了，脸上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最后，他虽然还是面有犹豫，但居然真的同意了！不过，在他离开前，讲了些什么，比划半天杨九也没有明白就是了。
夷人离开了，杨九便瞥了一眼还在擦口水的帝耀，然后面无表情地进了方寸大小的破木棚，地上铺着干草，应该就是床了。其他唯一还有些存在感的就是棚顶上吊着的一个削薄的椰壳了。
这小棚子虽然简陋，但怎么说也是给那些高头大马的家伙用的，杨九一米九站里面居然一点也不局促！他抬手将头顶的椰壳从木钩上取下来查看，原来里面还有些粉末，用手指捻了捻，小白告诉他，这粉末的成分有驱虫的效果。
除此之外还真就没什么值得看的地方了，杨九走出木棚，对帝耀说：“你进去换了衣服吧，我在外面换。”虽然都是男人，但杨九知道帝耀绝壁介意赤城相对！
帝耀嫌弃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兽皮，说实在的，他刚才接过这兽皮的时候，花了好大的毅力才不立刻扔掉呢……而且，那兽皮能遮住的地方就那么点，衣不蔽体成何体统啊！
“别看了，你不想被当做异端份子给煮了就乖乖融入集体吧。还有，你觉得你这破衣服……”杨九走到帝耀身后，看着背部的破洞，一边的蝴蝶骨还血淋淋的，但另一边的肌肤却白皙光滑得如同上好的绸缎。唔，不愧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有钱人，比女人都不差了。杨九想入非非的同时，没忘继续戏弄帝耀，他手指划过那形状诱人的蝴蝶骨，用一种别有意味的韵律。然后继续他刚才未完的话，“……还能遮住春光么？”
“杨天胤！”帝耀猛然回头，手里的劲气随即招呼了过去，但是，却立刻就被抓住了，瞬息间，攻击便被化为无形。他不意外，只是觉得该有的表示还是应该有的。神子又如何，本君的威严岂容挑衅？
杨九不以为意地微笑，“咱们睡觉的家呢，别毁了。乖，更衣吧。”然后潇洒离开，留下眼神杀人的帝耀。
杨九一身比原始人还解放本性的草裙，换上兽皮自然没有怨言。不过他动作却很缓慢，折腾了半天才穿好，不多时，之前离开的夷人又返回了，这次还多带了两个人回来。
真能踩点，杨九意味深长地一笑，转头，帝耀正好出来。因为杨九把大号的兽皮给了他，所以胸前两点甚至都能遮蔽严实呢。还算不错吧，杨九这么想着，张口却是：“不怕捂出痱子？”
“不劳神子记挂。”帝耀面色冷漠，举止优雅地理了理腰侧的兽皮，走到了夷人的跟前。
杨九看着帝耀白皙的胳膊，衬着旁边古铜色肌肤的高大原始人，一米八出头的汉子居然有了种娇弱的感觉。杨九被自己这个想法逗得有些发笑，这个又麻烦又讲究又计较的男人哪点娇弱了？
抛去这些没有意义的胡思乱想，杨九跟着三个夷人，在午前将部落的大部分区域都逛了一遍，虽然夷人叽里呱啦的介绍等于白搭，但是看着那些建筑比较明显的特征、人们的行动模式，再结合小白的补充，杨九也能猜出这些场地的用处，并且解释给帝耀听，同时在脑海中绘制地图。
还抱有这些人可能接触过离歌的想法，杨九对这个并不复杂的部落观察得格外仔细，外挂被封印的他，五感的灵敏度头一次调到了最高级别，甚至连帝耀血液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虽然听上去听牛掰的，但实际上这样的灵敏度获得的信息量大，对大脑的负担同样也大得惊人就是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金凤凰似乎也观察得很仔细呢……
部落很简单，大多是生活区，而且从“长老”往下，等级制很明显，房屋的模样和环境就能体现它主人的身份，虽然在杨九他们的眼里都可以用简陋来形容。这个崇尚武力的原始社会还没有进化出演武场这样的设施，但是石头打磨的器具和武器却已经很普及，石茅的做工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精致。村子里的活是女人和小孩在做，有缝补这样的细活，也有建造房屋这样应该由男人完成的重任。老人，除了一个挂满了兽牙羽毛装饰的“长老”，加上之前在村口见过的一个老者，以及一晃而过的另一人，杨九一共才看到三个！
最后杨九和帝耀被领着朝着村子的最里面走去，一直走到逼近山麓。那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地势平缓环境优美，杨九本来还疑惑为什么不把这里规划成居民区，等看到矗立在空地最中心的石雕的时候，他就释然了。
石像雕琢得十分粗糙，但大体的形态倒勉强也能辨认。好像是一个坐在石头上的女人，下半身乱七八糟的看不清楚，连腿在哪都快辨认不出来了，但是上半身那非常有标志性的两团肉瘤都表明了这个石像的性别。让杨九有些在意的是，这个五官已经无法形容的女人雕像，为毛肚子还这么凸？难道是孕妇？这是不是和某些国家的生殖崇拜有异曲同工之妙？
咚——
就在杨九欣赏原始艺术的时候，带路的三个夷人突然对着石像伏跪在了地上，恭敬到卑微。然后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杨九非常配合地按着帝耀跪了下来。
结束了跪拜，杨九和帝耀很快便被带离了空地，然后一人获得了一支石茅。
午时到，杨九终于又见到了赤阳三人，也破例被允许可以同席而食。再一次交换了情报，结果除了杨九掌握了地形图，一切都还是毫无进展。不过杨九有些意外地发现，精贵的帝耀同志居然没有抱怨这简单粗暴到直逼茹毛饮血水准的饮食！
同时战无涯也确认了，对自己从头到尾冷言冷语没有好脸色的杨九，果然是在针对自己！好吧，从最初在洛城的时候这人就对自己充满敌意了，尽管，在自己看来这份敌意实在莫名其妙。说来，他到现在都还有些难以接受杨九是神子的这个事实啊……不过，这人的模样变化之大也确实就够匪夷所思了，应该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