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哲被下派,黛蔺已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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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在西峰,红艳艳的一片,染红整个山青水绿的大地,美不胜收。
只见村子的山脚,暮霭四起,云烟笼罩,绿油油的菜田和清澈湖面上,蒙上一层薄薄的夜雾,清烟缭绕恍如仙境;却又在夕阳底下泛着金灿灿的红波,让人心旷神怡,静谧无声。
下地的人赶着牛车回家了,驮着犁耙子,拉着包谷麦秸,吆喝着牛车走回炊烟袅袅的家,完成一天的农忙。
而乡镇办事所里,女子刚刚结束与黛蔺的通话,把嘟嘟叫的老式电话机给放下了。然后转身走到门口给村主任道一声谢,感谢村里肯给她用电话,匆匆离去。
老村主任披着外套,卷着草烟,跟着走到门口,不知道这是从哪个村里走来的女子,这么面生。他划根火柴准备把烟点燃,一支冒火的打火机忽然伸到他面前,把烟给他点上了。
“广胜叔,那个女人是谁?”村支书的二儿子张二强收起他的打火机,朝女子离去的方向望了望,“你们几个老干部去市里开会的这几天,那姓滕的每天来找我和顺子的碴,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把我们的机器全砸坏了!现在又派他婆娘来我们办公室探底,肯定偷了办事所的东西。”
村主任深深吸一口烟,白张二强一眼,“少在外面瞎说话,这一次如果不是你爹出面,村民们估计要把你扒掉一层皮!我们几个老干部在村里是受人尊敬,吃穿不愁,但如果惹怒他们,他们在苏老三和那几个死对头的教唆下拆我们的房子,我看你二强一家怎么到镇上升官发财!现在什么也别说了,跟我去国公馆走一趟,我怕前几天的雨又把瓦片给掀了。”
“广胜叔,您现在没有百岁,也有*十岁了,是不是打算在国公馆放副棺材,与您当年的配枪和红军军装一起陈列在国公馆?”张二强再看一眼女子消失的方向,一双绿豆眼心术不正的转了转,计上心头,飞快的用手往身后招了招,让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赶紧跟过去,自己这才随着广胜叔往泥巴路上走了,嬉皮笑脸的,“在这几个干部里面,属您岁数最大,如果当年不是您带着我爹他们参军,我们家也不会得到国家的照顾。所以等您两腿一蹬进了棺材,我给您在国公馆单独修一个墓,让您住得舒舒服服的。”
“你这臭小子,你广胜叔还没死呢!你爹那叫什么老革命前辈,根本没有参加过长征,都是沾你爷爷的光!”
两人正说着,苏小雁往这边寻来了,喊了一声广胜叔,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穿黑裙子的女人。张二强立即手指相反方向,“往那边去了,苏雁子你赶紧去追,可能去投河了。”
苏小雁急得拔腿就跑,慌不择路的去寻人。
张二强则与他的广胜叔大摇大摆的走往村里的‘国公馆’,去给馆里陈列的红军军装、勋章清扫灰尘,修建村里最好的楼房大院,把村里做建设的钱全用在这里了。
而被指错方向的苏小雁,真以为女人跳河了,脱掉身上的外套就跳进冰凉刺骨的河里救人了,使劲喊‘姑娘’。她与滕市长是分头去找的,所以当她跳进河里搜救,滕睿哲则正经过‘国公馆’门前,望了这在建中的白墙楼房一眼,皱眉离去。
想不到这个村子虽落后贫穷,民不聊生,烈士林园国公馆却层出不穷,伫立在一排排破旧的土房子前招摇,新旧对比,让人倍觉讽刺。
而他寻找女人的方向也是对的,只不过由于夜幕低垂,天色已晚,女人又存心躲他,所以让他在泥巴路上走了很长一段路,都见不到女人的身影。
他遥望着,站在风中,感觉气温在急降,泥巴路太崎岖,女人是不可能现在走到公路上拦车,然后坐回市中心的。
“滕市长,找着了吗?”苏老三深一脚浅一脚追过来,朝四周的包谷地里望了望,一双浑浊的眼睛藏满担忧,“现在天都黑了,又没有顺路的牛车,姑娘怎么可能走的出去?而且刚才我问过下地回来的长贵他们了,说没看见路上有女人,只看到顺子那几个流氓鬼鬼祟祟往包谷地里窜……”
“哪块包谷地?”滕睿哲冷眸回首,剑眉斜飞,心中的担忧果然成真了。这女人私自走出来,顶着他老婆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肯定逃不出张二强的手掌心,永远不得安宁!
“就是我们身后那一块!”苏老三转身指指后面,暗叫一声不妙,已经提着步子往回跑了,“滕市长,我们赶紧的,一定是顺子他们把姑娘拖进包谷地了,这几个狗东西,成天不学好,就干些缺德事!”
两个人大步往回走,走进附近的几片包谷地里,果然发现地上有拖拽的痕迹,以及女人手腕上被扯掉的手表。他拾起看了看,剑眉一拧,与苏老三直奔张二强家门口!
然而他没有进去,仅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又转身走了。
因为张二强家里有个泼辣的媳妇,是绝不允许男人拖个女人回来的,他们只可能把女人放在公社等这种公众地方,等着明天向他耀武扬威。而且他对女人的这种行径,感到有些不悦,毕竟她是一路跟着他过来的,知道他在这里敌人不少,无赖太多。如果她要离去,他又不拦她,会亲自送她去公路上坐车,给她安置一个安全舒适的地方。
这样悄悄的走掉,岂不是让大家都担心?
“滕市长,张二强他们常去的地方就那几个地方,我带您去,一定能找得着。不过雁子去哪了,这丫头是不是又偷懒玩去了?”苏老三急得跺脚,决定在路过自己家门口时,先看看女儿是不是回去了。
——
苏小雁在冰冷的水里浮浮潜潜了无数次,冷得直打哆嗦,却怎么也找不到人,还呛了几口河水。最后实在冷得受不了,怕自己筋疲力竭沉下去,不得不爬上岸了,然后用破旧的外套裹着自己,窝在老树下。
怎么回事呢,池塘里好像没人,还是她搜寻的地方太少,让姑娘给沉下去了?刚才张二强身边有广胜叔呢,张二强会骗她,广胜叔总不会吧?
她一身湿漉漉,扶着老树站起来了,望望平静的湖面,决定再跳下去搜寻一次。
“雁子!”苏老三一声大吼,跑下泥巴路,心急如焚的朝女儿冲过来了,发现女儿又在一根筋,“姑娘被顺子他们抓去了,你在这里送什么命?张二强和李广胜的话能信吗?他们是一伙的!只有你长贵叔、公茂叔他们的话能信,知不知道?快点把爹的衣裳披上!”
滕睿哲站在河堤上,剑眉深蹙,发现女人的这一出走,果真是让大家人仰马翻,忧心忡忡。苏小雁还真以为女人想不开投河自尽,大冷天的泡冷水里救她,把她从雨夜里救回来,又怕她出事,对她的生命安全负责,不知道她有没有顾及过别人的感受?
“苏老三,你送小雁回去休息,给她烧壶热水暖暖身子。”他把手中的手电筒递给苏老三,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苏小雁包着了,让父女俩赶紧回家,“马上把小雁送回家,我与长贵、公茂他们过去就行了,半个小时后回来。”
他伸手,给小雁轻轻擦去脸庞上的水珠,让她回去歇着,转身赶往他们所说的出事地点。
地点就是存放推土机和耕地机的一个废旧仓库,里面堆满了麦秸和包谷,以及两台被砸坏的机器,几个流氓正坐在里面玩扑克,笑骂声传了好几公里远,语言极是下流粗鄙。
几个乡亲一脚踹开仓库的大门,怒不可遏的冲过来了,吓得几个流氓撒掉扑克牌就往推土机上爬,准备拿家伙。
但可惜的是,他们没把人关在这里,事先留了一手。
“长贵,谢老七,你们想怎么着啊,想明天为我们的滕市长修路,那现在就睡去呗,小心明天没有力气干活,既耽误了农活,又没把路上的那几个坑给填好,被我们的滕市长骂,穷得脱裤子,哈哈。”几个人又从车上跳下来,拿着老虎钳子和撬车用的铁棒,流里流气走到滕睿哲面前,“这里没有滕市长你要找的人,滚吧!”扬起手中的武器,耀武扬威的要赶人。
滕睿哲也不生气,看了看四周,“不,本市长没有人要找,是因为明天要开始修路,必须赶在今晚把推土机修好。”他高大伟岸的身影走到两台机器前转了转,倾身检查推土机的破损情况,沉声命令,“乡亲们谁懂得修车,就请留下,其余的人全部回去休息,养足体力,明天开始上山栽竹伐竹!”
一声令下,跟随前来的乡亲没有一个人离去,而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渴望脱贫的强大力量,全部往仓库里走,他们第一次不再这么弱懦的害怕强权和无赖,而是齐心协力站在一起,希望有个人能带领他们走向新生活,不再被人压榨、被人剥削自己的土地和贫困补助。
滕睿哲已是卷起袖子,结束了他多年的滕家少爷生活,亲自爬到推土机下面,在肮脏的机油里,亲自检修这部破旧的推土机。这里的人不懂得运用机器,更不谈能修车,所以很多事,他必须亲力亲为,教他们怎样去做。
此刻他躺在车子底下,一边娴熟的扭下零固件,一边让他们给他递修车工具,并让几个人把仓库的麦秸梗子一捆一捆的搬出去,说是明天修路可能要用到。
结果那几个流氓就急了,飞快的往那边窜,把人使劲往旁边拖,不准大伙动麦秸梗子,“谁敢过来,我们就跟他拼命!”
“继续搬!”滕睿哲一声冷呵,整个人顿时不怒而威,磁性声线里带着令人生畏的严厉:“这里是大仓库,我们老百姓公用的地方,谁敢把这里占为私有!”
他命令大家继续搬,大伙儿这才发现一捆捆的搬掉麦秸梗子后,里面竟然藏了个女人,全身被捆绑着,口里被塞了布团,动弹不得,正是他们要找的嫂夫人!原来这伙人把人给藏在麦秸梗子里了!
“把人送回苏家吧。”滕睿哲没有从车底下爬出来看女子,健壮的手臂一直在搬零固件,修零固件,低沉的声音恢复平静,“长贵和公茂留下来帮我递工具,其余人回家,顺便知会苏老三一声,今晚把门锁死,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明天要用车,我今晚可能就留在这里了。”
“滕市长,有我们在,这几个流氓不敢去苏老三家找麻烦的,您放心。”
只见那几个事迹败露的流氓已纷纷在往仓库外面逃了,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反正这都是张二强指使的,有村支书在撑腰,他们天不怕地不怕!而他们的媳妇儿则打着手电筒过来寻了,听说自己的男人竟然把个女人藏在大仓库里,顿时揪着耳朵就往屋里拽,啊唷叫着不准上炕睡觉。
被救出来的黑衣女子看着躺在车下的男子,原本想过来与他说几句话,但见他全身心投入的在修车,不大想理她,顿时有些羞怯难堪,在村民的簇拥护送下,重新被送回了苏家。
第二天一早,推土机的发动声惊醒了正卧在麦秸上睡觉的长贵和公茂,两人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便见到原本被张二强砸了个洞的推土机重新发动了,修了一整夜车的滕市长正坐在驾驶座上,将这庞然大物开出大仓库,正在试用大铲子的力度!
而外面,父老乡亲们已经在路上忙开了,挑土的挑土、碎石的碎石,让这个死气沉沉的村子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带来了希望。滕睿哲将推土车交给其他人开,自己则把大手洗了洗,俊脸也洗了洗,走过来检查大家的填坑情况。
修路修桥不是一件小事,除了需要大量的资金,还要有大家的坚持。现在秋忙刚刚过去,所以才能让大家有时间过来修路伐竹,改变现状,但长时间下来,大家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不能让他们力气出了,却没米下锅,必须给他们发工资。
所以今天,他必须去市里一趟,申请资金。
“滕市长,刚煮的面,您快趁热吃。”苏小雁拎着篮子笑嘻嘻走过来了,并用毛巾给他把浅色线衫上的机油擦了擦,有些心疼,“听大伙说,您昨晚修了一整晚的车,早饭也没有吃。”
滕睿哲嗅嗅自己身上飘散的机油味,发现确实臭,直接把薄线衫脱了,露出里面尚还干净的衬衣,启唇轻笑:“小雁,马上回家,我需要洗个澡换套衣裳,今天去一趟市里。”
苏小雁望着他迷人的俊脸,忽然发现他潇洒轻笑的样子比冷冰冰的样子有人情味多了,也帅多了,令她心头小鹿一阵乱撞,欢欢喜喜就往回走,“洗澡水早给您烧好了,还有两个馍馍留给您呢。市长哥哥,今天你也带我去市里好不好?我去买一点药,备个药箱,感冒割伤什么的就不用去卫生所了。”
滕睿哲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和撒娇的口吻,幽黑眼眸微微一黯,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好久没有听到黛蔺喊他睿哲哥哥了,不知道她现在与慕夜澈拿了结婚证,过的快不快乐?
老爷子让他什么话都不要说,一年后回去,可是一年多的时间里,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也许一年之后,两人已是真夫妻,黛蔺的心会被慕夜澈逐渐填满,再也没有他,她已经开始另一段新感情,全心全意的爱她的丈夫,爱两个孩子……只是,老爷子并不知道他在电话里想要说的是什么,便自作主张的继续他自己的安排,呵。
他希望黛蔺在完成学业后独立进取,人生大放光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同时他也知道,感觉和时间都不等人,都是一种,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的东西。
回到小雁家后,他简单洗了个澡,换了套干爽的衣服,没有让小雁跟着去市里,而是带着另一个女子,坐上了去市里的大巴。
公路两旁都是一晃而过的白杨树和农田,他安静看着女子望向窗外的侧脸,终是缓缓伸过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你既已逃出来,那地底下死掉的女子是谁?既然跟着我过来了,又为什么留下字条离去,让大家都担心?”
黑衣女子这才把脸侧过来,洁白柔美的脸蛋上横着两条粉色淡疤,秀气嘴唇带着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当年受辱之后,我选择了自杀,但是没有成功。被救回来后一直被关着,暗无天日,这两条疤是林雅静给我的教训,她让我听话、变强,把我和顾依依关在同一个密室里,让我们在地底下打架,两人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出来。但最后,她还是把顾依依杀了,直接埋尸在地底下。我是前不久才逃出来的,想找到你,但还是被她抢先一步,出现在你身边,被她派人四处抓我。”
“你的嗓子?”滕睿哲定定望着她,深黑眼眸里并没有明显的欣喜之色,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给她拂开散落的额发,“还疼不疼?”
“不疼了。当年自杀的时候是割了喉咙,醒来后就发现嗓子使不上力,后来被关着一直呼救,常年累月下来就这样了,声音很难听。”女子把手从他的大掌里抽离,一双凤眼落满清烟一般的惆怅,望着外面空旷的农田,“睿哲,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宁静?我不想一直借宿苏老三家,拖累他们,想自己找个房子住下来,不曾想,给你们造成困扰了。”
“我给你在市里找套房子。”
“睿哲,何必花那个钱,乡村里比较安静。”女子再次回首看着男人,笑了笑:“我们都住在苏老三家,让他们父女很不方便,所以我打算在村里任教,住在学堂里。你觉得怎么样?”
“但你昨天晚上的举措,差一点让苏小雁冻死在河塘里!你若想任教,可以跟大家一起商量,让大家送你过去,一个人默默的走,是想证明什么?”滕睿哲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当年你私下与我爸见面,并没有告诉我,而我也因为工作忙,忽略了你,所以素素,我不想再看到妳为我受尽折磨,差一点命丧黄泉!”
叶素素沉默下来,温柔看着他,一双明澈凤眼柔情似水,然后不再与他争执,而是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一两个小时后,大巴到达这个城市的市区车站,两人下车,刚肩并肩的走进出站口,一辆从外省过来的客巴便驶进站了,司机提醒就在这儿下,各位乘客拿好自己的行李,从右边出站口出去即可。
慕夜澈一身休闲装起身了,高挺鼻梁上的棕色太阳眼镜把俊脸遮住了一半,却气场十足,帅气得能把人的目光和心一块吸过去,他微微倾下身,捏捏旁边熟睡中黛蔺的脸蛋,“蜜月旅游地点到了,时间是三天,亲爱的,你现在是让我背你下车,还是抱你下车?”
黛蔺歪着脑袋正在睡,睁开一只眼,抓着扶手不肯下,“我是被你骗上来的,我要回去。”这是哪呀?慕小叔你是不是打算将我拐卖到贫困地区!?
“那可不行。”男人嘴角含着一丝坏笑,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信步走下车,然后让她落地,拖着行李出站,“既然过来了,就好好玩三天,听说这里的风景不错,有很多革命烈士和英雄事迹,与其他商业味十足的旅游地点,感觉不一样,会学到很多东西。而且这里有很多贫困的孩子,也许我们可以尽微薄之力帮助他们上学,嗯?”
他宠溺揉揉黛蔺的发,与她一起出站,然后当他们走出来,滕睿哲与黑衣素素已经坐车离去了,四人算是擦身而过,直到很多个小时以后才能偶然遇见了。
因为滕睿哲现在要去市里开会,申请村里的补助,傍晚才能回村。而慕夜澈的旅游计划是,先在城里的几个景点转转,然后再去国家提名在列的‘万元村’参观参观,看看与锦城市相通的轻轨四号线,同样也是很晚才能到达村子。
于是在参观完城里几个景点,买足生活用品后,他带着黛蔺坐上了经过‘万元村’的最后一趟车,坐在第二排位子,躺在火红夕阳下闭目休息。心想这个村子应该不错,口碑好,革命英雄多,是个旅游胜地。
黛蔺则靠在他怀里,早利用这个时间来补眠了,小脸洁白,像一朵洁白的睡莲花,根本不知道即将去什么地方。下午跑的几点景点没什么好玩,只是累,所以上车就睡了,希望接下来能呼吸乡下的新鲜空气,能在树上摘新鲜水果。
而车里的倒数第二排位子,滕睿哲则在低头翻阅文件,眉头轻轻皱着,思考问题,根本没有注意到车上又上来了什么人。因为不出所料的,政府不给批贫困补助,再三强调国家发下来的钱已经到账了,自己去想办法,并且严厉批评这个乡镇的经济一直没有起色!
于是在市里把叶素素安顿好之后,他只身上车了,决定独自住在乡村,自己想办法带领大家发展。他没有看到前面的黛蔺与慕夜澈,也没有与叶素素就这样生活下去的念头,只是把她安顿在安全舒适的地方,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在他心里,在得知叶素素是因他而死、在地底下发现她尸体的时候是最痛的,那具尸体刺穿了他的心。他离开了锦城市,来到了这个地方,选择只身一人,可是叶素素突然寻了来,又活在他面前,让他忽然不知如何面对。
他现在只希望所有人都过的好,不要因为他再受伤害,也不要因为他,村子发展不起来,继续挨饥受饿,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幸福、快乐、安康,尤其是黛蔺和他的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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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客运大巴在笔直公路上飞奔着,经过一片片空旷的农田,形单影只。夜降临了,大片大片的黑肆意曼延天空,黑的让人窒息,因为这里并没有路灯,仅靠车灯照明前方的路,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很久以后,万元村村口到了,黛蔺和慕夜澈饱睡一觉,终于在女售票员的大嗓门中苏醒了过来,拎着他们的行李下车。然而眼前的这座小桥却让他们瞠目结舌,以为走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