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这种陈词滥调也好意思拿出来说(1 / 2)
天则之眼,是壁垒外侧那块空地顶端的眼瞳?
林萧惊讶之余,内心深处却浮现出谎言之兽——骐蛇的那双金黄色的眼瞳。
他侧着身子朝壁垒处看去,为首的蛇状生命感受到他的目光,视线从花小落身上转移到林萧身上。
它的目光扫视在林萧身上,林萧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也没有任何的舒适,仿佛那目光所凝视的地方是一片空荡荡的空间,没有任何焦点和目的性。
林萧内心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这时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诸多秘密,便是自己也不能够完全明了。那个所谓投影者契约,体内的五大封印,自己的所谓无魂者躯体,到底牵涉着哪些东西,他依旧是一筹莫展。
之所以时时记着五大封印,只是他需要它们的存在,为自己增添力量和面对危难时的手段。
至于投影者契约和无魂者躯体,他几乎已经全数压在了心底。
特别是投影者契约,除了林萧在初入死亡地界平然境那场大屠杀过程中,曾经听到那个诡异的“投影者,我的眼”,以及在非徒谷借用“魔·朱然”他们的力量时,还隐约听闻。
之后这三年多的时间内,再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们的存在,似乎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
林萧捏了捏自己怀里的小呆毛妖妖,掩饰着自己方才一刹那的焦虑。
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却陡然发觉那个一直面无表情与他们这支残败之军对峙的蛇状生命,那个掷出金芒三叉戟,差点杀死肃苏的蛇状生命皮肤似乎颤抖了一下。
颤抖的很僵硬,却偏偏让林萧心中陡然一寒。
那颤抖仿佛人类的笑容,诡异莫名。
林萧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再起的恐惧燥意,猛然回过头,一双眼睛毫无遮掩的直视着那个蛇状生命的眼睛。
他们相互对视良久,别说是表情,哪怕是一个细微的情绪波动都不曾在那个为首蛇状生命脸面上有所表现。
它便如一个石化的石雕,沉默而坚硬。
......
“你很焦虑?”花小落看似玩弄着指尖上的泪珠,实际上一直注意对面的一举一动。
他的语速很慢,每个字之间都有长时间的停顿。
他的眸眼依旧平顺柔和,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面容柔和宁顺,没有洋洋得意的神色。
那一袭的大红锦袍笼在他的身上,像是一簇似燃非燃的火。
白采薇早已习惯花小落的说话方式,而林萧此刻却神思不在,并未感到有什么不适应。
不知为何,花小落未曾被死狱的罪恶之火燃烧殆尽,化作消融世间罪恶的养料,反而成为对于曾经在非徒谷无上降临的死灵王座而言,无比稀少的具有自我意识的残魂一脉。
残魂一脉不属于生命体系内的自洽存续,所以他们常常能够感觉到一些相当细微的东西,比如情绪,比如思想的外延。
“天则之眼,无处不在,又无处可见。怎么可能具化为一颗能用肉眼辨别的眼瞳?”白采薇气愤花小落对自己的作为,她是如此的相信他,甚至在磨子的巨兽被宰掉之前,还强行爬上巨兽脊背上的小屋内,将花小落从里面带出来。
虽然,她始终不明白花小落是怎么和她一起离开的。
第一次相见时,花小落曾经有意无意的说过一句:
“他总是这么吵,我这些年都没有习惯,所以说话的速度慢了很多。”
这句话让当时神思恍惚的白采薇一直记到现在,并且错认为,花小落不能够离开小屋。
当然现在肯定不会这么想。
她轻蹙眉头,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花小落。
花小落缓声解释道:
“我,是残魂。你应该明白这代表什么。我,说,天则之眼在此,那便在此。”这句话从他嘴中吐出,语调平缓,却强大蛮横至极。
白采薇沉默片刻,选择了相信。
她回忆起幼年在白族老君斋内看过的书籍,曾经提到过世间的各种生命形态,并作出了相应地特征分析。
花小落是残魂,而残魂的特点,便是可以感知到天地的最真实一面。
它们只能看到,无法叙说,故而天则之眼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假使死亡地界每个修炼者都肯定万分的天则之眼,真的是一双眼睛的话。
“为何你可以说?”白采薇尚未开口询问,身侧少年的声音已经问出。
云海潮作为千年来修罗境唯一一个锻灵期,其学识之渊博,大约只有萨都和白采薇之类专注于史料的人能够媲美。
作为云海潮唯一的弟子,林萧自然也知道许多的秘辛。
只是在过往的时间内,林萧没有表达这方面知识的意愿。
原因倒是非常简单,云海潮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过他:
“不想死,就少说点历史秘辛。”
林萧不知道师傅这样说的原因,但一直恪守着。
这一点至少证明,林萧不是啥坏心眼的家伙。反而比较实诚。
正如萧启翰曾经怀疑过林萧智商时所说的话:
“这小子是不是扮猪吃老虎还是装傻充愣?”
林萧对有些问题的敏锐,相当地让人吃惊,他可以瞬间在对方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中意识到某些问题。
有时候,却傻不拉几的,好像被人坑掉,都会傻乎乎替人数钱的样子。
......
花小落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很好看,柔和的眉眼绽放着光,那种光不刺眼不夺目,使人感觉很舒服。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不停地玩弄着手指尖的泪珠。
林萧见他不说话,自然注意到他最初的举动,抢夺白采薇手中的泪珠。
“是不是死亡地界原住民的眼泪,对你们残魂一脉,有着可以隔绝天则之眼窥视的效用?”
“这要谢谢你。”花小落轻声说道。
......
白采薇没有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至于他们身后的那一小队士兵其实早就注意到他们两个人举止的反常,只是担心壁垒外侧的蛇状生命忽然暴起发难,而且肃苏此时虽然清醒着,但痛苦的模样几乎使人忍不住想递上一把刀,帮助他了结这痛苦。
萨都早就没有了萨满的能力,杜科的能力几乎被林萧吸收个精光,最近一段时间东躲西藏,狼狈不堪,根本没有时间重新吸收积蓄萨满信仰。
他们两个蹲在肃苏身边,一个神情忧虑地望着对面的蛇状生命。一个偏着头仔细听着林萧不知和谁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