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Beautiful World》(2 / 2)
在短暂的有生之年里不留遗憾不留委屈美满的度过每一天哪怕一滴眼泪也不要为自己流。
然后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的某个时候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死掉。
这样就不会拖累大家一起。我觉得可能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停顿了一下遗憾的低下了头:
「可后来我后悔了」
沉默里槐诗回忆着破碎的梦境那遥远的一切最终苦涩的领悟:「是我害死了你对吗?」
「不是你救了我啊槐诗。」
褚清羽轻声纠正笑容毫无任何的阴霾:「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和我自己一样的人还有比我还要更加努力的期盼着明天到来的人
我很羡慕你。
所以才想要跟你在一起。」
「我喜欢你槐诗不论是哪个我和哪个你。」
自槐诗的呆滞之中她郑重的诉说:「喜欢到哪怕世界因此毁灭了也没有关系。」
就好像失落的一切命运回归了寂寞的夜空。那一双静谧的眼瞳之中有仿佛星辰一般的辉光亮起。
如此璀璨。
槐诗瞪大眼睛。
好几次欲言又止说不出话。
僵硬着。
直到破裂的声音响起。
啪!
当槐诗回过神来的瞬间便看到了房间内渐渐褪色的一切以及墙壁上所浮现的裂隙。
他们所在的那
些遥远的回忆这一片残存的旧时光宛如在噩梦的尽头溶解那样被无穷的黑暗渐渐吞没覆盖。
窗外漆黑的日轮在一寸寸的升起。
带着绝望的光。
「啊好像每一次都会这样。」
褚清羽遗憾的看向窗外那一片渐进的黑暗:「明明还没有在一起世界就已经不在了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
她狼狈的擦了擦眼眶勉强一笑:「对不起我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不应该这么说吧?」
槐诗终于发出了声音他必须发出声音不能再沉默。
绝对不可以!
「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吧?」
他提高了声音不快的发问「为什么会是你的问题?」褚清羽呆滞不明白他的意思。
「有一位对我很重要的人曾经对我说过:命运这个东西像个表子一样永远处于暧昧又混沌的叠加态里。
所以在当两种命运重叠在一处的时候一种命运便会被另一种更强的所覆盖。即便看上去再怎么离奇但实际上后果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槐诗挺直了身体认真的回复:「当褚清羽的命运和槐诗的命运重叠在一起哪怕再怎么混乱最后所应验的应该也只有一种。」
褚清羽茫然:「可是」
「不论怎么说深渊烈日都要比白帝子要更'重'一些吧?」
槐诗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换而言之我变成什么样子和你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就算你和我在一起导致世界被毁灭也不应该是你的原因和过错。」
他指向了自己:「而是我才对!」
「可是我」
突如其来的寂静里褚清羽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分辨着他的神情就好像难以置信一样。
但却再忍不住眼泪。
自哽咽中捂住面孔嚎啕大哭。
就像是找不到家在哪里的小孩子一样。
那么委屈。
「可是我明明才刚刚说完啊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我每一次都搞砸了我甚至没有机会跟爸爸他们说对不起」
「放心吧你并没有搞砸世界也一定还会存在的一定。」
槐诗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告诉她:「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还指望着有个人站出来解决一切的家伙脑子一定有问题。
所以不要害怕好好睡一觉等明天你从龙脉里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解决了。」
他保证道:「还有我呢。」
「可假如到了明天的话你还会来找我吗槐诗?」
她从膝盖上抬起头来看着他忘记了擦鼻涕:「你还会来找到那时候的我告诉我究竟发生过什么吗?
你会不会告诉我你对那个问题的回答让我不再孤独和害怕?」
槐诗不假思索的点头。
张口想要说话。
可明明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回答褚清羽却已经笑起来了。就好像已经看到了那样的未来一样。
「谢谢你槐诗。」
她张开双臂用力的拥抱着他忘记了眼泪和悲伤。
就好像已经得到了幸福一样。
啪!
又一道破裂的声音响起自褪色的回忆之内。
一切都在迅速的失去色彩包括他怀中的少女也包括窗外那骤然停滞不再运转的庞大烈日
。
黑暗在蒸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现实的裂口迅速的合拢。
随着褚清羽的消失……
槐诗僵硬的低下头看到她的笑脸。
「除了杀死你之外这不是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她得意的笑着。
既然这一份毁灭是随着彼方的白帝子而来那么便由白帝子而去吧。
倘若褚清羽会变成将槐诗导向深渊烈日的媒介那么只要那个带来毁灭的褚清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话……
那么毁灭所有的深渊烈日也再不会出现。
假如当年他们未曾自石髓馆相逢假如他未曾因为自己离开新海。
假如他们彼此之间只存在过一次没有任何结果的短暂邂逅的话
假如明天到来。
她微笑着直起身体在槐诗的错愕中向前轻柔的触碰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又一下再一下。
满怀着期待满怀着憧憬。
告诉他:
「我们明天再见吧。」
那一瞬间在这噩梦的尽头一切的黑暗都自闪耀的荧光之下消失无踪。
连同着这不曾存在的旧时光一起。
而自梦境之外那骤然发出刺耳哀鸣的现实裂隙之外喷薄的黑暗如同真正的幻象那样飞速的蒸发消退。
收缩。
宛若十倍、百倍、千倍速的倒带。
那一道渐渐升起的漆黑烈日停滞在了原本的高度紧接着又缓缓的沉向虚无
而就在吹笛人的呆滞之中在他的面前沉睡的东君忽然微微一动。
空洞的眼瞳抬起看着他。
从未曾有过的狂暴杀意自那凌驾于深渊之上的黑暗里涌现而出。
在他反应过来的瞬间便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宛若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你做了什么?」
吹笛人瞪大了眼睛嘶哑的怒吼:「***的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
槐诗漠然回答:「我什么都不需要做这一切就发生了。你所捏造的故事就是这么可笑的东西!」
「不要痴心妄想——」
自东君的手中不自命运之书的压制之下不惜将自我也一同转化为事象的吹笛人难以挣脱那庞大的力量。
「我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槐诗可不会有用。」
吹笛人的表情渐渐狰狞:「已经晚了烈日已经升起已经足够的靠近了!」
那一瞬间伴随着吹笛人的话语无数猩红的丝线骤然刺入了现实的裂隙之中死死的桎梏着那合拢的缝隙。
缠绕在那漆黑的烈日之上不顾自我也迅速的在黑暗之光中焚烧殆尽。
将袍一寸寸的拉起!
「看到了吗槐诗你已经迟了!」
吹笛人展开双手:「如你这样可笑的泡影终将消散真正的毁灭即将诞生!」
可在那一刹那死寂之中拔升的日轮陡然一滞。
停留在了裂隙之内。
未曾再度升起
无以计数的猩红丝线不断的缠绕在日轮之上拼劲全力的去拉扯拖曳祈请膜拜可烈日却未曾再动摇哪怕一分!
即便是毁灭已经敲响了大门。
可现在当大门开启的时候即将到来的毁灭却停在门外再不往前一步。
只是静静的照耀无声的俯瞰着眼前的世界看着那
自己未曾毁灭的一切可是却甚至未曾对吹笛人投来匆匆一瞥!
不屑一顾。
「为什么」
吹笛人艰难的回过头满怀着不解:「为什么?」
烈日无言不为所动。
恰如毁灭本身一样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不因任何的祈请和祷告而动摇。
「你究竟做了什么槐诗!!!」
吹笛人嘶吼双眸猩红:「只差一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我就可以看到祂了!」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没做。」
槐诗冷漠的回答:「而你要看到的也不是祂——」
那一瞬间自槐诗的扼制之下他的头颅终于抬起看向了虚无的天穹
可那之存在一片黑暗的空洞天空不知何时却已经变得如此的充实。
无以计数的光芒自黑暗里升起显现为星辰自穹空之中运转回旋留下了灿烂而闪耀的轨迹。
从漫天宿命之繁星中仿佛要截断一切命运和噩兆的锋锐之光汇聚冉冉升起!
·
当星辰再度自穹空之中运转。龙脉自大地之下奔流。
遍洒一切照耀所有的奇迹之光中消散在时光之中的幻影自龙脉之中渐渐的再度浮现。
宛若从太过于漫长和痛苦的梦中归来。
自宛若无穷镜面所交织而成的因果之迷宫中抵达了尽头可当她蓦然回首看向身后的时候却看到无数自己的倒影。
同样也在看着她。
将来自无数个自己的力量交托在了她的手中令她渐渐惶恐:「等一下要不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搞砸了的话怎么办?」
「那就再来一次然后再再来一次」
褚清羽微笑着看着自己「直到成功为止!」
当一个个幻影自无穷的可能性之中渐渐收束重叠铆定来自无数个自己的祈愿交托在了自己的手中。
「交给你啦另一个我。
褚清羽点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后同倒影相握:「嗯交给我吧!」
自无数分歧和选择之间她完成了交棒。
这就是最后的接力赛了——
她轻声呢喃:
——加油啊褚清羽!
于是再度奔流的龙脉之中归来的少女睁开了眼睛伸手接住了倒地的父亲在最后的一瞬。
用力的拥抱着他。
「对不起爸爸还有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她望着父亲难以置信的神情终于说出了那句等待了漫长时光的话语。
「我有很要紧的事情必须去处理等我回来之后再跟你讲我遇到的事情和经历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和妈妈还有小红说但快要来不及了!」
她说:「我要去约会了。」
「回来了?你回来了?」
褚海呆滞着伸手触碰着她的脸颊在忍不住热泪盈眶可紧接着忽然反应过来不对的地方。
「等等约会?!谁?跟谁?!」
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拽住少女却晚了一步没抓住只能看着她转身如风一样随着光芒远去。
突如其来的刺激里褚海张口呕出了一口鲜血嘶哑呐喊伸手:「清羽先回来回来爸爸重伤倒地了救命啊
紧接着便有一只手把依旧挣扎不休的讨嫌老父亲按住了。
「行了别蹦跶了。」
宛若少年的符残光低头瞥着他丢人的样子挥手:「急救队快点先给他打一针抬下去。」
目送着担架上依旧不断挣扎的'前·天敌」被送走了他才慢悠悠的回过头来背着手望向少女离去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已经亲眼见证了奇迹。
那个自己所等待了多少年的奇迹。
再忍不住愉快的笑容。向着远方挥手呐喊。
「加油啊小白!」
自无数升起的荧光里整个世界仿佛再度自镜光中展开化为繁复而华丽的模样。
无穷镜像之间褚清羽再一次奔跑。
如同所约定好的那样。
向着明天的方向
这一次绝对不可以拖延也绝对不可以迟到!
就好像倾听到了她的呼唤和祈祷清冷的鸣叫声从无穷镜像的尽头响起。
纯白的飞鸟自她的肩头掠过翱翔在前方褪尽凡羽宛若黄金一般的华丽毛发自火焰升腾一道道修长的尾羽摇摆无声的扰动万象。
自命定之劫数的桎梏里浴火而起这便是颠覆宿命的天敌。
——神之楔·凤凰!
无穷的镜像自她的脚下一闪而过。
跨越了无数不曾存在过的平行世界和可能性自遥远的彼方一道道晶莹的幻光升起汇聚延伸宛若突破一切命运阻拦的利刃。
自无穷宿命之星光所汇聚而成的繁星之间降临!
向着战场之上舞动的无数猩红一次次事象破坏而形成的现实裂隙乃至那一道等待了许久的漆黑烈日
——斩!
那宛若启明星闪耀一般的稍纵即逝的辉光化为一线掠过了天穹。
可无穷镜像的映照之中却仿佛分裂、增殖、扩展一般充斥了所有的可能性所有不曾存在的平行世界。
将一切深渊烈日降临的前提尽数截断!
吹笛人的哀鸣和呐喊里耀眼的黑暗日轮无声的崩裂被这一缕渺小的闪光所斩裂宛若幻影。
轻描淡写的溃散无踪。
自那稍纵即逝的瞬间她再一次的看到了槐诗。
擦肩而过的时候便忍不住昂起头挥手道别的时候便忍不住得意一笑。如同真正的拯救了一切的救世主那样!
当回过头时回忆起自己刚刚那堪称惊艳表现就不由得兴奋的挥起了拳头。
宛若舞蹈一样。
「啊你太帅了吧诸清羽!」
自无穷镜像之间的坠落中她得意洋洋的回旋呐喊:「哼哼不愧是天敌!」
然后啪的一下。
摔了一跤。
自溃散镜光中跌回了龙脉。
趴在地上狼狈又突兀。
看到了还向着其他方向挥手呐喊的符残光。
「这么快吗?」
符残光愕然呆滞:「不是说约会吗?」
「啊一不小心好像快过头了都没来得及说话。」
她尴尬一笑来不及整理好乱糟糟的头发自渐渐升起的疲惫和困倦里轻声恳请:「稍微有点困。符叔帮我请个假我想多睡一会儿」
「你高中不是已经毕业了么?」
符残光越发不解:「请什么假?」「对哦。」
褚清羽恍然的点头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很久了。
于是自渐渐到来的梦里
她傻笑着闭上眼睛。
再一次开始期盼。
明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