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悲哀,帅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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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没想到第二天上班，杨经理又奇迹般的出现在小吃广场。? ?
杨经理交代了于彬几句话就出了小吃广场。他才一转身，陈进黎就叹了口气！“这家伙的脑袋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这么硬！”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无奈。杨经理上次被领带勒了个半死的，第二天从医院回来就上班。这次又是，脑袋被人当木鱼似的捶了数十下吧，要是一般人说不定给捶成脑震荡也说不准的，他居然又是啥事也没有的！嗨！这人的生命力啊，真是够顽强的！
“他练过铁头功的吧？”于彬走过来开了句玩笑。
“谁知道啊！~”陈进黎瞟了一眼小吃广场的大门，他可得保证自己说话的时候，杨经理不会杀个回马枪的。毕竟，在别人背后说坏话可不是件好事！
目光从小吃广场的门口收回，正好看到吧台，顺口就问了于彬一句：“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陈进黎指的是新来的吧员，实习几天准备上岗顶替赵虎明位置的那个，也就是他曾经怀疑是杨经理一手安排进来的人。这家伙长得也不怎么样：嘴巴上一层薄薄的胡须，型有点乱----即不像电打的那样时髦，又不是老土到锅盖的式样。他的年纪一定不大----长这样薄薄胡须的男孩子，不是没有剃干净胡须，而是从来就没有剃过胡须----他的岁数，应该不过19岁！如果不过19岁的话，跟老杨是不可能很长时间的，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不是以前老杨的手下，而是他的亲戚的可能偏多！
“李和卫！经理说他以前做过吧台的，可我看他怎么不像？好像有很多吧台里的东西他不懂似的！”于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显然也是顾忌到了身后的李和卫。
“说不定和老杨沾亲带故的吧？”陈进黎忙着手上的活，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有点含糊其辞的。“不过，你往后做事情小心点倒是真的！”
“什么事情啊？”于彬张着嘴，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吧台里面，不是有时候会多点的东西的么？”陈进黎只好点他一下。后者这才恍然大悟。“他是杨经理安排进来的人，保不准他会打点小报告啥的，所以......你自己小心吧！”（做餐饮的，每个吧台或多或少的都会多上一点点东西。有的客人点了十瓶啤酒而只喝了八瓶，结账的时候又忘记了退，吧台就多两瓶酒。服务员从冰箱里直接拿酒，忘记开单子了，吧台酒会少酒。多了酒，吧台会先存着，等万一少了的时候再补上。这也是一种‘潜规则’，但是对于公司来说，这是违规的行为！）
于彬点头。于彬是河南人。河南是中原，印象当中的河南人长得都不是很高大，于彬可是一个特例，生得细细长长的。偏偏小吃广场又有一个小个子的山东人刘海和他配对，很有得一比。两个人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两个人都是极聪明的人。
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异响。
陈进黎喝于彬不约而同的向楼梯望去。
是王总的小女儿惠子。正头上脚下的趴在宽仅二十公分的楼梯扶手上往下滑。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也不知道还有‘走光’这样一种说法。虽然她是穿着短短的公主裙，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含蓄，也还不明白什么是‘淑女’。
陈进黎和于彬就这样看着她，也没想去扶她一把----她每周总要滑上一两次的，大家也已经习惯！
惠子已经滑到了扶手底端，一下就蹦到了地上。然后，她就走到陈进黎的面前，抬头问：“有没有......大一点的罐子？”
陈进黎看着脑袋才到他腰部的小丫头，温柔的问：“你要干什么啊？”陈进黎对小孩子一向是很温柔的，但对这个号称浴场‘小巫婆’的小公主，他也不过是在心情好的时候才对她表现得温柔。
惠子在浴场是出了名的‘小巫婆’、‘小讨厌’。偏偏她的父母，浴场的老板、老板娘又是极宠她的。服务员们，一方面看在她的确蛮可爱的份上，一方面顾忌到她的身份，谁也不能不对她客客气气的！
于是惠子在浴场里就越的不可收拾。平时她显得很乖巧，很讨人喜欢。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也的确是很乖的一个小姑娘。可是每个小孩子都是不安分的。一旦她兴奋了，就骑着童车，溜着旱冰鞋满浴场的乱闯。
如果她‘疯’了起来，她就天不怕地不怕。一开始惠子还有点害怕她爸爸，后来知道了她爸爸其实舍不得打她，于是整个浴场里就只剩下老板娘一个人可以收拾她了。服务员是更不敢打她骂她的，万一把她弄哭了，谁知道她父母会怎样对待他们！
拿牙签丢服务员，走到服务员的身后用冰块砸人家，在楼梯上吧冰块一块块的往下滑......甚至，她在手上力道不够，掐不动人的时候，磨牙似的在女服务员的手上、屁股上小小的咬上一口，也是有的！女服务员呢？就只有尖叫，只有恐吓惠子要打电话给她爸爸妈妈。可惜......惠子最终还是不怕了！
惠子的小巫婆的本性在她有小朋友、有亲戚来的时候达到了巅峰。时不时的，就听到尖叫声、劈里啪啦一阵脚步声。惠子老大似的在前面带路，一帮小屁孩在浴场里横冲直撞，一起搞各式各样的恶作剧。陈进黎的摊位在他们的必经之处，也不能够幸免于难----惠子会带小朋友来陈进黎的摊位上做她自己‘创造明’出来的饮品，搞得桌子上一摊、地上一摊的。十多个杯子、吧匙乱七.八糟。最令陈进黎气氛的是，她来做东西并不是为了要吃，而是来玩的，只因为她无聊了！
平时陈进黎干脆就不理会她。今天算是陈进黎心情好，惠子看上去也还乖巧，所以陈进黎才对她好好的说话。换了平时她弄成这样，直接把她轰走了事......
“嗯嗯......我养水精灵！”惠子说道。“你知道什么是水精灵么？就是，就是，和珍珠一样样的，有很多颜色，会长大的，还会生小宝宝的！”惠子稚气的脸上难得的认真。
“会生小宝宝？”陈进黎奇怪了，这‘水精灵’他可是从来也没有听到过。
“嗯，”惠子很认真的点头：“会越来越多......我两个瓶子已经放不下了！”
“哦......”陈进黎恍然。他想起了几天前输单员蔡丽君给他看过的东西----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现在看来，和惠子所说的是同一样东西。那是一些小小的珠子样的东西，捏上去有点弹性。把‘水精灵’养在水里面，它就会慢慢的吸水，慢慢的长大。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水精灵’就会分裂，由一个变成两个。成分么，可能是塑料，可能是和隐形眼镜镜片差差不多的亲水物质。具体是什么，陈进黎也不想研究。
“这个可以么？”陈进黎找了个放椰果的罐子出来。
惠子左看看右看看，转身走了：“不好看！”
切！陈进黎在肚子里骂了一句。那么挑剔！老实说，我还不想给你呢！
“呵呵！”于彬在边上笑。他笑的时候，惠子当然已经从楼道里消失。要是给她听到于彬的嘲笑，说不定会怎样报复他！
“哦对了！”陈进黎想起蔡丽君养‘水精灵’是为了送给于彬的。可是前两天不知道为什么，蔡丽君忽然就把养了几杯子了的‘水精灵’全倒进了垃圾桶，吧台的垃圾桶里，五颜六色的很是醒目。
“你和蔡丽君闹别扭了？”
“没什么......”于彬的头扭向了别处。
“哦......”陈进黎随口应了一声，也不打算再问下去了。这种事情......人家不高兴提及，他自然是不方便追问！
“我们本来就没有开始过......”于彬轻声说道，象在述说一个很遥远的故事。
陈进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于彬才十八岁而已，怎么会说出这样老态的话来呢？
“我只是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然后又想着田里的，这样一个人......”于彬转身，声音渐渐远去。他细细长长的身子，在他的身后留下长长的阴影......
（二）
于彬是所谓的博爱吧？不为一棵大树而放弃整片森林！陈进黎想和于彬开个玩笑，可是却忽然没有了心情。
人的一生中，总会见很多美丽的东西，总会接触很多美妙的事物。好吃的，好穿的，好看的，好玩的......不否认，很多人能坦率的承认，自己是个美食家喜欢精细的食物，自己是个购物狂喜欢漂亮的衣服。喜欢时尚的饰、小玩意，因为自己够cooL！有着电打似的型，是因为自己够个性！
可是，即使人老到了不朽，又有几个人真正能够向于彬这样坦率，坦率到批判自己，直言自己内心的思想呢？
于彬就是喜欢异性，就是喜欢不同风格的女孩，他就象吃菜------清淡的、香辣的、红烧的、咖喱的......每样都想尝上那么一口。
可是他年轻！
性情之中，情理之间，说自己心里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是真男儿！
在这一点上，陈进黎也不得不佩服于彬！
（三）
话说帅哥有很多种类型，有张扬型的，有闷骚型的，有恋家型的，有奋斗型的，当然肯定少不了花心类的。
分这么多种，其实也只是因为女孩子。
女孩子总是喜欢美丽的东西。俊美的男孩子也是绝大多数女孩子们的最爱。她们说和美丽的女孩子交往会心情舒畅，‘养眼’。和俊美的男孩子在一起，也是出于她们的‘爱美’之心！
或者，是出于‘偶像’崇拜。
偶像么？呵呵！
陈进黎是没有偶像的，和很多男性同胞一样。听歌么，就只是听歌，不看歌手。电影么，也是只看电影，不看明星。
崇拜偶像的，其实多是十四、十五岁的人，再大了就是女孩子偏多。
好像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后来陈进黎明白了，女孩子是有梦的，有偶像的。有个女孩子甚至希望自己将来的老公会为她整容成为唐xx的脸蛋，陈进黎狂汗中......
可是男孩子为什么很少有偶像崇拜的呢，陈进黎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小兵兵就说过，他希望自己将来的老婆只看他一个人写的书......原来，男人只希望女孩子崇拜自己......
因一件事情而爱一个人的，是女人。
因一个人而去爱一件事的，是男人！
女孩子们总会自恋，只因为自己的型够cooL，鼻梁够挺，耳朵够小巧，皮肤够白净，胸部够大，腰肢够细，腿够长，身材够好......或者只因为上述几项中的一项，她们就骄傲。骄傲如小公主，从来就没有说过骄傲如小男孩的。女孩子们可以接受男孩子叫她们‘美女’，即使她们实际上貌似恐龙。可是让她们对随便一个男孩子称呼‘帅哥’，她们却要考虑再三。即使只是让男孩子高兴一下，她们也不会对着长相稍微平凡一点的男孩子这样叫。
然而，在真正够级别的帅哥面前，她们所有的骄傲，却又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因为帅哥对一般般的美女免疫。庸脂俗粉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够不上分量。帅哥在一出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过人之处，从小就有色.迷迷的阿姨捏着他们的脸蛋担心他长大后会祸害无知少女。在帅哥成长的过程中，总是有女生飞蛾扑火般围绕在他的身边。免疫，也是慢慢养成的！
人人都想当美女。
人人都羡慕帅哥。
可是，美女的下场总是悲哀。
帅哥的结局，也往往是忧郁。
美女是不会孤单的。孤独的，却是一部分帅哥----那些并不张扬、又不特别花心的帅哥。
陈进黎亦是这悲哀的一份子。
在他的朋友中间，于彬的清瘦、赵虎明的娃娃脸，刘海的满身灵气，无疑也都可以算是帅哥。
可是他们的爱情呢？却又都没有什么结局！
（四）
第三天的下午，陈进黎和往常一样的准时上班。
先看到的是于彬。
第二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刘欣颖，但也是一个好像很熟悉的女孩子。是谁呢？陈进黎想不起来了。
“怎么你今天又上班？”陈进黎问。
“赵虎明调去了划单，我再带新来的吧员一天，明天他就一个人上班了。”于彬说。
“哦。”陈进黎恍然，他不太关心单位里同事们的事情，有时候一个员工‘消失’了半个多月之后，他才会突然间问，那个人是不是辞职了？
那个看来蛮熟悉的女孩子正好象陈进黎看过来。犹豫了一下，陈进黎还是后者脸皮问：“你好，美女，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美女的脸是鹅蛋型的，只不过冷冷冰冰的，也不知道是刚失恋还是受了什么打击的样子。她胸口挂着条领带-----很显然，她是小吃广场新来的领班了。她的体态和现在的小姑娘不同，显得很丰满，胸也蛮大的，应该很有些有‘色心’的男人‘关心’她这样的女孩子才对。可是她的脸上却明明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好像有男人欠她多还她少的样子。
美女呡了下嘴，道：“我还记得你呢，奶茶！怎么你这样健忘呢？我叫范小雅，顾萱萱是我师傅。”她说话的时候，陈进黎的目光正好还停留在她的胸部，可是范小雅没有一点点的慌张，就那样直直的看着陈进黎的眼睛。她的无动于衷，反而把陈进黎闹了个大红脸。
范小雅？顾萱萱的徒弟？陈进黎终于想起来了。因为她没在二楼待几天，后来就转去了一楼做收银员，所以陈进黎很少和她接触，想不起来也不能怪他。
“哦，是和王海吵架的那个？”陈进黎笑道。（王海是现任总经理胡总的前任总经理。）
“那是他自己找骂！”范小雅笑了笑。陈进黎呆了一下。其实她笑的时候很好看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笑？
......
几声短消息的提示音。
之后，赵虎明拿着手机走了进来。看看范小雅，不认识，也就没和她打招呼。
赵虎明把手机递给于彬：“你看，这家伙老是信息过来骚扰......”
“你认识他么？”于彬没有看信息，直接问。
“不认识。我手机号码刚换过，章美丽不是手机坏了么，我就给她用了两天而已，没想到就又这样的事情生！”
赵虎明才十八，周岁生日也还没有过。平时听他说话就感觉他有点幼稚。不过他的话不是很多，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深沉。他的脸蛋圆圆的，娃娃像，蛮可爱的。章美丽有二十一二岁了，云南人，长相很一般。虽然陈进黎对赵虎明和章美丽的暧昧关系早有耳闻，但是陈进黎从来就没想过他们两个会真的有什么。不用分析，根本就是不能的嘛，岁数差异，再加上赵虎明是安徽人，长得又不难看。
/你喜欢他么？/
/你喜欢他，可是你知道他喜欢你么？/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可以和他竞争！/
几条赤.裸.裸的信息看在眼里，赵虎明的娃娃脸上看不出喜怒，可是于彬却已经火冒三丈！
“打电话骂他！”于彬气道。
“要是单位同事就不好了吧？”赵虎明犹豫着。
“没事。我用铁通的打，我来骂他！”于彬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于彬手机用的是移动的号码，可以充铁通。铁通打电话便宜，但是有两个缺点，一是每次打电话的时候要先拨号，收到提示后再打。第二个缺点是打电话时，不显示原来的移动号码，而是一个本地的空号码。这样，对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打电话给他。本来是缺点，可是于彬现在要骂人，对方不知道他的号码不知道他是谁最好，铁通的第二个缺点就变成了优点。
“喂？你谁啊？老是骚扰我女朋友？”于彬对着电话吼。
对方沉默。
“以后别再给我信息过来！”于彬继续毫不客气的说话。
“你哪位？”对方有点吃不准路道了。
“你管我是谁？总之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于彬迅掐断电话，没有给对方回骂的机会。
于彬骂完了人，心里痛快了很多，对着手机嘿嘿的笑。
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陈进黎也笑了，看着冷若冰霜的新领班范小雅的脸，想说什么，又想想还是不要说的好，转身就回去自己的摊位。
煮珍珠、打水、去消毒间端杯子，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下午的时候，陈进黎看见过两个男孩子在休息大厅的边门站了一会。是三楼新来的两个男服务员，扬州人。是不是来找章美丽的，他们是不是骚扰章美丽的那人，陈进黎不想去问，也不想知道。
现在这个年头，也不论男不论女的，今天高兴了在一起牵着手走路。明天翻脸成仇了，说不定后天就牵着别人的手。
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海枯石烂，只是一个传说，一个梦，甚至有人把誓言当成是谎言。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在事后，人们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章美丽和赵虎明是不是能够走到最后，章美丽是不是会和‘扬州人’走到一起，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谁知道结果呢？
不想去管他们......
（五）
16：4o，陈进黎和于彬第二批上楼去吃饭。
吃完饭出来，陈进黎就看见食堂门口站了三个人，两个就是三楼的‘扬州人’，一个从服装上看是前厅的接待，也就是浴场里专管存放客人鞋子的员工。
出门的时候陈进黎在前，于彬在后。陈进黎走了两步，感觉于彬没有跟上来，就回过头看去。
身后，食堂门口，那三个人已经斜斜的挡住了于彬的路。其中一个看来肌肉稍微达一点的，正压低了声音问：“中午，是不是你打电话恐吓我们？”
于彬眼睛转了一圈，也毫不客气的回答：“是我，怎么样？”于彬今年也才十八岁，正值血气方刚之时。人家说话挺冲，他也不会客客气气的回答。
不好！说不定要动手了！陈进黎忙退后两步，和于彬站到了一起。现在三比二，对方也没有太大的优势了。“怎么啦~？”他歪着个脑袋，假装好奇的望着对方三个人，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问。
食堂门口，总是人来人往的，对方即使要动手也相当困难。现在陈进黎再在中间插一杠子，半真半假的问上这么一句，就是想让对方三个人想想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在什么地方。
“没事没事！”另一个扬州人马上就乖巧的回答。
“没事？那就走呗？楼下还忙着呢！”陈进黎顺势下坡，见对方没有了动手的意思，就先一步离开。
三个人再没有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看着于彬走开。
于是，一次可能生的冲突，就暂时被陈进黎轻轻的化解开来。
“你这两天小心点。我怕他们找你的麻烦。”转过一个弯，陈进黎马上关照于彬。
“小心什么啊？谁怕谁？”于彬不屑道：“不就是打架么，有啥了不起的！”
陈进黎无语。于彬既然这样回答，那他就没有办法了！人家才十八岁哎，劝他？可比劝谁都麻烦！
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
十分钟后，陈进黎端着杯饮料上楼，正好看见刚才的一个扬州人在吧台边上站着。
“问你件事。”陈进黎尽量语气平静的说：“你在泡休息厅的小姑娘？”
“没有没有”那人马上推得一干二净。听口气，就知道是刚才那个比较‘乖巧’一点的。
“那就是你老乡在泡章美丽了？”陈进黎再问。
三楼的吧员和输单员都在，看着他们两个，没有插嘴。那人看看陈进黎，没有承认，可是也没有否认。
气氛有点尴尬了......
沉默了几秒钟，陈进黎丢下一句话：“你和他说一声，以后呢，泡妞最好先问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大家同事一场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又不是在社会上......”说完这句话，陈进黎转身下楼。
赵虎明、扬州人、章美丽之间的事情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过是顺口说上两句，不希望他们几个人把事情闹大。既然碰到了，劝，他肯定是要劝一下，至于结果如何，那是老天爷的事情！
（六）
才下楼，dJ徐飞就晃晃悠悠的来了。
“奶茶，帮我烧杯咖啡！”
“好！”陈进黎一边用虹吸壶给徐飞煮咖啡，一边问道：“这两天没见你上网么，怎么现在就顶不住了哈？”
“呵呵！”徐飞转着眼珠子笑：“以前每天上网已经习惯了，现在就是因为没上网，所以才觉得困啊！”
不就是想要杯咖啡喝么，绕这样的圈子，说这样的道理干什么啊？又不问你收钱！陈进黎在心里‘切’了一句。上不上网的，他还不是每天来要杯咖啡喝？他爸爸是浴场的股东，陈进黎当然不可能和他介意，也不会问他要钱。
“你的咖啡。”陈进黎把咖啡端给他。
徐飞接过咖啡，笑：“走，抽烟去！”
dJ室。
“怎么这两天不上网了？改邪归正了啊？”陈进黎接过徐飞一百年不变的红云烟。
“咳，这不月底了么，身上没钱了啊，整天就在房间里看电视看报纸呢，看得我头晕！怎么样？这两天店里有啥乐子没有？”徐飞揿着电视遥控器，把62个台全翻了个遍。他家里是有钱，可是他在浴场上班的几年，就没有问他爸要过什么，这个习惯倒是不错的。虽然舒君的事情，和后来他考驾照的钱，还是他老爸给的，不过那是徐飞实在负担不了，没办法的事情了。
“还不是和平时一样。”陈进黎说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笑道：“喏！新来了个领班，以前在这里做过的，感觉有点妖气。嗯......胸蛮大的，要不你没事去......联络联络感情？”
“咳！算了吧！”徐飞不耐烦的回答：“舒君的事情，已经搞得我里外不是人了，我要是和单位里哪个女孩子多说两句话，马上就有人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个......人言可畏啊，女人.....可怕啊！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陈进黎偷笑：“那个......有时候生理还是需要么！”
徐飞摇头：“需要个屁啊！我是不敢动了！现在，就算实在憋不住了，也不会再动谈朋友的念头。顶多......就是上次廊，找个小姐，大家金钱交易，清清爽爽，谁也不欠谁的！省得又像前次一样，整得我里外不是人的！”
陈进黎咧了咧嘴想笑，又不敢笑得太夸张了。默默的抽完了一支烟，看着徐飞，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对了，一直没问过，你今年多大了啊？”
徐飞撇了陈进黎一眼：“过年23岁，怎么，给我介绍对象？”
“不是，你想哪去了。”陈进黎大摇其头：“我是想，你的岁数也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你......总不可能在这里一直混下去吧？”
徐飞的家境是不错，比陈进黎小时候家里条件好多了。徐飞的父、母都有自己的生意。他从小就是衣食无忧的，只要他不败家，估计他老爸老妈的钱，供他老妹成了家，多出来的还够供到徐飞的孙子成家。但徐飞毕竟是个男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啊，总不可能就这样没有想法的，平平淡淡的，碌碌无为的过一生吧？
徐飞被触动了心事，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转着转椅扭过身来说：“我也想啊，可是我手头没有资金啊。我家老爷子抓钱又抓得紧，大生意是不会让我插手的，顶多......就是问他要点钱做点小生意。对了，奶茶，你说什么赚钱快啊？”
陈进黎大笑道：“你抢银行吧，那快！”
徐飞呸道：“要不你去抢，我帮你放风好了。到手的钱，我只要一成！”
陈进黎尴尬的抓脑袋。这个问题太过敏感，实在是没得谈。
徐飞见陈进黎没有声音了，继续大放厥词：“做人要么留芳千古。我这辈子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别把老子惹急了，惹急了我就去抢银行，丢炸弹，呵呵，至少也可以遗臭万年，做一个秦桧一样的人物。至少，后辈还都可以记得我！”
陈进黎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呢？无语中......
“要不......我开家奶茶店吧？”徐飞贼贼的笑。
“干嘛？想抢我生意啊？”陈进黎斜了他一眼，对他的想法表示相当的不满。
“嗨嗨，说着玩的，你别那么激动嘛！”徐飞又递了根烟过来：“我表哥，在山西开煤矿，才过去没多久，我也想去入股。”
“哇赛！”陈进黎连眼珠子也快要瞪出来了：“真的啊？”这段时间，网上面就有晒钱的煤矿女，什么在西雅图的豪宅啊，什么一柜子的鞋子啊，什么什么的，惊人的巨富啊！一张张的图片像真的似的，看得人眼珠子鼓起，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山西煤矿有钱倒是肯定的了！
“真的！”徐飞肯定的点头。
“搞的定么？搞得定的话倒真的不错啊！”陈进黎叹道，自己一向碰倒的是小生意，听说这样的好事，眼睛也红啊！
“关系已经铺得差不多了。可是，”徐飞掐灭烟头，道：“估计老爷子不可能给我那么大一笔钱的。所以，第一笔资金，还是要靠我自己来赚啊！”
“你想怎么弄？”陈进黎问。“做奶茶做大，是很困难的！”陈进黎的朋友中，是有两个做奶茶，一个月纯利有五六万以上的，可是做奶茶，季节性很强，又要靠运气。那两个赚大钱的也不过是运气好！一般人，也不过是能赚点小钞票而已。
“我想开烟店。”徐飞说：“我有几个哥们在苏州开烟店，成天开着车四处玩，日子过得相当的快活！”
“烟店？”陈进黎愣了一下。随即他就明白了过来。卖假烟呗，还能有啥？比如红双喜的零售价是75元一条，烟草专卖的进价是67左右，利润很低的。假烟的进价在3o出头，翻倍的赚。现在很多烟店就是挂着烟草专卖的牌子，进货也是走的正规渠道。可是里面的假烟也不少。看见熟人，看见附近的居民，就拿真烟。看见过路的，买整条香烟的，就给假的。黑心一点的烟店，里面所有的烟全是假的。有点良心的，十条香烟里，也有三条左右是假货。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利润，为了赚钱！
而且以徐飞的个性，太辛苦的活他也不一定干得了，烟店毕竟是很轻松的行当。
“那也要搞得定的啊。万一给冲掉了，也麻烦！”陈进黎告诫他。
“怕什么啊？我就做一年的生意，然后就转到山西去做煤矿生意，怕什么怕啊！”徐飞又是一脸的不屑。
无商不奸啊！
陈进黎叹气。
所以自己始终是不了财！自己心态太好，总感觉有点小利润的就可以了，心黑不起来。没办法，这种黑心财的事情也只有他们去干的了！大财，自然也只有他们去！
（七）
演出还是照常开始......
这几天的演出时间短了点，本来是19：oo--2o：3o的，现在到2o：1o分就结束了。时间短一点，徐飞当然没有意见----他可以早点下班嘛。陈进黎也是没有意见，看了四年的演出，他嫌吵----每天的节目，实际上也差不多！
赵虎明从小吃广场的正门走了进来，脸色好像不太好看。
杨经理在赵虎明的身后进来，叫住正在忙碌的范小雅：“开他张罚单！”
范小雅奇怪的问：“什么事啊？经理？”
“上班时间，到休息厅里谈朋友，不像话了！要谈，他到单位外面去谈好了，谁管你啊？”杨经理说话的声音不太响，但陈进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小吃广场里的服务员，全体偷笑......
“怎么？又有乐子瞧啦？”徐飞关好dJ室的门，马上就来打听。
“赵虎明，和休息厅一小姑娘，大概在说什么悄悄话，给经理抓到了。”陈进黎只好给他介绍。
“哪个小姑娘啊？小小的那个？”徐飞问。
“不是，是那个云南的！”陈进黎忙解释。长得小小的，是卢莉！
“哦！”徐飞恍然。随后他就贼贼的笑：“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啊？”陈进黎看出了他脸上的不对劲。
“小小的那个，是你马子！”
“什么啊！瞎扯！”陈进黎胡乱的嘀咕了一声，手上不停的忙着自己的事情。还好，今次自己的老脸还算顶得住，没有烫红！
“走咯！”徐飞得意的看看陈进黎，笑道：“找乐子去咯！”
陈进黎看着他消失在小吃广场的门外，心里有点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八）
杨经理和dJ徐飞才从小吃广场消失，范小雅就走到陈进黎跟前。
“你不会是连罚单也不会开吧？”陈进黎看见她手上拿的单子，马上反应过来，打趣问道。
范小雅的睫毛忽闪着，把罚款单就放在陈进黎的冰箱上面，脑袋离开陈进黎的身体就只剩下一点点距离了。上了一天的班，在小吃广场里数十客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范小雅头上脸上的香味儿早已经褪得一干二净的，只剩下了淡淡的烟草味道。可是范小雅这种法国式的交谈距离，还是让陈进黎的心跳起了变化。
“时间、日期、处罚金额，你自己填。事因么，你就写上班时间私自串岗好了。也不要写谈朋友，那样太难看！”陈进黎交代完了罚款单的开法，心里仍然有点好奇，忍不住问：“怎么你做领班没有开过罚款单么？”
范小雅拉直了、染成棕色的头离陈进黎的鼻子只有一两个指节的距离，陈进黎坚持不住，只好退后了半步。
“我一直做收银的。本来想过来做技师部的领班，可老王说现在技师部不缺人，让我先到小吃广场做。到时候再说。”范小雅没有回头，就这样看着罚款单说话，也不知道她的脸上，现在是不是和刚才一样冷冰冰的！
“哦。”陈进黎恍然。随后，他又问出自己的第二个疑问：“那，你怎么会想起来问我，单子怎么开的？”
“你能干呗！”范小雅微仰着头，看着陈进黎温柔的说话。
陈进黎微笑。男人么，听到有人表扬自己能干，总是会骄傲一小下的。虚荣心不光是女孩子有，男孩子也是有的。只不过一般女孩子喜欢别人赞扬自己的美，而男人则希望听到别人赞扬自己的能干！
“我师傅说，她一直很佩服你的！”范小雅接着说道。
师傅？陈进黎愣住，在呆了足足有六七秒钟后，才明白过来，她说的师傅是指顾萱萱。当初她来浴场是第一份工作，做收银也是顾萱萱带出来的。
但是陈进黎讨厌顾萱萱。
并不因为顾萱萱是同性恋。陈进黎对同性恋并不是很反感，可是顾萱萱这个名字，他就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自从刘欣颖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之后，陈进黎就再也没有想起过这个名字，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而且，顾萱萱的事情现在已经半公开。从她男式的型、中式的上衣、牛仔裤、半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装B的双手，都可以猜测得出她的同性恋本质，以及她是在同性恋中扮演着‘男人’的角色。和她同居在一起的朱.琳郦也已经被她彻底带进了同性恋的圈子。尽管在kTV做小妹的朱.琳郦现在出落得越水灵，也越来越女性化，可是不少知情的客人已经不再点朱.琳郦服务，不再去她的房间，连浴场的王总也知道了这事，去kTV玩时也不会照顾他曾经的员工的生意。
而且，提到顾萱萱，陈进黎又会想到她在小吃广场的时候，和刘欣颖之间的一些故事。
那些令陈进黎极不愉快的往事。
勉强笑了笑，陈进黎结束了和范小雅的谈话。
（九）
21:oo.
陈进黎才忙完手上的几杯饮料，就看见徐飞急匆匆的从小吃广场的正门进来。
“你刚才在哪儿？”徐飞劈头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陈进黎奇怪的看看徐飞：“我一直在这里啊，怎么啦？”
“怎么你这样定心？你小舅子被人砍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徐飞说着，眼睛盯紧了陈进黎的眼睛。
“我？小舅子？”话一出口，陈进黎才明白徐飞说的可能是卢莉，他嘴里的‘小舅子’就是卢莉的哥哥，男桑的领班卢峰。徐飞刚才说是找乐子，逗陈进黎泡的小妞玩去，现在一回来就是一句怪话，搞不懂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搞不懂他刚才所谓的‘被人砍’是真话还是他找乐子的一种方式？
可是听明白了徐飞的意思，陈进黎的老脸还是一阵绯红！也怪！陈进黎在服务行业混了多年了，好久都没有红过脸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还红了一回！
“呃......你说的是谁啊？”陈进黎最后装了一次蒜
“少跟我装糊涂！”徐飞冷笑，很不屑陈进黎如此的敢做不敢当。
“呃......”陈进黎把头垂低，尽量不让徐飞看见他的红脸。徐飞可是比他要矮上半个头的，他只好装着收拾摊位上的用具------一旦让徐飞现了自己原来还会脸红的话，徐飞以后可就又得乐的了！
“算了，我告诉你吧！”徐飞也没注意陈进黎的脸，他每天通宵的上网，眼睛近视得也算可以的。
“男桑不是有个胖子么？他哥哥是三楼的领班。”
陈进黎想了起来，男桑的胖子是叫牛旺，他哥哥叫牛东辉。
“胖子大概一直和你小舅子有矛盾来着，今天不知道什么事情又吵起来了，大概也就是工作上的事情吧。三楼领班听说自己的兄弟在男桑受了欺负，马上就从自己的箱子里抽了两把大砍刀出来，交给他兄弟一人一把。两个人两把大砍刀，逼住了你小舅子，当时的情况相当的紧张，眼看着你小舅子就要吃亏！”
浴场里很多都是外地人，很多是来自于治安情况比较混乱的地方，比如安徽河南湖北三省交界处，或者是其他一些地方。为了保证自己路上安全，很多人都携带砍刀啊匕的出门。其实也不是为了打架这个目的，是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
而且在浴场里打工的，全是些年轻人，最大的一般也不会过23岁，都是属于年轻好冲动的一族。
盛怒之下，有什么样的事情生，那都是有可能的。
“后来呢？怎么样？”陈进黎紧张的问道。他可不希望自己还没有相处过的小舅子，直接挂掉！
陈进黎问话的时候，徐飞已经停顿了将近五秒钟。
看到陈进黎有点急了，徐飞开始呵呵笑，很为自己出色的说书技巧自傲，同时也为自己故意的停顿引起了陈进黎的急躁而高兴！“呵呵！小子！原来，你也有这一天！你也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上！”
陈进黎这才明白过来，徐飞原来是在玩自己。
既然是玩，他刚才说的话，就就可能没有一句是真的了！
陈进黎的脸色渐渐由红转青，再转到一种奇奇怪怪的颜色。
要是徐飞真的没有一句真话，说的话全是在耍他，这次他可真的要生气了！至于徐飞的父亲是不是浴场的股东，如果陈进黎真的动怒了，也就没有必要在意了！
怒......股东......陈进黎的理智和怒气在这一刻猛烈的冲突着！
可是徐飞的话马上中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徐飞这次可是看清楚了陈进黎的脸色，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老胡和老杨都上去了，我也在现场，你说能有什么事情生啊？呵呵......你的样子真的很搞笑！呵呵......我不行了！”说到这里，徐飞猛的冲向自己的dJ室，在里面好一阵的狂笑！
dJ室的屋顶是镂空的，陈进黎在自己的摊位上很清楚的听到徐飞刺耳的狂笑声。
他的脸上登时又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卢莉今天是夜班，2o：oo到早上8：oo.
现在，是不是该去休息大厅吧台，问问卢莉怎么样了？
按理来说，安慰安慰她，是应该的。至于卢峰，现在肯定是在休息，或者是在经理室接受调解！
几步走到小吃广场的门口，陈进黎感觉到同事们怀疑的眼神。
不由自主的，陈进黎停下了脚步。
卢莉工作的吧台，是在男桑女桑的出口，吧台后面就是浴场里除了陈进黎这里，另一处客用楼梯。人来人往的，又是刚刚打过架的非常时期，现在过去，恐怕是给人看笑话的多！
陈进黎脑中翻转了几下，最后还是决定回去自己的摊位。
（这样的事情，要是换成了赵虎明，换成了于彬，任谁也不会安安静静的吧？可是陈进黎毕竟是陈进黎，毕竟是三十来岁的成熟男人！有的时候，成熟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稳重，对事情的本身来说，可能是一种迟缓的态度。有时候看来，反倒没有年轻人的敢做敢当，来得直接！）
拿着手机，赶紧的信息给卢莉：“刚才你哥哥和人打架了？我到现在才知道，早知道的话，我也过来帮忙了......”
“她们输单员交接班，我去前厅输单，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对上了，我紧张的很！”卢莉很快回了条信息过来。
“你别太担心了！单位里不会有太严重的事情生的。员工之间，真的要打的话，马上会被管理人员制止的！”陈进黎马上安慰她。
“我知道。可是我担心我哥。他们人多......”
陈进黎看着卢莉的回信，再回了一条过去：“别太担心！胡总和杨经理会处理好的！”
无奈。要是一会卢莉下班就好了，陪她去散散步，也许她的心情会好过一点！不过，卢莉的这句话还是打动了陈进黎的心，她关心家人的心，使得陈进黎认为，卢莉一定是个好女孩！她关心家人，虽然只有这样一句话，但只是这一句话，就让陈进黎感觉到了她的爱心！
吃完夜宵，陈进黎开始收摊。
其实今天客人并不是很多。可能今天生的事情太多了吧，陈进黎感觉到很疲惫。大概是心累吧。
看看今天刚买的小番茄还有不少，陈进黎洗洗干净，到厨房拿了个保鲜袋装了，想想去送给卢莉。但看见浴场老板王总正在小吃广场里和几个经理吃宵夜，把小番茄想想还是不去了，摆在冰箱上，了信息给卢莉：“给你留了点小番茄，在冰箱上，你晚上自己来拿吧。”
“嗯，谢谢！”这一次，卢莉的回信用了很长的时间。
......
去员工通道的楼道里，陈进黎意外的和卢峰相遇。
“出去玩？”陈进黎问。
卢峰点头，但是没有说什么。
陈进黎感觉到他的心情不佳，劝他：“今天的事情......别太放在心上！在单位里，出不了什么太大的事情的，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即使是王总，也不可能看着牛家两兄弟在这里胡闹下去的。你......不行的话，就放自己两天假，休息一下，胡总他们，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卢峰看看陈进黎，脸还是板着，但是他脸上的肌肉稍微有点松弛了。“知道。”他回答的声音很低。
陈进黎拍拍卢峰的肩膀，出门。
男人之间的安慰，有时候很简单，拍拍肩膀，握握手，一句合理而简单的话，就足够了。
陈进黎点上一支烟，向着夜空，呼出一口烟气。和卢莉、和卢峰算是都打过了招呼，他的心也定了一点。
天空，月亮正在云朵中穿梭。她的颜色已经不是初升时候的金黄，而是淡淡的，好像是淡黄色，好象是很纯洁的白。陈进黎在街上不紧不慢的走着，心情有点复杂，又好像很安静。
明天，会是怎样的呢？
陈进黎不知道。
明天，就留给明天再说吧！
（十）
虽然很累，但是还没有睡意。
陈进黎又折去了网吧，继续自己的写作。
那，是另一个自己吧......
开机，登了下QQ。
然后，再次登6起.点中文网。
一则新的短消息。
对不起，您的作品未达到我们的审核标准，请继续努力......
陈进黎叹了口气。再浏览书评区......
忽然，一则新消息印入了他的眼中。
留言人：'异世菜鸟'，留言内容：邀请加入17.k原创小说网。
考虑再三。既然在起.点没有什么人看自己的书，还是到17.k去看看先！
'异世菜鸟'的空间显示，他是17k文学网的网.络.编.辑，正在为17k招作者。
17k？没听过。不过，起.点对待作者的态度也实在是太冷漠了，始终是冷冰冰的‘您的作品尚未达到签约标准，请继续努力......’看着这样的信息，心哇凉哇凉的......
现在有网站来拉自己过去，至少表明，人家对自己的作品有那么点兴趣。人写东西，不就是为了给其他的人看么？有人对自己的小说感兴趣，至少也比对着起.点冷冰冰的机械式的回答强吧？
所以不管怎样，先加了'异世菜鸟'为QQ好友。
“奶茶，你也来上网啊？”
一抬头，陈进黎就看见个熟人----范小雅。范小雅穿了条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前面像是肚兜的紧身衣。她的肩膀不是很宽，紫色的紧身衣下面，胸脯火焰般热烈的膨胀着。紫色的火焰下，她的腰肢奇妙的收到最小，盈盈的好像只有一握。再下，她的臀把条牛仔裤撑得鼓鼓满满的。不可否认，她的身材可不是一般的好，褪下了公司里宽大的无法显示她本身完美曲线的白衣黑裙之后，她的身体就狠狠的电了陈进黎一下！
夜，刺激着人的原始欲.念。雄性荷尔蒙的分泌开始加。网吧里，一双双泛着油油绿光的眼睛马上就锁定了范小雅身体的某个局部。
范小雅的脸色却还是冷冷冰冰的。好像见惯了夜半男人们色狼似的眼神。
“坐啊，站着干嘛呢？”陈进黎忙招呼她坐。这网吧里一向是龙蛇混杂的，虽然s市的治安状况是不错的，网吧也不像舞厅啊迪吧啊什么地方随便人泡妞也没有人管的。可是任范小雅这样站着，陈进黎心里还是有相当大的压力。
“我还没开机呢，正好看见你，先过来打个招呼。”范小雅说。
“哦......你坐着，我还有张会员卡，我去开了给你上。”陈进黎站起身来就去收银台。
......
“原来你在写小说啊？”范小雅抬头，眼睛里有了一点敬佩的朦胧。
“呵呵，写着玩的，现在也没多少人看！哦，对了，你玩什么啊？”看见范小雅眼睛里的朦胧，又听出她语调中的崇拜，陈进黎很有一点飘飘然的感觉，好像自己的小说现在就已经成了飘着油墨香味的书本似的，自己也真的成了作家一样。
“劲舞。”范小雅说。
现在的女孩子，基本上都是在网络上聊天，装饰自己的QQ空间，给自己买衣服穿，好像空间是她们自己的房间，衣服又是穿在她们自己身上一样。游戏中有的衣服，比她们平时自己买了穿在身上的，还要贵，可是她们不在乎。陈进黎是有点搞不懂的，有这样的必要么？虚幻中的东西而已，又没有实际的价值！
网吧里忽然有了点异样。陈进黎抬头，正看见浴场三楼的那两个扬州人，和两个陌生人冲进网吧，四下张望着。
晃了一圈，四个人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网吧。
离开网吧之前，四个人用扬州话交谈了几句。很不巧，陈进黎听得懂苏北方言。“他住宿舍吧？我们去宿舍找他！”
这两个家伙还是没有甘心！麻烦了！
幸好现在于彬还没有下班，不会和他们遭遇。可是，等会他下班了，就很难说了！陈进黎想了想，摸出电话打给赵虎明：“你在哪呢？”
“什么事啊？”赵虎明含含糊糊的回问。
“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陈进黎听出他是在掩饰着什么，没好气的问。
“你说你什么事情吧？”赵虎明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回答。
x！不就是章美丽在边上，不大方便么，搞得像是在做贼似的，神秘兮兮，何必呢，又不是什么秘密！陈进黎在心里切了一句，详详细细的告诉他：“中午于彬不是打电话骂过骚扰章美丽的人了么？刚才他们来网吧，估计是找于彬算账呢。于彬现在还没有下班。你要是离单位不远的话，就去接于彬，和他一起下班，两个人在一起，多少有个照应！”
“哦。我知道了。”赵虎明应了一声。
“怎么啦？”范小雅摘下耳机，问陈进黎。
“没事。”陈进黎答道。范小雅离开浴场也有一年了，现在刚回来上班，没必要才一回来就让她烦心。
（十一）
“领班好！”李和卫的脑袋出现在范小雅电脑屏幕的上方。
x！下班还摆什么谱？装纯啊？感情你还是童子鸡啊？下班还叫领班好，这不是脑子秀逗了，就是有意在和领导套近乎！这样的人......在单位里是极度危险的人物啊！陈进黎没有看李加卫，斜眼看了一下范小雅的面部表情。
大概是人都喜欢奉承的吧，尽管领班只是小到了如绿豆般大小的一个职务，可是范小雅的脸上还是松缓了，眼睛里还是流露出了些许笑意。这个就是权利的作用吧？权利，男人喜欢，那还可以原谅，因为男人本就是喜欢权利的。可是女人......陈进黎有点无语！
“啊，你好！你也在这里上网啊？”范小雅问道。
李和卫又递了支烟给陈进黎，陈进黎想想没有接，想想还是接了，管他什么用意！反正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是真的了，随便你怎么巴结我，我也会防你一手的，在下小吃广场里上班，摆明了就是杨经理安插在小吃广场里的一个眼线，一颗棋子，躲你还来不及呢，谁理你啊！不过你喜欢烟是吧，那就，有本事你见面就，我看你那点工资够几圈！
“领班，你玩什么呢？”李和卫问。
“劲舞！”范小雅的手指还在上下左右键上没有离开，随时准备着下一场战斗。
“哦？劲舞啊？几级啦？”李和卫大概是听到了感兴趣的话题，马上就把他那个长得也不怎么样的脑袋伸了过来看范小雅的电脑屏幕。顺带着，他也瞟了一眼陈进黎的小说网站页面，但只是一眼之后，他就没有再看下去......陈进黎知道，很多出来打工的年轻人，并不是家里条件不好供不起他们读书，而是他们自己本身根本就不喜欢读书，顺带着连看书也没有了兴趣。
李和卫看了看范小雅的屏幕，脸上不自觉的扭曲了一下。
李和卫脸部的变化，根本就没有逃过范小雅敏锐的观察，她马上很敏感的叫道：“怎么？我等级不高么？”她的嘴巴离开李和卫的耳朵其实只有十多公分的距离，一叫之下，李和卫马上缩回了自己的脑袋----她的声音，也忒恐怖了一点！
“不是不是！”李和卫马上解释道：“我是在看你的衣服！”
范小雅怔了一怔，眼睛却忽地亮了：“嫌我衣服难看是吧？那好啊！买衣服给我哈！”她的声音此刻又比刚才高了两度，引得网吧里才安分了一会的色哥色弟们的绿眼睛又刷的一下集中到了陈进黎身边，范小雅的身上。估计她要是再叫两声的话，说不定就有晚上不安分的哥们来陈进黎边上维持治安了！
“呵呵......”李和卫吓了一跳，忙道别：“我，我去玩游戏了。嗯，我来加你。我叫‘蓝眼泪’，你是在华东一区的吧，我进你开的房间！”李和卫也算是哥聪明人，生怕范小雅高八度的音量会招来同吧网友们的豆腐块、烂番茄的群起攻击。而他站在边上，会被误中副车、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可是没想到他走开之后，意外还是生了......
范小雅的游戏号是‘总统小蜜’。一个很妖娆的名字。因为李和卫要进来，范小雅特地踢了一个人出房间，为的是让李和卫更方便的进来。
......
两分钟后，范小雅忽然响亮的骂了一句：“我靠！”
网吧里所有没有戴耳机的，也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全把目光向陈进黎这边投了过来......
陈进黎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现在有点后悔殷勤的招呼范小雅坐在自己身边咯......这个在单位里看上去冷冰冰的女孩子，怎么在外面会表现得这样粗野、没有家教涅？简直就是一些办公室淑女的翻版么！上班一本正经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好像自己纯情得和个老处级干部一样，一下班......就别说其他了，就是连服装，也和夜总会的姐姐们一样样的开放啊！
范小雅唯一比她们好的，恐怕就是服装了，还算是比较‘安全’的着装！
“我刚才踢了个女人出房间，没想到是个什么钻的，马上就不高兴了，居然动用了喇叭，在全站广播！”范小雅移动了一下鼠标，点出两条信息给陈进黎看。她说话的时候很激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耳机还戴在自己的脑袋上，劲舞团的旋律还在她的耳边回荡，自己的声音因此大了很多！
“总统小蜜！你敢踢我！你完了！”
“总统小蜜！你是个千人x，万人x的x货！”
陈进黎看着信息苦笑。全站广播......看来，‘总统小蜜’这次在劲舞团里，肯定是暴有名气了！
“帮我骂她！”范小雅的唇微微张开，舌尖快伸到了牙齿前面，单眼皮的眼睛也瞪到了极限----可是陈进黎却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见怒火......相反的，陈进黎看到的全是委屈，和希翼------在这一刻，她的眼睛里，只是委屈，只是央求陈进黎为她报复的希翼，她只是一个受了委屈的，楚楚可怜的小女人！
陈进黎几乎就要冲动------被女人求而无动于衷毕竟不是件可能的事情。但随即，他就想到了帮她以后的结果。随口问了一下关于劲舞的情况，他了解到和QQ一样，劲舞团里的账号是有区别的。范小雅只是个极普通的账号，而被她踢出了房间的‘紫*嫣’却是一个高级账号，有一定的特权。否则她没有能力做全站广播。范小雅如果和这个女人对骂的话，先要把自己的等级提升，然后再充值、买小喇叭，然后再在网络上开始回骂！陈进黎想来，好像没有这样的必要！
“这样......不太好吧？”陈进黎回答。
又是几条信息跳了出来。同样是针对‘总统小蜜’的恶意攻击。但是账号不同，估计是‘紫*嫣’的朋友啊什么的帮忙攻击范小雅。
几条信息之后，陈进黎看到‘蓝眼泪’开始回骂。
可是，‘蓝眼泪’弱弱的骂声在屏幕上根本就站不住脚，潮水一般的叫骂声蜂拥而至，‘蓝眼泪’的骂声被‘紫*嫣’和她朋友的攻击刷得无影无踪。
范小雅的眼睛有点直，眼睛涨到了鼓鼓，腮帮子也鼓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成田鸡了。陈进黎看着她受委屈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忍，可是却没有什么办法！真的，别说是劲舞了，近两年新出的游戏，他几乎是一样也没有玩过啊！帮她骂人？写东西的人用词多少有点特长，可是那得动脑子想的啊，也不是骂人骂习惯的可以脱口而出。陈进黎打字的度又慢，要不是现在在网络上表文章，之前他码字的度和蚂蚁的爬，几乎是没有什么区别！（在此顺便为同样码字度慢的同行们向各位在网上追书的书友们公开道歉：不是偶们写的慢，实在是打字的度......那个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啊！）
怎么办呢？
看着范小雅马上就要倾盆而下的眼泪，陈进黎只有想其他的办法了！
其他的办法......要么就是干脆搂过范小雅的肩膀来安慰？要么，就干脆男人一回，把自己的胳膊伸到她的嘴边，给她磨磨牙解解气了？这个......伸还是不伸呢？陈进黎抓了抓自己稍微有点偏大的脑袋，决定中......
（十二）
“领班！”李和卫忽然走到了陈进黎和范小雅的身后.“不如......我们不要骂了，我教你玩‘炫舞’吧？很好玩的，真的，现在很多人都在炫舞里面玩！”
“炫舞？”范小雅回头看了眼李和卫，“真的么？很好玩？你肯定？”
“真的真的真的！”李和卫的脑袋点得象是磕头虫，末了他还补充道：“真的很好玩的！”
“好啊好啊！”范小雅想了一想，马上兴奋的叫。随后，她就抓着自己的包包站了起来，“李......和卫，你的位子在哪里？”
陈进黎笑了笑，看着范小雅跟在李和卫的身后离开。李和卫这个小子，脑袋瓜子还蛮灵活的！现在网上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个人参与了这次‘战役’！时局是‘总统小蜜’吃了亏！要是现在想要和‘紫*嫣’对攻的话，就要动自己的朋友，叫朋友再动他们的朋友、‘老公’‘老婆’对‘紫*嫣’开骂。
如果......‘紫*嫣’再纠集了自己的朋友，动朋友的朋友、朋友的‘老公’、朋友的‘老婆’、朋友的‘情人’加入进来，很有可能就要演变成为一场网络上盛况的‘口水战役’！双方各自组队，彼此对对垒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大喷口水、进行人身攻击、恶意诽谤......
有这样的必要么？
难道是比朋友、比人多、最后再比后台么？
这个......实在是太那个啥了点！
又不是‘星际争霸’里的口水兵，至少还能喷死个把对手的！
整这些事，还不如喷到有用的地方去。比如说，一致对外！你想呢，咱中国人是该团结啊，自己人喷自己人的，多没意思啊！要真喷的话，还不如把全中国13亿人团结起来，咱们东渡扶桑，面对着小日本的岛国，亿口同心，一人一口的，把个小日本岛国弹丸之地，喷到海平面以下去！让xx的日本鸟人全顶着个绿色的壳浮在蓝蓝的天下，蓝蓝的水上，做王八漂流！
......
李和卫是聪明了！
陈进黎就傻帽了！
看着范小雅空开的座位了几秒钟的呆，陈进黎的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两分的妒忌----本来，他还相当的骄傲，毕竟在他身边所坐的女孩子是全网吧里最吸引男性同胞们眼球的人物！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和网吧里其他的色兄色弟们享受同样的妒忌了----而他们的妒忌堆积在一起，又转变成了李和卫的光荣、荣誉、和骄傲了！
这样的现实，陈进黎忽然有点无法接受！
再看看自己的小说网站页面，陈进黎咬了咬牙，叼上了一根烟。
整整半个小时，陈进黎因为范小雅坐在自己身边而分心，甚至没有好好的码上几个字。整整半个小时，陈进黎又怕自己抽烟熏到了她，而没有抽上一口烟。结果呢？还不是如此！
烟雾缭绕中，陈进黎忽然有了几分惆怅！
李和卫，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吧，可是，自己毕竟还是比不过他！
只因为自己老土，只因为自己不会一款叫做‘劲舞’的游戏！
悲哀么？
陈进黎自嘲的摇头！
有悲哀的必要么？
丢下烟头，陈进黎的手指又回到了键盘上。毕竟......码字才是硬道理！码字，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
“咳咳！”才戴上耳机，准备打开一个音乐网站，边听音乐边码字，屏幕下方，一个喇叭开始闪烁。
有消息提示。
点开，居然是‘异世菜鸟’！
“你是17k的编辑？”陈进黎直接问道。刚才，他已经在‘异世菜鸟’的空间里看过他的自我介绍。
“是的。我们17k的展前景很好......现在诚邀作者加盟本站......”‘异世菜鸟’回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