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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成看见二人的反应,继续说:“张副尉仗势行凶,是罪魁祸首。如果你们心存良知,就不该为虎作伥。”
话音落下,置守夫妻却没有如胥成所料、像张副尉原来的心腹那样俯首认错。
胥成忍不住问:“难道你们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吗?”
妻子一时泣不成声。丈夫嘴里说着“天意”,同样泪流不止。
这下,胥成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冯隆得到胥成的眼神示意,开口劝阻二人。
夫妻二人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由丈夫说起前因。
“我们有一个孩子,今年十二岁。他小时候磕伤了脑袋,不比别的孩子聪明。但是他很善良,就算别的大孩子欺负他,他也只是哭一哭、笑一笑就过去了。后来我们带着孩子来到屿上,心想过一段平静的生活,可是……”丈夫说到这里,突然跌坐到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妻子抹去满脸的泪水,神情变得冰冷,仿佛要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那个女人看他是个傻子,经常在欺负他以后,又送给他一些路边捡来的枯枝枯叶作赔礼,哄他高兴。他看不出那个女人的伎俩,还把那个女人当成了好心的姐姐。直到有一天,他嚷着要看姐姐的画,那个女人竟然骗他说,画藏在千石林,让他一个人去找。他就这么孤零零地……淹死了。”
胥成心头一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次,他没有去看冯隆,冯隆也没有插话。
坐在地上的丈夫双眼肿得几乎张不开。他勉强想爬起来,但最终改变主意。
他跪在胥成面前。
“我们去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骗我们的孩子去死?那个女人却矢口否认,还威胁我们,如果我们去官府告她,她就会让我们一家到地下去团聚。我们拿她毫无办法,只能在暗中寻找证据。那幅画……我们偷偷找过那幅画,画上的男人就是那女人的海寇情人。我们的孩子正是因为撞破了那女人和海寇来往的秘密,才枉死的!”
胥成受到震动,不由从座中起身。
他急切追问道:“那幅画在哪儿?”
丈夫回答说:“那幅画被藏在那个女人屋里的妆镜后面。她发疯以后,我们偷偷去过她家中。不过,我们什么也没有动,就连那幅画也仍留在原处。”
胥成当机立断,亲自前往疯女人的住处。
冯隆看在眼里,却不好当着置守夫妻的面提醒胥成:这幅画的真实出处存在疑点,画中人的真实身份是否为海寇也不得而知。
今天他三番两次对胥成提出异议、并且屡屡让胥成改变主意,他担心自己如果不知收敛,恐怕有卖弄之嫌,徒惹胥成生厌。
亲兵遵命留下看守人证。
校尉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物证。
羊皮纸上描画着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青年男人的脸。男人目光深邃,浓眉紧锁,仿佛正在不满地注视着看画的人。
胥成和冯隆都看不出画中的男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冯隆得到胥成的许可后,向置守夫妻发问一个疑问:“你们二人亲眼见过这幅画上的男人吗?”
置守夫妻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海寇都是趁着夜晚没人活动的时候才来的。老梢头横死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
胥成点点头,并未领悟冯隆没有明说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