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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呢南昭反应这般大是因柳叶叶伸过来的手碰到了她右手心的灵花她真不是故意。
当即也惊住了实在没想到自己残腿一个竟能有这样大的劲儿。
还是这柳叶叶轻得跟纸片儿似的风一吹就飞了!
她心头直叫一个冤枉。
“你做什么呀?”青果见自家姑娘被南昭掀倒了立刻扔了手里端的托盘过去扶人。
那一托盘东西扔落在地碗盘食物洒了一地更发出了瓷器摔碎的声音好巧不巧把还在祠堂那边交代事情的沈老夫人引了过来!
一见到老夫人在丫鬟的陪侍下疾步走过来南昭心叫不好老夫人准拿她说话。
果然老夫人一脸愠气问:“这是怎生了?”
“老夫人我家姑娘为少夫人端吃食来却未想到她不领情还……”
“青果!”青果告状的声音被柳叶叶打断她起身笑对老夫人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这些吃食也是青果见我受伤扔掉的与昭妹妹无关!”
沈老夫人沉着脸走到近处对柳叶叶说:“你别帮她说好话纵然这些吃食是青果自己扔的好端端的你也不可能自己摔倒吧?”
柳叶叶瞧骗不了老夫人也就不再多少什么。
南昭瞧这一幕多少有点状况之外。
从小在道观里长大那儿虽也有勾心斗角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争斗终究是不同的所以听到柳叶叶主动与自己撇清关系她真摸不准对方什么心思。
不过一听老夫人这般看待柳叶叶她才得以肯定比起青果那遮不住得意的性子柳叶叶这般沉得住气才是真的聪明。
“呀流血啦!”青果一声惊呼柳叶叶抬手一看发现手指刚才摔那一跤被磨破了!
南昭在旁看着心想咋就这么柔弱呢?我以后得离你远点儿!
看到自己新儿媳被南昭弄受伤了沈老夫人脸色更加难看指着南昭的脸就责怪道:“就知道有你在的地方没个好事发生!”
南昭也不解释任由老夫人责骂唯一担心的就是老夫人血气上涌把身体给气坏了到时候又是她的错不说沈家上下每一个人会帮她!
说到底她不怕老夫人却怕沈如故得紧!
那厮的性格完全琢磨不透时阴时晴时人时鬼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狠辣起来那是真的狠辣她要是将他母亲给气出个三长两短恐怕沈如故能给她生吞活剐咯!
沈老夫人担心着柳叶叶的手伤又看南昭站在旁边不声不响的样子实在不顺眼便发落道:“我看呀你还是去祠堂里跪着让祖宗们将你看好咯别又跑到哪儿闯出祸事!”
“娘所虑周全全听您的!”南昭就说了这么一句便自觉的去了祠堂。
一跪下去才终于觉得清净了只是忙活了大半天一口饭没吃着饥肠滚滚。
老夫人还责令阿碧不准给她送吃的连口水都不给。
南昭早已不意外了她都通通受着只求别惊动沈如故到时候又来骂她蠢。
别人如何骂她都无所谓偏生那沈如故一说她就真觉得自己蠢笨不堪自个儿也嫌弃起来。
傍晚时候沈如故在书房看完账本阿碧犹豫了许久终于提着胆子到书房与他说话。
沈如故在家中总是神出鬼没的所以与下人们的关系也就见到了一句问安而已。
阿碧自来很敬畏他进了书房也是支支吾吾半天没敢把话讲出来。
“说!”沈如故眼睛也不抬一下。
“大少爷午时少夫人与柳姑娘发生了些碰撞柳姑娘的手受伤了老夫人罚少夫人到祠堂一整日未尽食喝水了她的伤腿……”
沈如故面色有变微微抬起头来问:“叶叶受伤了?流血了吗?”
阿碧讲这些话的本意是为南昭担心毕竟她打伤未愈元气耗损长时间这般罚跪肯定吃不消。
却未想到自家大少爷竟第一关心的是柳叶叶的伤!
那小伤算得了什么啊少夫人身上的伤可是差点要命的啊!
阿碧到现在一想起那天少夫人从青云山下来满身是血的样子心就颤得慌所以瞧了大少爷这反应真为少夫人不是个滋味奈何人家是主家她也只能回答:“流了!”
沈如故一听立即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
阿碧满怀期待的问:“大少爷是要去祠堂吗?”
“竹院!”
竹院是柳叶叶所住的院子因前年改建府邸时种下不少青竹以此得名。
沈如故一过去就在那边呆到天黑故终究没去祠堂看南昭仿佛忘了有南昭这么个人。
南昭跪了数个时辰倒是等来了别的人!
沈老夫人让丫鬟在外面等着她独自进了来照常老人家先去给祖宗上香后来到南昭跪的地方。
问她:“你可不甘?”
南昭轻轻抬起头虽早就疲乏不堪但她依旧挺着背脊肯定回答:“不甘!”
任她如何讨好也换不来别人一点儿慈悲她也就懒得在老太婆面前装乖卖傻了反正也没个好处。
沈老夫人推测道:“那老身罚你在这儿你心头怕是恶念诅咒了我千百回了!”
其他的也就算了这个南昭可不认她申明道:“娘我早说过你不喜欢我想要赶我走我都理解我并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是个煞物!”
上次还是在这儿沈家祠堂沈老夫人说过同样的话现在她原样的说与对方听。
沈老夫人笑了笑一副我还不是老糊涂的模样道:“你倒是不怪我可你心里终归是有怨的我这沈家才刚安生下来唯恐再给你翻了天所以今日老身过来再与你说一说!”
“娘请说!”南昭恭敬的回答。
对方便直言道:“柳叶叶是我儿带回来的虽说出生不好可论样貌才能性子各方面都胜你百倍!”
“是!”她不否认甚至早就有这样的觉悟。
也正因为深知这一点被别人这般直接的摆在面前比较心头多少有点难受。
“最重要的是——沈家传宗接代的问题!”沈老夫人提道:“我儿虽与普通人不同但他还是有那个能力的据我所知你们拜堂以后我儿就没有碰过你!”
这事儿对方怎么知道南昭不清楚老夫人讲得这般明白她有种被扒光了凌迟的羞辱感由心而起!
老夫人欣慰道:“还好我儿是有分寸之人他不碰你是对的!你也该知晓自己是个怎样的身份你想想若有一日你真怀有身孕再生个煞物出来如何是好?你自己的命都这般苦了那孩子呢?”
南昭心头像猛被扎了一针她轻轻闭上眼睛话虽伤人却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而沈老夫人来此就是警告她让她更加清楚的看明这些她问:“你可知道柳叶叶住的那间院子叫什么名字吗?”
“竹院!”刚到沈家没几日她便将这府邸大致的院落了解清楚以备逃跑。
此刻老夫人专门问她这个是为何意?
“其实在此之前竹院不叫竹院是前年如故突然有了兴致决定对那院子大肆改动那时每一瓦每块砖头如故都要亲自过目并且特意从别处用货船长途运来蜀山竹他对每一株要种在何处咫尺间的偏差他都检查得仔细耗费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将竹院建好我们都知道这竹院是他之最爱当时我们还以为建好了他要搬进去与这院子长相厮守却并没有所以那精心修建的竹院一只空置着。”
老夫人说着停下来细细打量南昭的神情瞧她眸子越来越黯淡老夫人才继续说:“昨夜柳叶叶一搬过来直接住进了那院子你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南昭不答但她十分清楚的知道沈如故将最心爱之物赠给了柳叶叶。
她从未见过俗世中的爱是何样也不懂如何去表达心中所喜所以无论如何她想象不到那个对她说要逆天改命、那个一心要做自己的天的沈如故对别人好时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有些出神。
“南昭——”沈老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当初我儿要娶你因为什么我们不去计较也应允了他如今他再选择叶叶我们同样应允。但你要清楚并非你占着那个少夫人的位置你就真是沈家的少夫人叶叶才是要为我们沈家产下孙儿的那个人!”
叶叶才是要为我们沈家产下孙儿的那个人……
这句话在南昭耳畔久久响着沈老夫人瞧她不专心听特别强调的问:“你现在对自己的在沈家的身份可明白了?”
“明白了!”她答得很快生怕对方不满意。
老夫人确实不满意临走前还不忘警告她:“若是以后叶叶再出点儿什么事别说我容不容得下你我儿如故也不一定容得下你到时候你什么下场你应该比我清楚!”
沈老夫人离开了南昭还跪在地上她以前觉得自己惨现在她觉得自己很可怜。
好想抱着自己大哭一场。
可她望着这一块块沈家祖宗的牌位麻木得犹如也变成了其中一个。
她就这么听话的跪着直到眼前模糊黑暗侵袭意识随之远去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沈如故坐在身边就这般看着她还问她:“南昭你难过吗?”
我难过与你何干?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身边只有阿碧。
阿碧眼睛红肿前夜见她晕倒她心疼得很。
南昭自己倒没心没肺的只虚弱的问:“阿碧你哭什么我又没死!”
她这种命数能活到今日已是幸运的了!
阿碧哭得越发伤心的说:“阿碧无父无母自小就被大舅给卖出来做丫鬟做牛做马的没少受过别人闲话和白眼……呜呜呜!”
南昭还以为阿碧是发现与她同命相怜所以才哭得如此伤心却未想到阿碧又哭着道:“可……可……是少夫人为何你的命比我还苦啊!都苦出花儿来了呜呜呜……”
她躺在床榻上一时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