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后的机会(1 / 2)
“大人何竟以为下官会有证据?”孙谦头上冷汗淋漓。
“你是聪明人。而聪明人都懂得自保。”
孙谦双眼紧闭,良久,复又睁开,眼睛直视着萧如宸。
“大人既知下官也曾贪墨,却又与下官要证据,不觉得可笑么?”
“下官虽未寒窗几载,却也知道上了战场的兵,逃了五十里与逃了一百里的,下场都是一样的。若我闭口不言,曹刘等人看在下官忠诚的份上,或许会留我母亲一条活路;可若我合盘托出,不说大新的律法,就是曹刘几人必灭我孙家满门,不作他想!”
王文书多疑,手段残暴,宁肯错杀,也不会放过。在华亭县为官的这些年来,但凡有违他心意之人,坟头草都一人高了。
曹刘圆滑,做为华亭县上下主管账簿之人,面甜心苦。在涉及到利益时,时常做两面三刀之事。
县尉刘明忠看似憨厚,处处听命于曹刘,实则是一头喂不熟的狼。
他早年娶妻,岳父岳母见他家甚贫穷便多给了陪嫁。他却以为他们看他不起。及至后来他做官发达了,便将他岳父岳母接到自己府上。说是赡养,实则是虐待,每天给他们喂很多的食物,生生养成巨腹之人,身感恶疾而死。
至于守备军统领朱壮雄,为人刚愎自用,顽固不化,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更是不能依靠。
所以,从得知萧如宸来到他的府宅,他便知自己不会有好结果。萧如宸的提议,无论他从或不从,在曹刘几人的眼里,自己都是背叛的一方。
就像当初被卷进来,是因为要为他母亲治病。现在要反水,也是因为母亲的安危一样。
这就是身为小人物的悲哀。
他没的选择。
上贼船时没得选择,现在,也不是他能选择的。
他唯一能赌的就是,萧如宸可以给他一个承诺。
萧如宸放下拨弄的茶盏,回视着孙谦,
“比起为尽孝道而误入歧途,与孤军深入,卧薪尝胆哪个更具有说服力?”
“可否请大人为下官解惑?”
“愿闻其详!”
“为何被选择的人,是我?”
“因为你与他们不同。你贪墨,是因为其他人都贪,你若不下水,便是异类,必然会被剪除。而其他人则是为贪而贪,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萧如宸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然而心若坏了,便是真的没救了。”
“我能相信你么?”
“你没的选!”
“呵!是啊!下官的确没得选!”孙谦嘴角上扬,挂着讥笑,面容悲凄。。
“忘了介绍了,这位是刑部侍郎顾尧,陛下亲指,协从办案的。”
被忽然提及,是顾尧始料未及的。但他深知萧如宸做的每件事都有她的用意。是故十分配合的点点头,并亮出自己的腰牌。
孙谦看到那腰牌,眸光剧烈的抖动着,忽然,“扑通”一声,跪立在地,
“下官叩谢少卿大人!侍郎大人!”
萧如宸摆摆手。
“烦请大人稍候片时,下官去去就回!”
说罢,孙谦连忙起身,往屋外急步而去。慌忙中,踩住了衣摆,踉跄着差点摔倒。
顾尧见孙谦方才还一副要丧了爹娘、视死如归的模样,然而在见了他的腰牌后,却如绝处逢生,活过来的感觉!
没错!就是忽然活了过来。
不过一张腰牌,也能给人这么大的冲击力?
瞧见顾尧的疑惑,萧如宸薄唇轻启,“大新皇朝律例:凡重大刑事案件,大理寺主审后交由刑部复核并执行。如今你我坐在这里,代表的不仅仅是办案的钦差,还有我们身后的大理寺和刑部。”“都说孙谦为母治病,不惜倾其家产。但他母亲你也见了,像是生过病的人么?他贪墨实为求生!但与曹刘等人为伍不过是饮鸩止渴!如今我将生路指给他,也算求仁得仁了,他会失态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