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骨牌---3(2 / 2)
“这些都是他在面试是告诉我的。他对我说,他喜欢的女孩子在全国最好的大学学英语,人生得美,品性极好,他想要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能配得上她。他本身素质和技能都很出色,尽管动机并不崇高,我也收下了。我喜欢的是有追求的人;追求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就好。
“进山里封闭训练后,常常收到你的信。你似乎总是跟他讲读了什么书,有什么想法。很多英文引句,他看不懂,只能请我帮忙。没出任务的时候,他每天打电话,所有战友都怂恿他写信,他却没提过笔。这我理解,他跟我说过,要把你的信收好,留给孩子做字帖,中英文都齐全了。
“彭小姐,现在你可明白了?在训练场上,格斗打靶越野抢滩他样样能拿前三,综合测试次次第一,但在你面前,连提笔写字的勇气都没有,说话也不敢时间太长,每次打电话之前总要酝酿很久,甚至列个提纲,写上关键词,生怕说错了,惹你生气,后果不堪设想。本想捧着勋章光荣地回到你面前,结果却是他被注射冰毒,从此抬不起头,至少面对你,他是再也抬不起头了。
“彭小姐,你猜得没错,我今天是来探望小顾的,看到了他的妻子儿子一家大小,还有公司。他现在的生活很美满,不管过去他是否负你,我都希望你能像他说的那样,不仅人生得美,品性也极好,不要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和顾梁翼在一起的那些年,彭盈也不过二十岁前后,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那个人,那个人也很喜欢自己。有了这相悦的感情,他们本该长长久久的。此刻听许墨城一说,她所有的认知忽然被颠了个个儿。
事实上,彭简的离开并没让她变得成熟,只是愈偏执而乖戾;顾梁翼的离开也没有让她变得理性,反而日渐怨恨而沉溺于伪装。而许墨城最后那一句,结结实实激怒了她。
许墨城看穿她一般,冷哼:“彭小姐,小顾现在还记着你,也只是愧疚和歉意。你继续这样下去,他便只能继续怀着这种心情生活。我相信,你能枯等他这些年,必然是重情重义品性极好,可不要让他失望才是。”
彭盈把茶杯拿起来,看了他很久,手腕颤抖着,拿不准是不是该为了那些恶意的猜测和警告泼过去。许墨城知晓她的意图,却只是看着她,一脸冷漠和无所谓。
彭简到底没教过她如何对一个本意善良但言辞恶毒的人施以粗暴的回应。最终,她也只是把茶杯放好,擦掉桌上因为手抖而溅出来的水渍,踉跄着摔门而去。
穿过回廊,然后是院子。晚练还在继续,她没命地往外跑,恍惚听得见身后少年们的喊声,没加理会,却在大门口自动停下来,狼狈不堪。
又是郁南冠,和诗情在一起,带着诗情的儿子,正和纪师父告别。
四个大大小小的人,尽数惊诧地看着她,连向来面部表情只有微笑的郁南冠都不例外。仿佛急刹车,她突然找回理智和冷静,一一招呼过,然后才以正常步绕过他们,向自己的车走去。
夜还不深,夜生活刚刚开始,车河川流,向着各自的方向奔去。彭盈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终于辨清回住处的路。快到日常的上床时间,心里又急又慌,把车开得飞快。转弯时与另一辆车狭路相逢,她急得流眼泪,猛打方向盘,险险擦过,但最后还是不得不踩刹车,撞上护栏。安全气囊弹出来,挤得她胸口阵阵闷疼。
这不是在主干道上,车不算特别多,也没有交警。她放心地停在原地喘气,待不再流眼泪了,才拨通助理的电话。小王住得远,等到了这里,她应该调整好了。
车窗忽然被笃笃地敲响,她扭头看去,郁南冠清俊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听见他说:“彭盈,开门,让我进去。”
不容反驳,咄咄逼人。
她傻愣愣地看着他,完全不能理解状况。
车窗几乎全开,郁南冠干脆伸手探进车内,自己开了门。卡着她腰身将她抱上副驾驶,自己坐上驾驶位。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而优雅,浑不似“破门而入”。
郁南冠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她,问:“伤到没有?”
彭盈还没反应过来,他等不及了,凑近了左右察看。他穿休闲装,身上洗衣液的香味清爽淡雅。彭盈能看到他的侧脸,那是干干净净的白,看不出毛孔。
“彭盈,到底伤到没有?我们去医院?”他焦急地扭头看她,与她的目光对个正着。
他很担心,他在担心。
彭盈在心里念了一句,脑子里忽然蹦出些近乎无赖的想法。吸了吸鼻子,垂头道:“没有,没有伤到,不用去医院,回住处休息就好。”
静默半晌,感觉到他干爽的指尖一点点抹去面上的湿意,然后,他的温度一点点远离自己,彭盈条件反射般,猛地抓住他手指。
“留下来陪我。”她低低地恳求。
得不到回答,彭盈抬眼看他,只见他满脸隐忍的怒气。
“明天早上再一脚踢开?”
他倒是记仇。
“不会,此后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请你今天留下来陪我。”
另一只手一点点探过去,顺着他结实的腰线,直到他腰侧,停下。然后她倾过身子,吻上他紧抿的唇线。</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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