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开始多管闲事了?(6000)(2 / 2)
*****
地府里却是热火朝天,司盛楠已经召集齐人手开始动工,那一片土地拓展的如火如荼,有些先前没有报名的,甚至有些后悔了。
滞留在地府的鬼魂,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做,尤其是到了阳间的晚上,这些报名的鬼们等于还能出去透透风,可是其他的就只能留在地府继续暗无天日的生活。
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偶尔扫一眼那些在耕种的鬼们,司盛楠觉得这场景也颇是有意思。想不到阳间的时候没干成什么大事,死后倒成了半个小地主婆。
不过……如果她是地主婆,那阎王岂不成了地主?这么想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怎么了?”一旁的骆琦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他煞有介事的手里拿个小鞭子,很尽职的看着那些鬼魂。
司盛楠当初找到他,真的还是没错的!他毕竟做过判官,对于管理这些死魂很有一套,而且他私藏的东西不少,想弄点种子对他而言也不难。
她也不多问,只要他找到种子,并且帮忙管理这些鬼魂,答应他,一定会向阎王请求,满足他一个愿望。
骆琦没想过会满足自己什么愿望,他只觉得,这跟扫落叶没什么区别,甚至更有趣一点,而且……自己当初也算犯下了错事,就当是弥补了。
所以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没什么,你看这进度,要多久才能发芽?”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那边的地说。
“我不懂啊!”骆琦摇了摇头,一脸困惑的看着,“我只懂管这些鬼魂不会逃跑,不会偷懒,其他的,我不懂!”
“呸——”吃到一个苦的,她吐掉连连啐了几口,然后道,“那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秀才!”他说到这个,腰板挺直了一些,一脸的骄傲。
怪不得这么死板!不过能管好鬼魂也算不错了,这个种地嘛……还真的是不太内行。
“发芽要等雨水充足,只不过我们白天看不了,只能等夜晚再来,阳间我会,阴间没做过,要吸取下经验,等等看再说了!”这时,旁边有一人插话道。
她吓了一跳,往边上咧了一下,看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余庆丰。”他回答道,“我生前就是种地的,旁的不敢说,活着的时候要是有这么块地,也不至于饿死!”
“你是饿死的?!”瞪大眼睛,司盛楠有点惊讶,这年头,饿死的人不算多了吧。
“那不是,只是比喻!”他呵呵笑了起来,“不过你能想到种地,我觉得很了不起!我以为阴间都是不用种地的!”
司盛楠拍了拍手道,“嗨,我还不一样!”,地府确实跟她想象有太多不同了,不过既然来了,总得适应不是。
想了想道,“那什么,余……余庆丰是吧?”
“嗯!”他点了点头。
“那这片地就交给你了,适合种什么,怎么种,你来决定,但是如果做不好,你知道后果的!”她很严肃的说。
“成,我试试看!”余庆丰也不敢夸海口,只应了下来,“我尽力吧!”
事情都安排好了,打了个呵欠,她觉得有点困了,拍了拍骆琦的肩膀,“那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先去睡会儿!”
“嗯!”骆琦应了一声,他还是很尽职的。
刚走了没几步,结果迎面就看见阎王风风火火而来,两三天没见他的感觉了,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欣喜,“咦,你回来了!”
“怎么样,顺不顺利?”他顺口问道。
“你不是说,都交给我就不管了么!”她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回答道,“还行,目前还算顺利,不知道能不能种的好!希望能长出很多很多的粮食,这样就发达了!”
看着她夸张的样子,阎王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发什么达,你不是说为了地府的鬼差着想,怎么,现在倒是为了银子了?”
“不是啊!”她摇了摇头,每次他都喜欢揉自己的头发,让她感觉自己跟小狗一样很不舒服,“这么大的一块地,如果种出来的足够多,地府根本用不掉,到时候可以卖给仙界,也是一笔收入嘛!”
阎王一怔,没想到她还有这个小九九,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道,“先种出来再说吧,想的还挺美!”
她没想到他居然笑了,而且笑起来真的是很好看,冲着他的笑容发愣,阎王这才发觉脸上还挂着笑容,有点不太自然的收起来,最近确实是笑的比以往都要多。
“怎么这两天都没看见你?”看到他收起笑容,司盛楠也觉得有点别扭,哎!自己堂堂一个女汉子,怎么也有这种小别扭的时候了!
“去天庭了!”他简单的说,看到她哈欠连天的样子,“困了?回去休息吧!”
“嗯,我是要回去休息的!去天庭做什么,开会么?”她一边走一边瞎搭茬的问。
“是!”他又恢复了那种寡言少语,这趟天庭真的有点囧,也不知该怎么说。
不过,天庭近百年是有些颓废了,也许是太久的平静,让所有的人都消磨了意志,以至于都没有什么新起之秀,而且不断的有触犯天条贬入凡间的。
摇摇头,这些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他只要管好地府就行了。
看他面色有些凝重,司盛楠也不知他又遇到了什么问题,不过——连他都解决不了的话,自己问了也是白问,所以她索性也没问。
两个人默然的走到了阎王殿,她一抬头,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跟他走到了这里,“哎,我是要回家的,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这里离那块地比较近,以后还是睡这里好了。”他纯粹不带任何私心的说。
但是,听在她的耳朵里,就有点“邀请”的意味了,嘿嘿一笑,“那什么,你这算不算邀请我同居啊?”
阎王没明白,先是一愣,接着脸上一阵窘然,瞪了她一眼,“不然,你还是回你的狗窝好了!”
“喂,我那里哪里狗窝了?你总共也没去几次,我-干净的不得了好不?”她虽然口头抗议着,但却跟着进了阎王殿,说实话,他这里宽敞又舒服,有吃有睡,离地又近,不呆是傻子!
“有狗呆的,难道不是狗窝?”他不咸不淡的从前面飘过来这么一句,顿时把她噎着了。
顿了一瞬,她不服道,“你这里哮天犬也呆过,莫不成也是狗窝?”
阎王停下脚步,她猝不及防从后面撞了上去,看着他突然转身,顿时有些心虚了,他总不会要动手打她吧?!
“你呆过,就已经是了!”突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满含怜悯的说。
司盛楠傻乎乎的看着他收了手,转身离开,片刻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合着她呆过,这里就成狗窝了?!这厮看着冷冰冰的,真损起人来,连脏字都不带的!
她想还击都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他已经进了密室。
靠!不就是比她多那么几百年的修为么,不就是地府老大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动不动就凭空消失不见,明明知道他在这个屋子里,却连个人影子都找不到!
她郁闷极了,往床上一躺,翻了几个身,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内室里,阎王透过可视墙壁看着她酣然入睡,这才转过头,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副画。
经历数百年,画上颜色鲜艳依旧,女子含着浅浅的冷笑,他喟然长叹,“尽欢,若是你在,是不是也会如当年一般,袖手旁观?已经平静了五百年了,难道终究应了那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么?”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当年的你,为什么那样决绝的自堕成魔?我并不是弃你而去,更非另结新欢,为什么你就能做出那么激烈的选择?
只不过,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很多事也随着如尘般掩埋。
画中的女子悄然无声,一室静谧。他良久不语,转头看向外面沉睡不知世事的司盛楠,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