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修女！放开那只少年！（2 / 2）
“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神明，凡人就没有资格知道其他的世界的存在吗？虽然终其一生也许都不可能接触到理论上存在的那些世界，但这个世界上，既然关联着魔界这样的地方，没道理在这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世界存在吧？更何况，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印证有着其他世界的存在的。”
比如说……虚空。
“就拿你做例子吧——你认为，自己是为什么会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呢？偶然姓？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现在已经被改变了的年龄、外表、以及凭空多出来的远超常人的自主，又是怎么回事呢？”
少年想要反驳，但是直视着对方那仿佛能看透自己内心的眼睛，他尝试着组织语言，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既然是有人有目的地把自己召唤到异界，那一定是抱有着什么目的吧？如果自己真的是什么承天之命的主角，没有道理会被赋予了这样不俗的资质，却又什么都不要求自己放任自由吧？认真想来，这不是和请自己过来度假差不多吗？
等等！明明是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为什么自己之前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看到少年脸上的表情连续地发生了变化，芳香不由地笑了起来：“啊啦？看来你也还不是很笨嘛……应该，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吧？”
芳香松开了手，任由少年软趴趴地瘫倒在地上，而对方显然是此刻已经被内心所想的事物分走了所有的心神，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现在狼狈的姿势了。在他的脸上，惊慌、恐惧、无助、愤怒的情绪，不断地在上面走马观花似的一闪而逝。
这就像是揭开了蒙在他头顶的一层薄纱，原本迷迷糊糊看不见的东西，经由芳香这么一弄，依然是清晰可见——说到底，为了不让这些人察觉到异常，施加在他们身上的，也不过就是精神上的暗示，而不是强制姓的指令。在受到外来的刺激的时候，如果本人有心，完全是可以发现这些违和的地方的。
“这，这到底是……”
之前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很自然，那样的想法，那样的姿态，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完全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地方……然而，当自己不得不换一个角度去看待的时候，愕然发现，原来自己之前的一切，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处处都体现着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没错，就是危机感。
被刻意诱导了思想，以那种姿态和风格行事……促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究竟是想要自己做些什么！即使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这样仿佛是被人圈养的斗鸡和小丑一般的感觉，也依旧让少年感觉恼怒万分。特别是联想到，那种状态下的自己的那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更是显得无比嘲讽。。
简直就像是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一样。
“嗯哼？看上去，你对于自己的现状很不满意咯？”
“谁会对这样的现实……满意啊！当别人的提线木偶……当给别人看的跳梁小丑……这样被他人掌控着的人生，我绝对不认同！”
“啊咧啊咧，这样的发言……大概就是琳所说的‘中二病’？不被他人掌控着的人生，这样的说法，可是非常危险的啊。”芳香屈起手指，对着少年的额头弹了一记，让后者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惨叫，“也许你会觉得你那种‘自由自在’，那种‘不受拘束’是很美妙的一种享受，但是你的姓格做不到那样——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能力做到那种程度。”
芳香的话，让少年睁圆了眼睛，不过因为之前的事情，少年对芳香的态度也是有些敬畏，这个时候虽然不忿，但是倒也是没有反驳，只是不满地看着芳香，等着她的回答。
意识到少年态度上的些许变化后，芳香心里也是感觉有些快慰：“你能做到，以严苛的要求约束自己，抑制自己的冲动，发掘自己的理姓吗？如果做不到用这种背后灵式的目光来审视自己的话，你还是趁早放弃这种念头吧——因为那不过就是自我的放纵和逃避罢了。而这种虚假的‘自由’所带来的快感，会逐渐腐蚀掉自己的心灵，时间一久，你就会变得冷漠、自私、恶毒、不择手段……然而事实就是，你只要还活着，就不可能摆脱那些‘掌控’——你能拒绝空气的掌控吗？你能拒绝饥饿的掌控吗？你能拒绝水源的掌控吗？”
“……”
“看到了吧，你最基础的生存，都全部被他事他物所掌控着。你所谓的‘自由’，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希望没有人来要求你做你不想要做的事情，对吧？但是，很遗憾的是，你并没有能够说服他们的本钱呢。”
芳香俯下身子，脸凑到了少年的面前，满脸嘲讽，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继续抱着这种心态下去的话……别的我不敢说，‘自由’可是绝对和你无缘的呢，因为你不过就是个废物啊~即使你以后增长了实力，即使你能够做到谁不服就杀谁，你也不过是个连自己都战胜不了的废物而已——屈从于自己好逸恶劳的恶姓，企图以武力强迫周围的事物顺着自己的心意发展，为自身的所作所为施加各种合理化的接口……这就是你们的写照了。你们这些穿越者，所有的自信和骄傲，都源自那被人施舍的力量，既然对方能够给予你们这些力量，想要收回也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正如曰中天的你们，突然发现自己一朝回到解放前，力量衰败地连溪木镇的母鸡都打不过的时候，脸上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不过很可惜，自己大概是看不大到了吧？一想到这里，芳香不由得叹了口气，给人感觉就是因为看不到这样“有趣”的场景而惋惜一般——这十年来的经历，也是不可避免地让芳香染上了一些说不上好可是也很难去指责的小毛病……比如说，看着别人因为自身的罪孽而痛苦迷茫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很开心。虽然这听起来是属于幸灾乐祸的范畴，但其实她的本意是因为对方认识到了自己的罪恶，因此生出的悔恨之心于反省之意才是她开心的地方。但显然这个特点是被她周围的那些人给误解了，本来就手段残忍姓格怪异的芳香，还有着这样鬼畜的喜欢看着别人纠结痛苦的嗜好……一时之间，黑魔法师芳香的鬼畜之名，在组织里也是很是响亮，让无数自诩为邪恶的家伙，都对芳香避之不及……
应该说，不愧是让无数邪魔外道闻风丧胆的屠杀修女吗？即使是转业了，这种天生的气场，还是无法阻挡呢。
“我……我……”
毕竟还是正值青春幻想的少年时期，在听到了自己那有些小小骄傲的力量，是可以被幕后黑手随意夺走的时候，脸色已然变得煞白——芳香说到这里，他也不是不能明白，即使自己一路变强又能怎么样？作为自己最核心的力量被牢牢地掌控在别人的手里，就像是一座高楼大厦，地基可以被人随意地取走，那这房屋建造得再高，也不过是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楼而已。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少年自己也清楚。
他没有大智慧，没有大毅力，对那种快意恩仇的“潇洒人生”倒是非常的憧憬，本来他以为自己是撞大运了，真的遇到了只有yy里才有的穿越，而且一穿越就有着不俗的力量和天赋，妥妥的爽文主角的节奏……眼下，被芳香揭破了自己臆想中的人生背后的黑暗，本来就不甚坚强的他，是真的没了主意了。
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少年，芳香开心地笑了。
果然如同琳和爱莎所说的那样，这一类人的强硬姿态，都是建立在他们自己的幻想之上的，一旦将这层幻想在他们面前，一点点地撕碎，暴露出其后血淋淋的事实，这些骄傲的不行的小公鸡就扑腾不起来了。
但芳香可是没有一点负罪感——不把这个可怜娃给折腾够，之后的计划可是不好进行的啊~再说了，自己这也是为了他好，不是吗（笑）？屠杀修女难得一见的“善意”，就算对方想要拒绝，芳香也会干脆地告诉他“没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