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成真(2 / 2)
不一会儿,一名侍卫ying侹挺单膝跪到地上,急声道:“陛下,长宁王妃被人掳走了!”
苏幕沉默了半晌,才回道:“有那么多人护送,如何被人掳走?”
侍卫连忙道:“王妃当时离营寨不远,却并不在属下等人视线内,身边只有一名宫女和两名侍卫,等属下等人发现时王妃身边三人已然倒地,王妃不知所踪,地上只有一只匕首,可能是王妃随身所携之物。”说着,他将那匕首呈上,苏幕接过看了一眼,然后问:“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线索?”
“有。”侍卫立刻道:“王妃应是被一名黑衣人所劫,那两名侍卫醒来说他们听见宫女的叫声回头时正好被一名黑衣人袭击。”
苏幕握着兵书的手缓缓收紧,嘴上却是不紧不慢道:“再带人去搜,在方圆五十里范围内仔细搜查,务必找到王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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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山坡的背风处,祁天晴正坐在火堆前,打着哆嗦,一件一件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爷爷的,冻死我了,全是苏幕这混蛋给害的!”一边将衣服举起来烘着,她一边在嘴里骂,冷得恨不得一头钻进火堆里去。
这种时候,饥寒交迫,哪怕有个馒头充饥也好,偏偏她什么也没有,一切只有等烘干了衣服再说。
风吹来,她单薄的小身子再次发抖。
“苏幕会亲自出来找我么?要是他亲自出来,那也值了,要是不闻不问,无所谓,继续去娶他的新夫人,那我可怎么办?”祁天晴看着火堆,想到这问题便一阵苦恼。
手上中衣稍微干了些,不再那么冰了,正准备将它拿了穿上,好烘下一件,没想到这时候,身后却有危险临近的感觉。
她胡乱套上中衣,拿了匕首就回过头去,本以为也许是自己多想,却在回头间,一阵银光就朝自己袭来,那是一把长剑!
祁天晴已经以最快的迅速躲开,然而肩膀还是被长剑划过,只觉一阵冰凉,然后便是往四处蔓延的疼痛,她来不及看胳膊上鲜血真冒的伤口,只是直直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他并非穿着夜行衣,只是身上衣服是可以隐藏于夜色的黑色,神情沉着而冰冷,手上带着丝丝血印的剑缓缓抬起,他,自己就像一把剑。
“你是什么人!”祁天晴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然而连她自己也对那匕首毫无信心,面对眼前的人,她连一丝、一毫的胜算都没有!
那人并不说话,手中长剑再次朝她刺来。
祁天晴除了躲还是躲,在这样的荒山野岭,她完全没有别的办法,然而对方的剑快得吓人,她之前已领教过,这一次躲闪,堪堪躲过了颈子,却割下了一缕头发。
一缕头发只是小事,因为躲过一次,还有下一次等着自己。
他的剑招一招快过一招,她却什么都没有,甚至在连番急速而紧张的躲避下,连体力都开始不如最初。
对方毫不迟疑,剑花再次朝自己挑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无奈着,仿佛回到了那个被夏侯锦追杀的夜里,对方同样武功高强,自己同样不堪一击,可那时她还可以往屋外跑,还有守卫的帮助,现在呢,现在她跑到哪里也是死!
不远处是河,对方不可能不会水性,到水里她依然是死;再不远处有她拾柴火的一片树丛,但那里只有三三两两的树,并不能藏身,最后,是自己身侧,那是一座悬崖,她之前往下看过,崖壁上长着满满的树枝与藤蔓,夜里漆黑一片,并不见底。
体力并没有多少,她知道,到底要如何,得作出选择了。
她紧紧握着手上的匕首,一改之前的苦苦躲避,突然朝对方进攻,作出最后的搏击。
若她贴进他的身,缠住他,那他的剑招便无法使出,自己的匕首则可发挥最大优势,说不定可以反败为胜——但很快她就知道,这策略不错,但只适合于两方势均力敌的情况。
此时的真实的情况是两人的武功高低太过悬殊,哪怕是他赤手空拳也可在三招内将自己毙命。
她的匕首刺出,反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她只得松开匕首抽身,却仍在离开那一刻被一掌击中胸口,连连后退几步,跌在了地上。
她猛地吐出几口血,盯着黑衣人问:“告诉我,你是谁,与我有何冤仇!”
似乎是知道胜利就在眼前,黑衣人终于“大发善心”地说了话,只是短短的几个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完,手中利剑再次朝她刺来,这是了结性命地一击,她根本就不可能躲过。
然而她没躲,只是迅速后退,任身体落到阴冷而黑暗的悬崖。
她在赌,赌自己能在这悬崖上寻到生机,这至少还有些希望,总比在上面被人一剑刺死的好。
原来他是杀手,他那个样子,也的确是杀手,而且是个资质不弱的杀手,武功好,心思慎密,做事干脆,一切都以完成任务为使命。
是什么人派了这样的杀手来杀自己?他恐怕是在她周围潜伏观察了很久吧,这一回,自己从大昭护送队伍里逃出,显然是自投罗网。
当身子被什么重重阻拦,稍稍减慢下落的速度时,她立刻抓住悬崖壁上的一棵草,那是唯一能抓住的东西,然而下一刻,那草就被她连根拔起,与她的身子一起往下落。
求生的希望就此失去。
她会选择跳下,会对落崖不死而存留希望,很大原因是见悬崖上有着满满的植物,这样兴许她就能抓住什么草,兴许她就能挂住什么树,然而她想象的这些什么都没有,这些东西只是不断地从她身侧划过,割伤她的皮肤,重击她的身体,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悬崖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深,最后落地时,她还能感觉到身下是一片淤泥地,她想爬起来,可是眼前却早已一片黑暗。
拂晓,苏幕已经到了之前队伍停留的地方,护送将军以及两名侍卫、花菱向他报告事情始末,他静静听着,最后才问侍卫,“当时除了看见一个黑衣人,可看见王妃在哪里?”
两人摇头,“那时属下的注意力全在黑衣人身上了,王妃还在黑衣人身后,兴许已经昏倒在地,没看见王妃。”
另一人则答:“属下还没来得及看,就已经没意识了。”
苏幕又问,“那黑衣人是什么样子,你们可看到他的发饰,他头上是何装扮?”问话时,他却不看两名侍卫,只是看着花菱,花菱没抬头,但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目光,不由将头埋得更低,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王妃让她一定要镇定,一定要觉得王妃被黑衣人掳走是千真万确的,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到千真万确,因为那黑衣人分明是王妃扮的,她当时拿黑布巾蒙了面,但头上的发髻却没有那么长时间来换,只能抽了上面的头饰,好在当时是夜里,两名侍卫并没有看清,但陛下现在这样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样一想,她心中更紧张起来。
侍卫被这话问住了,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可一直看着花菱的苏幕却不再问,只是转身看了看身前的河流,又问道:“发现王妃不见后你是下令一半人沿着那个方向搜,一半人周围搜查?”
将军立刻回话:“是,除子那边的丛林,别处都是一眼能看遍的草地,臣认为那人一定会往那边逃。”
“没有下水搜?”苏幕问。
将军一愣,奇怪道:“回陛下,当时那人带着王妃,王妃必然也是昏迷,那人如何能下水?臣觉得并无可能,所以没有让人下水搜。”
“传令下去,沿着河流往下游搜。”苏幕话音才落,远处便有一人道:“报——有线索!”
将军立刻回过头去,急声道:“快说,什么线索?”
来人跪地道:“陛下,将军,属下在离此地十里远处发现血迹与打斗痕迹,还有一只匕首,一身黑衣,一双女子的绣鞋,绣鞋似乎是王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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