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刀俎(1 / 2)
方悦最终还是没能将刘表带回襄阳,州牧车驾本就后置,刘表跳出去骑兵阵势反应不及继续前驰,待到回过头来刘表便已被荆州骑兵缓缓护在正中,眼看着刘表在地上捂着腿大叫,小腿扭成诡异形状,显然是被摔断了。
再看后方黑压压奔上来的荆州军士,方悦自知不敌,只能引兵退去。
待回还襄阳已是月上枝头,垂头丧气又疲惫不堪的方悦不复拼杀时的勇锐,耷拉着脑袋到襄阳南面叫开营寨去寻张颌。
“将军,末将不力,未能擒下刘景升。”
“没擒下便没擒下,因何垂头丧气。”张颌倒并不在乎抓没抓住刘表,倘若能如此容易便抓住刘表,哪里还需要赵王调派数万大军围攻荆州。这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看方悦衣襟染血面上污渍还来不及洗刷,便笑道:“看这样子不像是没追上啊!敌军有所防备?”
“唉,追是追上了,只差一点便能将刘景升擒下,却教他跳车逃了。”方悦见张颌并不怪罪,心下里轻松不少,但到底还是带着几分阴霾,道:“末将截获荆州三架华贵车驾,其一为刘表座驾上有一年轻妇人;另有二车约为其子侄亲族,现今正在营中,不知当如何处置?”
张颌一听就乐了,没抓住刘表,听这意思是抓住刘表家眷,这算不算坏事。不过他倒没心急着去看战利,对方悦问道:“伤亡几何?”
“伤四十余,阵亡三百余。”
这算是很大的噩耗了,这八百余骑皆为张颌本部,追随他许多年的老卒,如今一战杀伤四百,还不算留在营中早先受伤的数十人,一战折损过半,张颌怎能不感到心疼。至于与他们敌对的荆州军伤亡多少,张颌没有去问,他清楚自家部下的实力,既然荆州军让他们伤亡如此惨重,荆州兵更不必多说,铁定也不好受。
“死的比伤的多啊,唉!”张颌起身没再多说,探手对方悦道:“受伤袍泽妥善安置,阵亡的军士记下姓名,待战后张某向赵王禀明,以求抚恤。”
死的比伤的多,这是很少见的情况,但在追击中却并不罕见。尤其像他们这样策马疾驰,但凡受伤落马哪里还能有什么活路,只当是死了才是。
待到营中,那诸多俘虏已被从车上请下,倒没被五花大绑,只是被请进营寨中原本张颌给刘表麾下将校准备的木栅囚笼中,粗略一数有十余人,自衣着气质泾渭分明地分做两种,张颌一眼便能看出其中五六人是正主儿,余者不过从人而已。而这五六人中,有分别以一男一女为首,即使身上囚笼之中,中年男子站位仍旧隐隐将众人护在身后,却唯独对那美妇人让开半步,看起来分出主仆。
在二人之后,另有三人,两男一女,有一对年轻夫妇,再有一男子亦是腰悬银印。
张颌的嘴角勾起,暗道:地位最低的,都是两千石?回首便抬起二指点向方悦,“你立功了!”
“诸位姓甚名谁,且报上来,某为赵王麾下度辽将军张颌,有什么要说的,趁现在。”张颌挥手有从人搬来坐榻,便大大方方地坐在牢笼对面,摊手道:“说罢。”
“将军有礼,在下荆州蒯越,此为使君妻蔡夫人。将军部将将我等擒下,无助于战,何不放我等归去?”蒯越彬彬有礼,拱手笑着却情义真切,道:“我等必感念将军恩义。”
先前张颌对这美妇人姓甚名谁已有猜测,如今听蒯越说出,自然眼中没有丝毫例外,倒是对说话的蒯越面有异色,笑道:“蒯兄只怕言过其实,旁人暂且不说,单单助刘使君安定荆州的异度先生,颌可不敢私自放去。其余几位,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