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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甲标兵和武传玉、张家玉手下的方家兵是死对头,双方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交锋,可以各有优劣,方家兵以二十一人为一个杀手队,这种队伍的好外是不容易溃散,一行一伍都是熟悉的人,而且分工配合,作战高效,是一种有效的配置,但是披甲标兵则是拼的战技好不好,装备好不好,而且一般配有普通的炮灰和甲兵作为前锋,胡权正是采用这种女直部落的方法,这种方法也证明是有效的,特别是对付只有一些精锐家丁的朝庭将官时,杀光了对方的家丁,一涌而上,可以带动许多鱼腩部队打顺风仗。
罗五车看了看地上的弓,坐在青苔地上,用脚蹬了一下,双手勾上了那弦,狠命往后一位,倒抽一口气,骂道:“这玩艺至少也是二百五十斤的份量。”估计一个人最多能射十次,要是经过训练,开十五次也不是不可能。要是再配上专门的手套,脚上穿皮靴子,倒是可以开到二十次以上,这玩艺的射程只怕远得很,因为用的是重射头,射到天上以后,落下来势能很大,那个重达一两二的箭头还扔在罗五车面前的地上,罗五车看了看那个箭头,估计从天上落下来以后近的话可以将人身上的铁甲打一个洞,官兵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玩艺了,这玩艺射速远远超过了弩床,弩床要四五个人转动绞盘,一次射出去后要等老长时间才能射出第二轮,罗五车估计了一下,弩床射出一次,这种足弩在两个人配合之下可以射出十次以上,在射程上弩床虽然远,但是用的是如同长枪一样的箭头,重得多,这种箭头虽然有一两二,配上轻的箭杆,飘得更远。
罗五车突然对面泰安城有了一丝畏惧,他也知道对面了耿如纪、张丛哲不是崔归元,对面的泰安城团结的多,刚才和他们接战的那一队官兵虽然只有二十一个,可是行动起来却团结一致,没有一个转身向后逃,在突然袭击历城时,罗五车看到许多官兵很勇敢,但是那些勇敢的官兵死了以后,胆小的便逃了,然后流民兵便追上去,追杀溃兵,现下他突然对于夺取泰安城有了不一样的相法。
罗五车看了看地上的弩弓,最终打消了将这个消息报告上去的想法,虽然他现在被提拨成了披甲标兵,但是内心深处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流贼,他只想平平安安活下去,考个好成绩,光宗耀祖,然后娶了官家小姐,做个二世祖,平平安安而已。罗五车内心打定了主意,看来泰安城中还有许多这样的的弩箭,自己要小心,有必要换一个铁盾,要更加厚实,攻城的时候保护好自己就够了。
九月初,流贼大队人马相继向泰安方向开来,这一次是各部分别在不同的时间向泰安周边聚集,比如左光先、施大勇等先到,一匹狼等后来,在九月初在泰安周边爆发了无数的小遭遇战,各个近的山头都相继流贼优势兵力占领,而左光先也数次故伎重施,想流贼假扮难民夺城门,但是武传玉等在城门设伏,反倒反坑了左光先一次,他手下的亲兵精锐死伤不少,左光先便也再也没有打别的主意,老老实实的摆阵,直逼泰安城城门。
罗五车骑着一匹黑马,跟着一群披甲标兵到了泰安的北门通济门之外,他和一群披甲标兵一起,他们策马在一处较高的地方,看着五百多步处的通济门,便看到此时的泰安城修得如同一个蜂巢般,在眼光可及的地方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堡台,高低各不一,上面显然架好的弩机,在堡台下部分插满了粗如儿臂的倒刺,这些倒刺围城一圈,保护这些堡台的基部,显然是为了防止流贼们挖墙根,不但如此,倒刺以上部分的地基还是用巨石垒成的,这样的石头,怎么挖也是挖不动的。
泰安只是府城,不是省会,城墙也没有历城高,只有二丈八,但好像下面的倒刺反倒比历城墙下面还多,当初打历城时,好多攻城的精锐从梯子上掉下来,就是被这些削得尖锐的竹刺、木刺刺对穿,流民兵们曾想过用刀斧将这些倒刺削平,但是在战阵上每个兵手中的兵器都是宝贵的,要是蹦一个口可就麻烦了,每个兵士都不愿拿手中吃饭的家伙砍这些木头竹子。
除了城下的一排排的倒刺之外,在城上可以看到官兵们修了许多马面,伸出在墙头之外,马面上安放的不是弩机便是火油,那个味道在五百步之外还可以闻到,这些马面差不多百步便有一个,这个距离让城下半点儿死角也没有,两个马面之间可以轻易的支援对方。
城头上同时修了不少的角楼,这些角楼不是用木头搭的,是在城墙靠背的地方重新修的,高达四丈五,方圆达三丈,高度上还超出城墙二丈三,上面有堞口中插着火把,在靠外面的这一面露出许多的箭口,开口都较宽,确保可以放心的朝底下的流民兵们放弩箭。
最夸张的是官兵在这四丈五的上面还伸了一个木制望楼,高出二丈多,合起来便是高出地面六丈多,上面显然有眼睛好的兵士在观察这边的流民兵,备有不同的旗帜,这边的调动半点儿也瞒不了城中的官兵。
罗五车又将眼光放到城下来,因为泰安是府城,没有护城河,这一点曾经让流民兵的许多将领认为泰安好打,但是现下望过去,河是没有,在距城墙二百步的地方,布满了拒马,官兵们非常夸张的将这些拒马下部都插进了土里,还用石灰泥水糊好,也就是说想搬动这些粗重的玩艺,是要费极大的力气,而且大部分的拒马是连着放三层,甚至有放四层,看上去白森森的木头,便如同一片丛林,罗五车想到自己要一边防着城头射下来的箭,一边搬这个玩艺,便打了个寒颤。
现下的城门还没有关,不时有整队的骑兵策马进出,他们约二百人为一队,策应各处城门,不用想这些骑兵也是躲在瓮城中,轮着出,同时在城门两边都有两个小的营塞,都是藏兵的,这些营寨面向流贼的一面用了大木,竖了两人高的木墙,墙前还有五层拒马,木墙上有弓手守候,木马前是二道深壕,目前不知有深,左右两边开了宽大的门,骑兵可以飞快冲出来,这木墙不高于城墙,可以得到城墙上的火力技援,这样的营寨每个城门都有,想来是安置骑兵的主要地方,而瓮城是骑兵们轮休的地方。就算将这木寨攻破了,骑兵们也可以躲进瓮城里,官兵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城门的投放能力能限,一次只能出两百左右的骑兵,而木寨没有这个限制,同时也是为了安置好从历城来的祖部和郑部兵士。
这一队带头的正是投降了流贼的张承禄,张承禄立下了大功,被胡权赏识,现下便是由张承禄带这些披甲标兵,罗五车虽然看不上张承禄的人品,但是对于张承禄的打仗的眼光还是佩服的,这些天,便是张承禄带着他们这些披甲兵在泰安附近与泰安城的官兵探马、坐山兵们玩猎杀。本来施大勇、左光先在这方面吃了不少亏,张承禄来了以后,将披甲标兵集中起来使用,要不然流民兵的大队也不会这么顺利到达指定的地点,张承禄甚至发现了一次官兵三千人规模的伏兵,挫败了官兵们伏击的计划,这更是让下面的人不得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