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安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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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经闻,鄢家退亲一事苏州城已然传得沸沸扬扬,有说鄢家攀高而不念旧,有说李惟湘品性败坏,还有指两者各有错处。多者却是站鄢家一方,更甚者翻陈年之事而论,言之凿凿,道说花灯节当众言语凌辱王家二小姐一事,又言李三不懂尊师重教之说,李如卿给请上门的先生,多半为她气走,层出不穷,孰真孰假,无人知晓,更无人为此辩解,众说纷纭。
李家正房,石氏一哭一叩一拭泪,一闹一赖一不休。世人皆道她爱女如命,现下闹李惟湘这一出,可是把李家闺女顶上风尖浪口,她悯姐儿虽诞侧室,更不多得老爷欢喜,纵是再好的娘家,又有哪家郎君敢要?何尝嫁个好人家?
“老爷,老爷,您怎舍得,您怎能舍得,好歹悯姐儿而亦是您骨肉。她虽抵不着湘姐儿嫡女身份,抵不着母家势强的怜姐儿,您怎能这般无情……”她这般已然无所可顾,悯姐儿便是她的命,怎叫她谨慎择言,已然不知口出大逆。
话里话外,怎怎也听出她对李惟湘如何不满,只叫李如卿一怒,手甩广袖,斥声道:“妇人之仁!”
罗承见两处难堪,曲背哈腰侧入其间:“姨娘也是个通事理的,何必把自己同四小姐言道的如此不堪?”他又一屈身将石氏搀起,“这外人如何说道的,咱屋里人能不知原委吗?况四小姐本出李家,堂堂李家小姐,怎会叫人看不起?怎会没个好归宿?就算是姨娘同意,老爷也不准许呢!”
罗承不过片句,也总算叫泪人一停,多几分怔怔,辄叫罗承吞准时机,“姨娘明晓事理,不该不懂,倒是小的多嘴了。”
石氏算是如何蠢苯,这也该明了,况是李如卿身畔得力的管事低声下气地给她递楼梯,她怎能不接?辄赶忙顺坡下驴,请罪出屋。
屋外候着的秋露光闻动静辄慌了神儿,这一瞧姨娘红着眼,便弹几滴泪,抽噎道:“姨娘,莫不是老爷为难了你?”丫头声不敢高,泪不敢滴,好生的可怜,却关心她的打紧。
石氏一叹,强笑道:“老爷此般儒雅可亲,哪来的难为?事终是要解决的。”
秋露听闻,没心没肺地傻笑,“如此姨娘便可不愁了。”
石氏轻抚丫头脑袋,思绪万千,这世上真心对她母女二人好的,怕只有这丫头罢。倒是崔氏那狠婆娘,此般教唆她,怕就要她万劫不复,好在那贼人奸计不成,也好叫她日后慢慢报复。
罗承上回茶水,又闻李如卿一叹,辄眉目弯弯,“老爷可谓何事?”
见他面色不变,想也已有万全之策,就喃喃道:“瞧你模样倒可有解决的法子?”
罗承也笑谄媚和道:“老爷高抬了,不过奴恰有拙见。”
茗香馆,二楼雅间,玉琢器具,沏一壶春茶,上一段佳话,也好生惬意。
鄢梓阳摩挲玉盅,笑依存,清吐字句:“田掌柜,可劳烦您了。”
田均一揖,肉嘟嘟的脸上添了几分献媚之色,“鄢公子说笑了,鄙人……”
却瞧美人眉蹙,斜睨脚下繁华,比一“嘘”手势,又喃喃道:“听。”
田均依言侧耳以闻,却未尝觉有何为奇,抬首恰见鄢三笑盈盈道:“掌柜听见何有趣的?”
“小人愚笨,还请公子提点几分。”
鄢美人笑若百花争艳,却叫人顿生寒气,他眼帘一垂,谁知突兀中生了些许落寞之色,“掌柜的以为,若人诋毁了我家娇妹,该如何报复才是。”
周安仁这才上前步许,银票一压,冲田均露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