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迟天(2 / 2)
鄢家护院固然厉害,林昭摸清其排班时间,踩点而入,不失分毫,院内长灯已歇,犹有出灯笼未熄,林昭固然管不得多,认定鄢三卧房,轻挑窗,借缝瞧轻其人卧于罗汉床之上,方才跃窗而入。
一举一动,如行云,似流水,更未生丝毫动静,只叫人拍案喊绝。
林昭方定身,借月色寻出临床较近的蜡烛,挑去灯芯,又掏出玉瓶,将其间液体倾泻而入,事成之后,绝尘而去。
合上窗,院里恰落地,林昭认清方向,猛然搬起身畔置石,冲不远处莲缸一掷,分毫不差,音韵骇人。
林昭自是不敢多留,一跃上屋,俯檐探看,殊不知不处树上匿一人,戏始戏末瞧得分毫不差。
不经时,屋内乍亮,小院兀惊已有下人赶置,林昭这才安心,起身欲走,却觉被一物所抵,闷哼出声。
耳畔忽传一人喃咛:“林大人还休要退,刀再入半分,可非在下错处。”
林昭轻咬唇,按言不发。
那人只顾自说自道:“林大人好身手,真真叫在下看得佩服,不过,不知大人可否思过,鄢梓阳历是习武之身,为何不醒?”瞧他满目笑意,却捏刀轻绞,叫身前人唇破泪出,方才又一笑:“瞧大人此般模样,好生叫人心疼!”
林昭心有打算,顾自揩血,嗤笑:“我何故要晓得?”
那人身朝前探上几分,“那他何去何从,你可否知晓,又或说,你可想知晓?”
声色若魅,句句钩心。
林昭顿时一怔,眯眼道:“哪个他?”
那人却轻笑:“大人又同在下说笑。”匕首入几分,“在下倒是怕若此时道来他姓名,叫大人难堪,恩?”
林昭偏生不叫其迷惑,恍若未闻,错开话题,“依方才你说言,鄢梓阳此番中药,可是你从中作祟。”
那人佯惊道:“林大人好生的本事,竟叫大人发现了,不知大人可知,在下依为人所托。”
林昭又错其暗勾,只管道:“公子好身手。”
那人却被他怒了,喝道:“大人看似真不想知晓。”话了他方探头瞧林昭神色,哪晓得林昭将其一退,只闻那血肉之声,血溅衣裳,人已远矣。
那人笑叹,亮刀对月,瞧那韧上血色,很是诱人。
尉迟天,林昭,将废之子,翻不出何波浪。
林昭见其人未有追来之意,几步辄住,倚墙而歇,咬牙扯衣襟包扎伤口止血,回神早已满头大汗,那人韧间断断少不了细勾,辗转间疼痛欲裂,张皇逃离见怕是少不了勾一片血肉。
林昭龇牙,粗喘大气,晃身间倚墙而跌,昏昏沉沉。
模糊间忽而眼现一抹白影,翩然而前,只听来人不屑一啧,他以昏去。
尉迟天不知所言,他未曾见过不可一世的男人露此般不堪之态,轻咬牙,连叹将其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