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金坚(2 / 2)
捧了那小帽子往五皇子的头上比着,孟昭仪欢喜的神情溢于言表:“大小正合适,眼看着要进八月,这帽子一早一晚如今就能用上,姐姐的手艺当真令人喜欢。”
将箱子一翻到底,见全是新制的东西,孟昭仪晓得徐昭仪是怕自己多心,没有搁一件阿萱的旧衣。
她反而故意开口讨要:“姐姐下次过来,记得带几件阿萱的旧衣。都说小孩子拾着穿衣更好养活,妹妹往日不信,如今也要迷信一回。”
做了母亲的孟昭仪显得比往日话多,句句都在孩子身上打着转。徐昭仪含笑应允,生怕孟昭仪久坐伤身,悉心扶了她躺下。
经此变故,两人没有半分芥蒂,情谊反而更比金坚。
约了明日再来探看,徐昭仪临要走时,却被孟昭仪悄然唤住:“妹妹整日躺得难受,难得姐姐来一回,便再陪我说几句话吧。”
吩咐乳母抱了五皇子下去喂奶,殿内只余了姐妹二人。孟昭仪招手唤徐昭仪坐在床沿,欠起身子将唇覆在她的耳边。
“素日里瞧着郭尚宫不错,如今才晓得是薄凉小人。前几日姐姐遭难,皇后娘娘那里尚且没说什么,她反到明令司针坊停了你我姐妹二人的吉衣。”
孟昭仪如今春风得意,又是楚皇后开了金口的淑妃娘娘,身边难免多了几个想表现的人物。
前番徐昭仪冤屈未解,自然没有人敢守着她乱嚼舌根。如今楚皇后那里无罪的懿旨一下,登时便有人拿着当日郭尚宫的做泒前来邀功。
孟昭仪虽然平日里不争不抢,处处与人为善。如今有了孩子,再不似从前那般恬淡,总要将孩子好生护在身边,便格外留意宫中那些风吹草动。
见除昭仪目露不解,孟昭仪再将声音圧到极低,恨恨说道:“这贱人胆子不小,敢私底下说什么怕是你我二人份位有变的话语,当真嚣张得紧。”
“下人们乱传几句,哪里做得了数。郭尚宫有几个胆子,敢忤逆了皇后娘娘不成?”徐昭仪心间的跳动慢了半拍,却是为了安慰孟昭仪,故意轻描淡写。
孟昭仪月子里气色很好,着了件家常的淡藕色宝相花寝衣,一头浓密的长发并未挽起,只拿缎带松松一系。
如今缎带松脱,黑发从肩后倾泄直下,衬着身后朱红色花开富贵的大迎枕,越发添了些绮丽。
只怕徐昭仪不信,她急急辨道:“正是怕冤枉了她,我使刘嬷嬷暗中查访。果然是她当日说与凌司正,凌司正才给司针房下的命令。”
徐昭仪以丝帕掩唇而笑,怜爱地扶她继续躺下,嗔道:“月子里为些不相干的事情伤身,快些将养身子要紧。我如今既然平安无事,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自然有我兜着。”
孟昭仪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低低笑道:“不瞒姐姐,都说为母则刚。我这儿子来得不易,又险些赔上姐姐的清白。从前只瞧着皇后娘娘对咱们一片仁善,没有刁难之心。却难保底下人绵里藏针,从今往后再不能如从前那般对诸事不闻不问了。”
“故我所愿”,想起阿萱险些遭人暗算,徐昭仪的神情也郑重起来,向孟昭仪承诺道:“你只管好生养着,我去查一查当日的来龙去脉。”
孟昭仪却又牵住了她的衣角,将声音压得更低:“这桩无头案匆匆而结,一切罪过都推到死去的杜侧妃身上,只说她因妒生恨。姐姐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