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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尝试过,可几个月来除了让喜儿长个十几公斤外,并没有得到明显成效。玉莹之后也就认命,不再继续操这个心,而是如曲寒方所说,顺其自然。
而元氏从冬日起就似乎犯了重病,不能起身了。可元氏还是超出了曲寒方的预期值,不仅撑过三个月,都快撑过大半年,直到这酷暑来临前,终于是撑不住了。那时是六月初的时候,元氏猛然有一日突发哮喘,呼吸梗着喉咙里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待发现她的时候,没想到人已经去了。元氏的尸身是宝芯最先发觉的,宝芯发现没有立即就把喜儿叫过来,也没去通知沈夙媛,直接就叫来林嬷嬷,私底下派了几个人把人好好地装扮一番,随后让元氏以最好的姿态办了一场足面的丧礼,就算是了却她的一生。
而元氏的去世对于喜儿而言,并不像大家想象中那般悲恸不能自已。相反,喜儿很镇静,她就跪在元氏的床头前,絮絮地极为小声地说了好一会儿话后,宝芯拍着喜儿的肩膀,林嬷嬷吩咐人把人好好抬出去火化,随后把拾捡出来的骨灰装在精心制造的盒子里,由林嬷嬷亲手交由喜儿。或许这对喜儿来说,是必须要经历的一次成长罢……这位被掩藏起来的公主,终是要认清这是世间的残酷,即便元氏希望她一直都这样天真无暇,但在林嬷嬷看来,这却是人一生中必要的过程。
除了元氏的去世和一如既往的养胎的生活,基本上日子还是算太平,而沈廉从那日过来后就没有再来,只固定一封书信给她报平安。沈夙媛表面上看似平静无事,其实她的内心却始终是惦念着这件事的进程,每次沈廉的书信都能给她一丝安心,可沈夙媛是知道的,这件事早晚有一天是要爆发的,而不管这一天是何时,沈夙媛目前只想要安心把孩子给生下来,其余的事,她暂时不打算去费力费神。而且沈夙媛隐隐有感觉,一旦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后确定是男胎,恐怕这看似平静的湖泊表面很快会起异动。
七月初,算日子,当是这几日的事了,沈夙媛身边侍候的人与日俱增,大家都在等待着这位天下最尊贵的皇贵妃生下她的第一胎,并殷切渴盼能诞下一名男胎,为皇室延续香火。而这位男胎,极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储殿下。
作为当事者的沈夙媛倒是显得极为平静随意,即便是临产期仍是十分地悠闲,简单的用过午膳后,朱炎又带着人驾临敬央宫。
最近朱炎明显要比前段日子表情紧张许多,毕竟按照几位太医齐齐断言,皇贵妃的产期就是这几日了,朱炎怎能不担心?他是听过的,女人生孩子格外的痛苦,朱炎从来不舍得沈夙媛受一丁点苦头,这一年来他这样悉心照顾着,整日瞧着,便最是喜欢她妩媚娇软的模样,他就喜欢将她宠成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而这一天他是想过的,就是因为想过,才更替她感到焦虑不安。
朱炎怎么都不能忘记……当初他的母后就是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落下病根,即使后来张氏从中做了手脚使睿德皇后的身子败坏而无法恢复,可刚刚诞下朱炎的时候,睿德皇后的身子确实非常虚弱,靠药物调理才逐渐好过来。而朱炎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沈夙媛的病态,他看到她生病,心就和被什么揪起来般,生生地发疼。前个月前,她还在为睿德皇后的事情忙的后脚不沾地的时候,直到最终昏倒在他怀里,朱炎就发誓,绝对不能让他心爱的女人再受一点苦!
他瞧着用过膳食后女人闭着眼安静的容颜,心里头的情绪复杂充盈,他的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身子尽量全部都靠向自己,他和她就这样相依相靠,两个人没有说什么话,气氛格外静谧,可从他们的身影看去,就像是交颈的鸳鸯般,让人艳羡不已。
不知过去多久,怀里的人忽然动了动,朱炎还道是怀里的人睡醒了,立马低下头来看她,不曾想却见到她一脸煞白的面庞,整个心霎时提起来,唇瓣颤颤嗦嗦地张嘴:“怎么了,媛媛……”
她艰难地喘了一口气,轻声道:“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