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仁义化前嫌(2 / 2)
詹琪听罢,自是省的,也不多言。只听项几又对詹琪言道,“方才我等已将历来渊源讲述已过,只是还未领教兄台贵姓,师从何门。”
詹琪略一犹豫,心中暗想,离山之时月王并未交代保守门户机密,想来是可以对外言讲,我只不言明西泠阁所在也就是了。想至此处,随即答道,“我本是只手独擎天詹璇詹孔玑他老人家之不孝子,十岁之年即逢家门惨祸,幸有前辈高人解救,方可入得西泠阁中习学文武,如今既是下山历练。”
听得眼前这少年竟是只手独擎天詹璇之子,二人更是由衷感戴。想来詹璇之名在天下武林亦是有口皆碑,其人不单武艺高强,可谓当今武林十大高手之列,且为人谦和,乐善好施。刘项今日识得詹氏后人自是十分欣喜。不由言道,“我等痴长几岁,高攀一步,称你一声小兄弟,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詹琪向来为人谦恭,且面前二人虽一人稳重,一人暴躁,但俱都不失君子之态,虽互有争斗,也是为人所迫。是以听二人如是言说,亦是心下赞同,是故言道,“如此甚好,刘兄,项兄过谦了,同为江湖人士,自当兄弟相称。”
刘川继续言道,“既已称兄道弟,为兄也就交浅言深了。詹大侠当年**之间满门尽灭,我等虽地处偏鄙,却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兄弟对此家门之仇可有何眉目。”
“当年我仅十岁小童,如非前辈高人搭救,想必已是长眠是处。其后多年一直在西泠阁中习学文武,亦为得知丝毫消息。想来果真惭愧得紧,家门大仇竟是毫无头绪可言。”詹琪此刻竟被这几句言语勾起伤怀,不由语声也低落了几分。
刘项二人听得此处,亦知撩动詹琪伤心之处,是以安慰几句,即转过话题,“兄弟切莫伤怀,我等虽是不才,然与你一见投缘,自今而后自会留意打听此中讯息,一待有信,即可只会兄弟便了。我二人刚听得兄弟武艺传自西泠阁,看你武艺出众的紧,为何这门派我二人从未听说过。”
詹琪听两人劝慰,亦是稍稍放下伤怀,料想这仇是必报的,也就不必急在一时。又听二人讯的西泠阁之事,自己自是不可和盘托出,之间其中无关紧要之处点破一二而已。只是将西王母养气幽天,飞升时流传玄剑之事匆匆道过。
詹琪突的转身,双手十指连弹,又将黑衣人合谷、幽门、曲池几处穴道封闭,遂于刘项二人商议,“如二兄确知此二人并无同行之人在左近,我等且将他二人送至某处关押起来,待天明再行讯问,不知二兄意下如何。且不必忧他逃脱,小弟又封他二人三处穴道,料想三个时辰之内休想言动。”
刘项二人见此事还应暂且守密,不宜宣扬,是以两人各自托起一名黑衣人向正堂行去。原只这两名黑衣人在祝融村留守,亦不必虑得还有后援,仅是将二人置于正堂东侧暗间之内,随即转身行入正堂。
詹琪见已安顿好两名黑衣人,三人重回正堂,继续叙话。詹琪本意既已制住这挑拨离间,威逼利诱之黑衣人,又有此刻共同御敌之同仇敌忾,如能此刻化解两家仇怨,也不枉我当初立志行道江湖之愿。是以言道,“两位兄长既已擒住强敌,今后不妨停止厮杀,且那祖上之恩怨情仇亦是千年之事,何必挂怀于心。且且擒住此二人,未必就可风平浪静,那幕后势力既已相中此间安插眼线,自是不会善罢甘休,此刻正需二兄同心协力,共襄盛举。”
刘项二人本已对祖上之仇不再挂怀,只是碍了黑衣人严命方是不得不如此。詹琪既已擒了二人,且待明日讯清问明,两家自是尽弃前嫌。二人不由对望一眼,双双拱手向詹琪施礼。口中言道,“既是不再受着黑衣人胁迫,又有詹兄从中调和,我等必当尽弃前嫌,待詹兄雪耻家门之祸,我二人自当鞍前马后,随兄差遣。”
一语言毕,两人竟是互施一礼。詹琪见状,极是欢喜,想自己出得山来,时日无多,不仅化解了一场经年纠葛,还擒得两名与当初使用相同暗器之黑衣人,料想明日之问或可得出些许端倪。且又得刘项二人慨允,日后西泠一派现身江湖又多一助益。
“詹兄且在此间休息,明晨我等再来问这两名黑衣人,詹兄、项兄意下如何。”此刻刘川已称呼项几为项兄,可见二人坦诚相交之心已坚。詹琪点头应允,项几亦点头称可,随即向二人微一颔首,行出正堂,向自己家门行去。刘川也引着詹琪至客房小憩。
次日清晨,詹琪梳洗已毕,行至正堂,只见刘项二人已在此等候。
“两位兄弟,我已命家人备好菊花白芷汤,二兄慢饮,饮毕我等即去询问那黑衣人。”刘川极是热情,想来化解两家恩怨,又制住掣肘多年,来历不明之黑衣人,心下自是高兴。
詹琪听得这菊花白芷汤之名,不由忆起神农本草经中一则方剂。其中言明取葱蒜研磨,加水煮沸,后加之东海雏菊与西宁白芷和之煎煮,去除渣滓,饮服余汁,功可分气里息。想至此处,不由端起茶盏,慢啜了一口,其味苦中回甘,另有一番滋味。
三人饮罢菊花白芷汤,一并向西侧暗间行来。两名黑衣人仍是如昨夜一般卧在原处,詹琪行进,左掌一挥,劲力将两名黑衣人侧翻过来,方才使得他二人脸面向上,这一掌之力翻动二人身形,已将风帽相侯兜去,露出两人面容。
只听项几看过两人面容,不由大惊失色,不仅叫道,“原来是此二人,这多年来,我却始终未曾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