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1 / 2）

一九七三年，首都。

“二丫，那死丫头还没有起来吗。”一个手里还拿着水瓢的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进到小屋里来。

小小的屋里密密的放置了三张床，还另外放上了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将原本就比较狭小的空间更是挤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最靠近门的那张小床上躺着一个身形瘦弱脸色蜡黄的小姑娘，时不时微弱的呼吸声证明她还活着。

“妈，三妹还没有起呢，她怎么这么能睡啊，连小妹都知道早起帮妈妈择菜，就三妹，太阳都升起来了还在睡，而且她还打呼噜，这样让我怎么学习啊。”同屋里坐在门边放置的书桌前的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十分不满，生气的一把将笔摔在桌子上，将里面的铅芯都甩断了，黑黑小小的铅芯掉在地上，在地板上砸出一抹黑痕，十分显眼。

女人本就十分生气，听到女孩的话就更加生气了，她上前一步将笔芯踩成了黑色粉末，蒲扇大有着经年劳作的掌纹的粗糙大手一把打在小姑娘蜡黄的小脸上。

她被打的地方迅速肿起，黑色淤青中已经泛出红丝，似乎再有任何一点触碰就会留血。

昏睡中的小姑娘被打醒，她睁开眼睛，一双极为漂亮清明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女人，她用手臂撑着床坐起身，感觉嗓子里就像有异物一样，狠狠咳嗽了两声。女人被这眼神震慑，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又似乎想起来什么，又向前一步，眼神更加凶狠，似乎已经被激怒了。“死丫头，还敢瞪我，你个赔钱货。”

女人的下一巴掌呼啸而至，女孩反应极快的一把握住，见女孩竟然敢反抗她，如同泼妇一样凶狠道，“臭丫头，敢拦我。”手上一用力，女孩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再加上高烧导致全身无力怎能敌得过常年劳作的妇女，伤痕累累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女人的巴掌重重的打在女孩的脸上。

“吭，”女孩闷哼出声，瘦弱的身躯直接被打得翻了一下，再次的受伤让女孩的嘴角流出鲜血。

她沉默的低着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嘴角，将鲜血一一拂去，额前长长的杂乱而又枯黄的碎发遮住了女孩狠厉的目光，另一只手藏在又薄又小的被子里面紧握成拳。

“我问你话呢，懒骨头，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怎么，还想老娘伺候您起来不成。”

“妈，这都新时代了，不搞这封建糟粕了，也不知三妹是不是跟奶奶学的，养了一身的小姐病，连名字都那么文艺。”二丫十分嫉妒，全家上下的姐妹都叫什么大丫二丫，就三妹，叫什么姜云瑶。

女人一听，更生气了，她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就这还大家小姐呢，我呸，就一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死丫头，快给我起来去洗衣服，衣服没洗完你一口饭也别想吃。”她说完就想过去将坐在床上的女孩拖下来。

她的手刚要抓住女孩纤细的手腕时，女孩突然大声咳嗽起来，比之前还厉害，额上有着细细密密的汗，小脸涨红，看起来真要把肺都给咳出来，这架势将女人镇住了，不敢前进一步。

“妈，”女孩咳了一会抬起头来期期艾艾的看着女人，“妈，我好难受，你说我是不是，是不是”女孩蜷起身，手捂住胸口又剧烈咳嗽了一阵，“我是不是得了肺结核啊，妈，我是不是治不好了，妈，你救救我，”女孩试图拉住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