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决裂(1 / 2)
百盛一楼A区整个儿腾了出来,最中间搭了座简易舞台,背景板设计得很简约,正中是硕大的橙丝带,然后六个大字“领养代替购买”,四周以彩灯串和涂鸦做装饰,右下方用小字写着主办方。
舞台下面是活动介绍,动物保护协会和各爱心社的员工分发各种宣传材料,再过去是好几排笼子,左边是猫,右边是狗,都打理得干干净净。
有两只纯白色博美头上系着粉色蝴蝶结,每每有人靠近,都会凑上前“唔唔”低叫,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得人心里酸酸软软的。
这些猫狗大都是被遗弃的,有的是因为生病,主人不肯花钱医治,有的是因为主人搬家没法带走,还有些是因为主人喜新厌旧有了新宠,或者干脆嫌麻烦,不喜欢养了。
所以它们或多或少会惧怕人,不敢跟人亲近。
经过志愿者们的细心照料,有些已经重建了对人类的信任。但这种信任很脆弱,倘或再一次被抛弃,很可能就会造成长久的心理影响。
秦笑和杨夕宁虽然对软萌的小博美毫无抵抗力,可考虑到自身条件,住在宿舍里实在没办法很好地照顾它们,只能忍痛放弃。
鸿蒙乐队排在第五个出场,趁着前面几个节目表演之时,杨夕宁找个角落飞快地化了妆。
仍是烟熏妆加烈焰红唇,身上穿件林文柏的牛仔外套。
他们还没来得及买演出服,只能将就穿自己的衣服。杨夕宁两件牛仔上衣都是修身的可爱款,林文柏嫌弃太规矩,把自己一件肩头镶铆钉的外套借给她。他一米八多的个子,外套穿在杨夕宁身上既大又肥,那股子叛逆与野性一下子凸显出来。
杨夕宁在头上系条丝巾,做了个夸张的造型。
前面几个都是儿童节目,已经稀稀拉拉地拢了一些人来围观,轮到鸿蒙乐队出场,李谦来了一段架子鼓solo,立刻把现场点燃了。
连那些志愿者也放下手头的工作,不停地看过来。
这是他们周四做出的决定。
因为架子鼓表演性和煽动性非常强,先把人吸引过来再说。
短暂的solo之后,林文柏拨动琴弦定下《鸿蒙》的主调,杨夕宁随着拍子一边摇摆一边喊道:“大家好,我们是师大鸿蒙乐队。”
第一首歌是《鸿蒙》。
改版后的曲谱少了激昂而多了缠绵,杨夕宁演绎得恰到好处,待到最后一句歌词唱完,伴随着乐曲,深情道:“上古时候,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从此有了人和动物,一直同处了数千年。宠物像朋友一样,陪伴我们,带给我们欢乐和心灵的慰籍,请珍视关爱它们。”
她专业是主持,这几句话说得真挚感人,赢得无数掌声。
紧接着,声调一转,狂野地喊道:“接下来,爱什么稀罕,送给你们。”
退到旁边,把舞台中央让给林文柏跟秦笑。
林文柏天生属于舞台,几个撩拨的眼神,几个不羁的动作,引得台下女孩子们尖叫连连。秦笑也不差,她特意卷了一头大波浪,身体摇摆时,那头卷发随着飞舞,野性十足。
两首歌唱完,舞台周围已经挤得水泄不通。
杨夕宁朝观众鞠个躬,笑道:“我们是鸿蒙乐队,请大家记住,关爱动物,用领养代替购买,谢谢!”
大家陆续把乐器搬下台各自装进琴盒。别人的都好说,就属李谦的架子鼓最麻烦,五个鼓四个镲都要拆卸。
其余人都围上去帮忙。
杨夕宁扯下头巾,拿了张洁面纸在旁边卸妆,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杨夕宁,杨夕宁。”
回头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王艺诺。
她穿了件志愿者的黄背心,大步冲过来,“刚才在台上就看着像你,没敢认。你唱歌唱得太好了。”
“是吧,我也觉得相当不错,”杨夕宁大言不惭地说:“你来做志愿者?”
“我是我们学校爱心社的。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很久没见了,最近怎么样,应该挺好吧,看气色就知道,满脸红光。”
杨夕宁故作鄙夷地说:“我去!脸上擦了两遍粉底再加腮红,你怎么看出气色来的?虚伪!”
王艺诺“哈哈”笑,“我透视眼不行,你们现在要回学校吗?”
“想逛一会儿再回,你呢,要到几点?”
“六点结束,”王艺诺看眼手机,“还有两个半小时。”
正说着话,李谦过来嚷嚷,“夕宁,说好了哈,我请你吃披萨,你帮我看着鼓。我们这就走,东西都在这边了。”
“哎哎,”秦笑拦住他,“我们只说帮你,那两人不管。林文柏,你给啥好处?”
“给你个盖帽儿,”林文柏大手朝秦笑盖过来,秦笑忙躲到杨夕宁身后,“给我们买奶茶,要不把你琴扔了。”
林文柏比个“ok”,和李谦他们晃晃悠悠地走了。
秦笑看着一堆琴包问杨夕宁,“要不咱俩轮流去逛?”
王艺诺笑道:“那边桌子底下都空的,要不把琴放里面,我帮你们看着。”
秦笑眸光一亮。
桌子上面摆着活动的宣传页,底下被红色桌布挡着,正好形成个安全空间。
三人把琴都塞进去。
杨夕宁搂一下王艺诺肩膀,“我们去了哈,待会儿分你一杯奶茶。”朝她挥挥手,跟秦笑上了扶梯。
一路逛过去,倒是有两家卖皮衣的店,但动辄好几千,上万块钱,他们根本承受不了,又到四楼的运动专区看。
两人同时看中了一款外套。
黑色仿皮材质,粗犷的金属拉链,肩头镶铆钉,衣襟缀着饰带,那股子嚣张与躁动透过低调的黑,毫无掩饰地散发出来。
价钱也可以,488一件。
秦笑穿上,对着镜子看了好半天,“袖子太长了,弹琴不方便……老板,有没有小一码的?”
老板笑着回答,“美女,这就是中码,还有更大的。这种款式大点小点无所谓,你穿蛮好看,非常有气质。”
秦笑脱下来递给杨夕宁,“宁宁你试一下,我看旁边那件撞色夹克也不错。”
两人来来回回试了大半天,杨夕宁还是要了最先看中的仿皮外套,秦笑则选定一件亮黄色夹克和黑色皮裤。
结账时,秦笑却又让老板拿了件大号的仿皮外套。
杨夕宁不解地看着她。
秦笑解释,“我给翔天买一件,他家里条件不太好。其实按翔天的成绩考金城音乐大学也没问题,那边花费多而且离家远,所以他才上了师大。”
杨夕宁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没看出来,他也没提过。”
“他谁都没说,我知道是因为以前我们都去邻省艺考,他爸爸在考场外面出了车祸,住了挺长时间医院。去年我问过一句,他说他爸卧床,他妈辞职在家照顾……本来乐队是周六、周日排练,他周日全天都在一个儿童培训机构教双排键,就改在周四晚上了。文柏想接商演,也有这个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