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两支舞(三)(1 / 2)
当海涅的血液沾染在他的手掌时,伊恩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从那血液之中,他感受到一种无法抵抗的,高位血族的威压。
“我会站在这里让你杀吗?”眼前的人拧住他那一只手,硬生生地将它从伊恩的手臂上撕下,“你觉得可能吗?”
“哦,不对。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可你没有把握住。”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海涅的声音。
没有清冷,也没有淡然,那是轻佻的,上扬的尾调。
“我等的人已经来了。”
黑雾重新组合,出现在了伊恩的身后。
“就不需要手下留情了。”他笑着说话的语调十分悦耳,完全不像他凌厉的动作。
此刻,“海涅”的眼睛已经变成恢复了完全的血红,他笑着,獠牙从唇下探出。
“你说,一位子爵的血液,能不能弥补这些年他节食带给我的伤害呢?”金根本不等伊恩回答,他也没打算得到他的回答。
随意的将撕下的手臂丢弃在地上,金噙着一抹笑容,咬上了伊恩的脖颈。
獠牙刺入颈动脉,中空的牙齿开始不断吸附着周围的鲜血。
伊恩想要反抗,却被金又一次洞穿胸膛,握住了心脏。
他也没有立即捏碎那颗早已经停止的心脏。
伊恩更加惊恐,他隐约猜测,这可不是什么手下留情,卡塞尔只是单纯的想吸干他的鲜血。
体内的血液像是受到召唤一样,通过刺入动脉的牙齿涌入金的身体,嗅到熟悉的气味时,享受猎物的金松开了对伊恩的钳制。
失血过多的伊恩跌在地上,修复的速度也远没有巅峰时迅速。
元庆进入庭院,就看到倒在地上的伊恩和他身边的那道身影,与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画面不一样的是,看起来更加不堪的不是长亲,而是地上那个失去了双臂,胸口留在一个大窟窿的伊恩·米切尔。
金用手背擦去唇角残留的血液,他缓缓地转过身,用不太熟悉的鲜卑语喊出一个名字。
“阿庆。”
元庆怔了一下,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呼唤她姓名的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是每一天晚上,她从那具棺材起来时候都会听到的声音,只是每一次都恰巧被她忽视,被她忘记了。
“怎么?”金看着站在原地的元庆,眼角的笑容更加柔和,与猎杀伊恩时,完全不是一个样子,“忘记我了吗?”
——海涅只是个卑贱的小偷。
“海涅只是个卑贱的小偷。”元庆嘴唇蠕动。
——我才是你的长亲。
“我才是你的长亲。”
——阿庆,你看这多漂亮啊。
——如果是白昼,会不会更加美丽啊?
——阿庆,与我共享这永生的,快乐。
——好。
“金。”元庆近乎虚脱的念出这个名字。
海涅这么会在危险的时候向她求助,只有那个,那个坏心思的家伙,才会故意装作身陷危险,再向她求救。
“嗯。”金绽放出笑容,尖锐的獠牙已经变为尖尖的虎牙,乖巧的藏在殷红的嘴唇下。
“真乖。”金闪身向前,从一片黑雾之中走出,将元庆拥入怀抱,“虽然晚了一些,但好在没有其他的变故。”
他的鲜卑语发音很奇怪,但比起汉语,这是元庆更加熟悉的语言,也更加的亲切。
元庆仍由金抱着她。
“怎么不说话?”金故意在元庆的后颈吹一口气,元庆缩了缩脖子,但没有太大的反应。
金皱起眉头:“阿庆?”
“发生了什么?”元庆抬起头,木然地看着金,“我记得沙漠,记得戈壁,记得一个梦境,记得棺材,还有什么?”
元庆推开金:“发生了什么?”
“什么发生了什么?”金唇角含着笑意,“那你记不记得,我问过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体会永生的快乐,你答应了我。”
“初拥失败了,我死了。”元庆抬起头,“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金的表情空了一瞬,左顾右盼的看起四周来。
他的视线落在了阴影帷幕外的管家莫尔身上。
拥有他的力量的元庆可以直接走入阴影帷幕,但体内流淌着伊丽莎白·卡塞尔血液的莫尔·格兰特不行,他的“长亲”死去了,无法支撑他继续使用高阶血族的能力。
“阿庆,你看老莫尔,他一个人站在外面多可怜啊。”金转移话题,“我们出去,怎么样?”
元庆无视了金的话。
她昂起头,对上那含着笑的红色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金还是笑着左顾右盼,这一次他问元庆:“你看,我们要不要杀死那个——嗳?”
“他跑了,阿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