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大喜之日(1 / 2)
萧劲早该想到,等他的性命无虞了,等贺景年遭人暗害的事情讲明了,他就该交代自个儿闹了这一出的缘由了。
实际上,早在第二回入宫之前他便想好了,既然事后必定要面对贺千妍的诘问,那么他就必须要拟好应对之策,那就是……耍无赖!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嫁给那个李慕则呗。”
“为什么?”
“因为我看他不顺眼呗。”
“为什……你,你跟慕则无冤无仇,他哪里招你惹你了?!”
“反正就是看着不顺眼。”
趴在床上的男人做了个不伦不类的耸肩动作,站在床边的女子则被他气得快要两眼一翻。
“就算你看他不顺眼,你有必要为此冒着杀头的风险,去诓骗太后吗?!”
眼瞅着贺千妍又气又急的模样,萧劲总算是稍稍收敛了那副厚颜无耻的姿态,尴尬地抿了抿唇。
“我不是说了嘛……用了这种法子,是我欠考虑了。”
“欠考虑?你那是‘欠考虑’吗?完全是莫名其妙!”
贺千妍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简直就要憋出口血来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害你替我担心了。”
“谁替你担心了?!我是怕你死了,就没人替我爹看病了!”
跟前的女子气鼓鼓的,瞪着一双杏眼居高临下,可萧劲歪着头仰视着她的怒容,却冷不防咧嘴笑了。
他明白,她说的后半句话不假,但他也相信,她是的的确确忧心过他的生死。
因为,她就是这么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
萧劲兀自笑得欢快之际,贺千妍已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可惜,才旋过身子迈出半步,她就记起自己手里还握着某样东西,是以,她不得不回过身去,弯腰将萧劲前几日交托与她的碎玉搁在了床上。
“物归原主,告辞!”说罢,她就气呼呼地走了。
萧劲目送其大步离去的背影,抽出手拿起他贴身携带十几年的玉佩,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一分一分地淡去。
在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里,萧劲几乎都安安分分地在客房里躺着——不,是趴着,享受着难得的被人伺候的日子。幸亏贺景年的身子已经好了过半,而贺府也多了贺千妍这个知晓内情的同伴,因此,有伤在身的萧劲得以不必再回回上山去采药,而是仔细地列出了替贺景年治病、解毒所需要的药材,让贺千妍在府里寻个可信的人,到医馆去采买或者托懂行的人去替他们采摘。
但是,贺千妍不放心别人,每回都亲自领着绿袖去弄药,回来后还嘱托绿袖按照萧劲教她的法子熬药。萧劲见她如此谨慎,就知道她心里其实是舍不得她爹的。
唉……这子女同父母之间的心结,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的。待到这场风波真正平息之后,希望她能够自己察觉到自己的真心吧。
这么想着,渐渐恢复了七八成的萧劲干脆利落地收拾了行囊,于四月下旬的这一天拜别了贺府。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那些关心其动向的人耳中,也顺道被许多看热闹的人给知道了。于是,各种各样的说法纷至沓来:有的说,他一个江湖郎中癞蛤(和谐)蟆想吃天鹅肉,被太后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总算是认清了自个儿的身份,提着他的小命逃跑了;有的说,功名利禄,香车美人,谁不喜欢,这姓萧的也没错,不过就是运气差了点,胆子小了点,这才最终错失了良机;也有的说,贺家人是厚道的,对于心怀不轨之人,非但不予计较,还赏了他一大笔银子作为诊金,他也算是赚了的。
耳闻了这形形色(和谐)色的说辞,业已离开贺府的萧劲先是惊讶不已,后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