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杀意暗生(1 / 2)
贺千妍被连忱白叫去?商议回国事宜了。
谈话被中途打断,萧劲却千载难逢地觉得,连忱白真是难得干了一件好事。
他可?以不用欺她瞒她、不用避重就?轻了——至于?今后她若又问?起?……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算,萧劲却没有等来即刻启程的消息,原因在于?,连忱白似乎正谋划着什么。
“不是说要早点赶回去?吗?”萧劲问?贺千妍。
“确切而言,是得赶巧不赶早。”女子若有所思地作答,一双眼忽而看向男子写满不解的面孔,欲言又止。
萧劲很?快瞧出了她的异常,定下神来问?她怎么了。可?贺千妍却只?垂下眼帘摇了摇头,不肯多说半句。
“但是,我们以什么理由留在乌濛呢?”直到对方认认真真地提出这一疑问?,她才禁不住心头一紧。
诚然,一方面,北国的二皇子表面上看起?来同他们交好,又是赠金银财宝又是赐亲笔题字的,但实际上谁又知道,他心里的疙瘩有否当真摘除呢?另一方面,他们远道而来,本就?不是为吃喝玩乐,而是身负皇命前来和亲的,现在和亲的对象一命呜呼了,老皇帝不可?能接收原定给儿子的侧室,将来的新皇帝更不可?能把贺千妍这个知情者留下来给自个儿添堵,她这和亲公主没了用武之地,还不赶紧的,占了便宜就?走?难道还要觍着脸留在皇城,恭贺新帝荣登九五吗?
实际上,连忱白还真是这么想的——既然不好提早回去?,又不可?故意?在半路上磨蹭得太明显,那就?只?剩下一个理由,能助他们光明正大地拖延时?间了。
所以……
“萧公子既然同二皇子是故人,不如就?以这身份留下来观礼,顺带也让公主同本王一道开开眼界,如何??”
萧劲觉着这个闲郡王脸皮还挺厚的——只?不过?,他是从?何?得知自己与二皇子之间的故事的?
萧劲当然相?信,不是贺千妍漏的口风,她并非那种会把秘密往外捅的长舌妇。更何?况,早在那一夜他与她侥幸逃脱一死之后,连忱白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想来,定是郝思欢在言谈间透露了些许,才叫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瞧出了端倪。如若不然,后来他又怎会暗中派人盯梢自己,就?等着自己去?王府找二皇子表明身份呢?
眼下,这家伙显然又想借用这层关系从?中获利了。
真是……不要脸。
物尽其用的闲郡王才不管萧劲正用怎样鄙夷的目光打量他——为了达到最终的目的,他本就?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萧公子若是不愿跑这一趟,那公主的复仇大计恐将受到严重的影响。”是以,他毫不犹豫地追加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番提醒,直截了当地戳中了萧劲的软肋。
“这影响,是郡王没算准时?间造成的吧?”被戳了心窝子的男子不甘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就?算不为自己,他也要为了贺千妍,咬牙切齿地损上一句。
“确实是本王失算。”奈何?对方闻言并不争辩,反倒猝不及防地放下了身段,以少有的低姿态向他拱手作揖,“还请萧公子出力挽回。”
萧劲抽了抽眉角,甩手跑了。
两日后,北国新一任太子宴请大华公主一行的请帖,忽然就?送到了女子等人落脚的别院里。
萧劲觉得,打自个儿记事以来,他的脸皮就?没这么厚过?,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登门求人。不过?,既是为了她……便也值了。
这天,已入五月,艳阳高照,蝉鸣嘒嘒,北国上下一片欢腾,都在庆祝新一代仁君的诞生?。贺千妍作为友好国的公主,应邀留于?皇城,共享盛宴,也算是头一回见到了那位差点就?要她老命的乌濛二皇子。见弱冠之年的男子器宇轩昂、眉目和善,她不免感慨,要是对方不曾过?河拆桥,兴许她还真会被他这和颜悦色的外表给骗了去?。
话虽如此?,人家到底还是放了她一马,就?光看在这份上,轮到她这个大华使者起?身朝贺的时?候,她还是彬彬有礼地说了些吉祥话,不卑不亢地向座上之人敬了酒。
昔日的二皇子——如今的北国新帝饶有兴致地端详了她一会儿,仿佛之前他从?未下令取她性命,而后就?噙着温文尔雅的笑意?,望向了她身后的萧劲。
不得不承认,这位和亲公主确实是个端庄大方、举止得体的美人,要说昔时?恩人的儿子对她心生?爱慕继而两次为她出面,倒也全然说得过?去?。
罢,尽管有些风险,但他们终究是握有彼此?的把柄,对方应该不会愚蠢到害人害己。
就?这样,一场规模极大的宫宴在一派祥和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几天后,恰逢五月初十,连忱白算准了日子,将动身回国的时?间定在了这天一早。北国新君才方登基,自是朝内朝外忙活着,没空来送贺千妍这个友国公主。不过?,礼数上的事情一点儿也不能少,他还是遣了个郡王领着几个臣子前来相?送,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是日,送亲的队伍拖着几大箱绫罗绸缎、玉石宝器,扛着那块极具象征意?义的御赐牌匾,从?哪儿来往哪儿去?了。当然,回时?不比来时?赶,更不似两个多月前那般忧心忡忡,一路上,连忱白同萧劲的心里都轻快了许多,倒是照旧坐在马车里的贺千妍,因为惦记着一件事,几次想找萧劲求证,可?一想到前些时?日他老躲着她,便也不能不压下那股欲念。
实际上,即便不问?,她也该明白了——若非萧劲借着他那层身份从?中斡旋,他们怕也没那么顺利就?能在北国逗留至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