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溪云初起日沉阁(1 / 2)
“使不得使不得!”金镶玉连连摆手,神色大惊的道,“表兄,万万不可啊!”
固宁轻抿口茶水,垂着眼淡淡的道,“与本殿成亲,有何不可?”
金镶玉一脸的你莫不是疯了罢的表情,摸着鼻尖心有余悸的道,“表兄,你实话跟元宝说,你是不是看上本公子的钱财了?”
固宁:“......”
“大祁京都上下,是个人都知道,这京都最富有的人莫过于本少爷是也,表兄你突然来这么一遭,倘若不是看上本公子的钱财了,那莫不是......”
金镶玉脸色一时间风云变幻,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惨白惨白的嚎道,“表兄!”
固宁手指一抖,茶水溢出杯面,阿魏连忙将水渍拭去。
金镶玉已经顾不得茶水有没有溅出了,他着急忙慌的抓着固宁的手道,“表兄,是不是我们金家最近吃进嘴的好处太多了?所以上面那位实在看不惯,现在要办我们了?我我我可以让我爹往外吐的!”
“......”固宁以手扶额,十分头疼,这都是哪跟哪啊,他耐下脾气,长叹了口气,耐心的道,“金元宝,闲暇时少逗弄会儿鹦鹉,去太医院勤跑几趟也未尝是个坏事。”
金镶玉:“......”
金镶玉翻个白眼,嘟嘟囔囔的道,“固檀卿,别以为你是我表兄,你就可以骂我傻!本公子才不傻嘞!”
固宁心累,“罢了,方才只是一时兴起,你便当做没听到罢。”
左右他话方出口就后悔了,以元宝那叽叽喳喳的个性,倘若真就是与他成亲了,怕是宁王府也永无宁日了。
阿魏:“......”
阿魏扭开头,觉得眼前这一幕特别让人不忍直视。
原本固宁早已准备好收到来自厉丞相的报复,但接连多日,京都都是一片风平浪静,连阿魏移植到他寝房外的梅树都再次开到正艳。
固宁索性放下了此事,每日准时的带着米粮到达悦己楼,与悦己楼的王掌柜和伙计们一起忙着给难民们煮粥盛粥分食。
许是今年寒冬时节维持的过久,许多在家憋久了的人,就愿意来悦己楼吃口茶顺带透口气,没一会儿,一阵窃窃私语就传入固宁耳中。
“听说了吗?这厉丞相的孙子仗着权势滔天,又来祁阳街强抢民女啦!”
“可真是做孽啊,也不知道这次被他盯上的是哪家的姑娘。”
“在天子脚下,就发生这种强抢民女之事,难道就没人去状告官老爷吗?”其中一个正在排队等着领取救济粥的年轻男子粗声说道。
“告官?切,一看你就不是京都本地人。”
那年轻难民低声道,“我是西疆边关来的。”
“那你不知道就对了!这厉昂啊,在京都狐假虎威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从他姑母得势晋升皇贵妃、二皇子始成为太子以来,哪个官老爷敢得罪他,除非是不想在京城混了!”
“谁说没有人敢得罪他的?你看那不就有一个嘛?”另一人胳膊肘怼怼说话的人,就见说话的人顿时瞪圆了一双眼睛,拍着大腿道,“欸这是哪里来的呆子剑客?咦,这呆子剑客身旁怎么还有一个黄衣女子?”
“哎呀,不好,那呆子剑客像是要拔剑了!”
“哎呀你那什么眼神,明明是那厉世子先甩鞭子抽人的!人家剑客只是拔剑自卫!”
......
固宁放下手中盛粥的碗,走到悦己楼门前,就见在悦己楼前三百多米的一家邵氏布庄前,许多人围在那里,而厉昂正甩着带有倒刺的鞭子啪啪啪的打地,一个后背背着一柄重剑的年青剑客,正手执重剑站在他对面,而他旁边则是站着一个身量高挑的黄衣女子。
那女子,看着有些面熟。
固宁细细打量片刻,陡然发现那女子竟是孔老御史的嫡亲孙女孔令柔。
也就是他的前未婚妻。
按理说,他刚刚因着悦己楼王掌柜和难民的事情,让厉昂吃了苦头,进而得罪了厉丞相,他不应该再去管这趟事,凭白多生事端。
但那女子是孔令柔,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这一世因着是他悔婚在先,让他心里总是觉得愧对于她。
而上一世也是因他悔婚,导致孔令柔被众人唾弃最终三尺白绫自缢而亡。
固宁垂眸,当年孔令柔的死,让他愧疚多年,如今一切都有转还的余地,而他也暗自发过誓,要护孔令柔今生无忧无危。
固宁抿抿唇,跟王掌柜道了一声别,带着阿魏和问荆往邵氏布庄走去。
待固宁走到跟前,就见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正趴伏在一个男人胸口上,那男人浑身遍布鞭伤,处处是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那年青剑客则是站在这一男一女身前,厉昂甩一鞭子,那年青剑客就随意的用重剑将那鞭子驳回去。
而孔令柔则是急急的摸了摸地上那男人的颈动脉,蓦地脸色惨白,朝年青剑客摇了摇头。
那女人见孔令柔摇头,猛地哭的更凄惨了,呜呜哭诉的道,“相公,是奴家害了你,倘若不是奴家被这恶霸看上,你也就不会被这恶霸害了性命!”
固宁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他叹了口气,从人群中踱步出来,朝厉昂道,“厉世子。”
厉昂一见到固宁,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他让自己在祁皇面前丢了那么大个人,甚至还被惩罚廷杖,到现在他后背遍布的都是被廷杖后留下的条条疤痕。
他自从好了后,就一直想找机会教训教训固宁,却被祖父惩罚在家闭门思过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