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二十三)(2 / 2)
鲁文安飞快的要去捂她嘴,奈何这小东西上蹿下跳的飞快,转眼就到了那猎户的马脚下,一剑过去,马背上袋子破了个长口,里头兔子死的活的噼里啪啦掉一地,少说也得十来二十只。她得意的回过头道:“我说什么来着,他们抓了一大堆,倒不许我抓。”
这下彻底犯了众怒,鲁文安上来拉着薛凌要走,嘴里好话连连仍被猎户围住不放。他虽是向来举止无状,但到底不敢真伤了人,还得劳神顾着点薛凌,恐她不知轻重。
一来而去,腰间东西就被人扯了下来。出城巡防,身上自然是有令牌的。虽然好多年没大用处,鲁文安却是对军中身份多有看中,常年挂身上。这一扯下来,便被认出是城中守将,薛凌理所当然的被提到了薛弋寒面前。
镇北将军的名头显然好用的多,赔了些钱财,那群人千恩万谢尚不足表达感激之情,将薛凌围成一朵花儿道“原是将军家的小少爷要兔子,何苦亲自去逮,在城里招呼一声,千只百只也送得来。”
前倨后恭的模样让薛凌越发气的要死,且鲁文安虽唯唯诺诺说这法是他教的,不怪薛凌,却全然不似往日生拉硬拽都要说薛凌没错,这更让她委屈的紧。红了眼眶在薛弋寒面前跳脚道:“他们抓了百十来只,却跟我说不许,你还要赔钱给他们,哪有这种道理?”
当时父子还未生分,许是还赶上了薛大将军心情好,倒没跟她说重话,只多叮嘱了几句日后不许,此事便算揭过去了。她虽是好长时间揭过不去,可惜再往原子上走,鲁文安盯的死死的,管她如何捶足顿胸,也坚决不允。日积月累,也就习惯了下来。
习惯未必是什么好事,如果没有这个习惯。她抓那俩只白兔子时,大抵费不了那么久功夫。
撇下习惯不提,年岁长些,其实是知道错在何处。猎户依仗原子上牲畜生存,自然有行猎之道,求的是代代有个活计。灌水焚烟去抓兔子,违背道义尚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在播其恶于众也。
如果不择手段可以快速得到想要的,那么,邪念恒生实属理所应当。
薛凌半跪在申屠易面前,最想问的,其实是:为何我老老实实猎兔子,到今日仍是两手空空。而世人无所不用其极,反而满载而归?
或许,往洞里灌水才是正确的方法,那些猎户装的一脸正义凛然,说不准背后干了些什么勾当,不然袋子里哪能抓到那么多兔子?
她蠢蠢欲动,要去捡当年丢地上的水囊。只要和那些人用一样的方法,整个原子上谁能比她抓的兔子多?这辈人已是自顾不暇,想什么千秋大计?因为我不肯为恶,所以要步履维艰。这种事古未闻之,今日得见。她手里拿着平意,知道自己是错的。
可是,已经不想对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