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1 / 2）
自从老督军遇刺由康梓卿掌付军之权后，底下的上将校尉对此是有诸多不满,且不说康梓卿年轻气盛,根基不牢,单论他们这些在老督军手下卖力这么久的老军官,拎出来的哪一个不都是比他强的。
可有不看好他的，也有曾受老督军恩惠而大力支持他的，两相争斗之下虽草草了事,但扔给他的烂摊子却是棘手。
由于当前局势混乱，全国上下海关管得严密，枪/支弹/药极尽缺乏，他想稳固军心就必须站出来负责这件事,若能完美处理好，既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能让那帮老狐狸无话可说。
难就难在他如何处理,康梓卿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沈邝。
半个时辰前，在他的私人酒窖里。
沈邝目的明确地提出了他的条件,他可以无偿向他提供那批军火,但是他要顾秋瑾作为帮他的报酬。
康梓卿承认，有那么一刻他很心动想答应,毕竟有了沈邝的帮忙,不费他一兵一卒就能达到目的,若放在以前他必定毫不犹豫地同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只知道自己并不愿将顾秋瑾当做自己前程的踏脚石,毕竟在他的潜意识里，顾秋瑾与高虹，不一样。
沈邝拿了他一瓶还未开封的烈酒，说让他考虑考虑便回去了。
留他一人沉思许久。
他坐在欧式真皮沙发上，一双长腿随性地搁在面前的茶几上，烦躁地一踢，顺势将那开了封的烈酒踢倒。
酒瓶沿着茶几边沿滚了一圈儿，随后被茶壶阻挡，虽免了摔碎的可能，只瓶内的烈酒涓涓流出，红色的液体将地上白色的呢绒地毯打湿，流下一圈圈清晰的污渍。
康梓卿一言不发地看着烈酒流干，眼神忽地眯起，想起了沈邝顺手拿走的那瓶未开封的烈酒……
沈邝不就是仗着她还不是自己的女人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提出那个条件吗？
如果，如果要了她，他是否会放弃……
这个念头一起便盘旋在他脑海，整个人如魔怔了一般，再加上烈酒上头，一见到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他没有问出那句话，或许顾秋瑾可以说服自己，康梓卿喜欢自己，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他不会把她送给沈邝的，然而她现在只觉得恐惧，害怕，失望交织着。
他果然还是书中那个只为了权力而活着的冷情男人康书伯！
久久得不到她的回答，康梓卿也不再坚持，低头去寻她的唇，此刻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念头在脑海中疯长。
她却撇开头去，不让他碰自己，他转而去舔她的脖子，双手在她单薄的睡衣外摸索。
顾秋瑾咬着唇，眼眶微微湿润，带着不甘。
想要将她送人现在却还这般对自己，这算什么？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她抬起双手用力一推，他一个不注意身子微仰，后退了几步，直直撞在了门框上。
她趁机系好胸前的睡衣扣子，也不顾光着的脚，头也不回地跑走了，自己的房间是不能呆了，她要去找紫婷……
不知跑了几分钟，已经到了康紫婷的房间外，察觉到后面没有人跟来，顾秋瑾才大大松了口气，依靠在柱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等呼吸平静之后，她才抹掉脸上的细汗，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敲响了康紫婷的门。
康紫婷疑惑她为什么半夜光着脚来找她，顾秋瑾只解释说自己做了噩梦，因为害怕才这般狼狈，康紫婷笑话她，让她重新去洗浴间梳洗一遍。
站在镜子前，她看了眼镜子中带着些许青色印记的锁骨，拿着香皂的手不由地用力搓揉，不知是想洗掉吻痕，还是想洗掉心中对他的执念。
直至锁骨被搓红了，那印记不明显了，顾秋瑾才释然地笑了起来，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梳洗打扮之后才相携着一起去客厅吃早点，此时康梓卿已然墨绿色军装素裹，清隽寡离的背影挺直地坐在餐桌上边看着报纸边喝粥，六姨娘则坐在一旁伺候老督军。
察觉到二人进来，蓦地抬头皆是一愣。
顾秋瑾今天穿的是不同于以往的蕾丝边素白平领的小洋装，发髻高高挽起，风姿绰约，娇俏可爱换成成熟内敛，一身枣红色半长袖的开叉旗袍，裸露着纤细的小腿，精致的琵琶盘扣从领口越过胸前向下，如一条隐形的带子，将她的曼妙身姿勾勒得玲珑有致。
顾秋瑾知道他一直在看自己，却依旧表情淡淡的，不去看他，她既做好了打算，就不会再让他随意扰乱自己的心。
六姨娘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熟络地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顾小姐今日这穿着打扮可真是漂亮，先前我就说你这是天生的衣架子，提议你穿旗袍保准好看你还不信……”
说着看向老督军：“老爷，您说好不好看？”
顾秋瑾这一身打扮老督军当真看呆了，直到六姨娘指向自己他才收敛神情，只点头道：“好看，好看……”
康紫婷在一旁邀功：“好看那是一定的，不亏我早上忙里忙外地给秋瑾打扮……说来这旗袍还是哥哥先前送我的呢，一直放在柜子里没穿，没想到穿在秋瑾身上这么好看。”
“嗯，确实好看。”一直默不作声的康梓卿接话道，只眼神一直盯着她，却失望地，从她脸上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绯色。
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顾秋瑾能察觉到老督军似有若无看自己的目光，嘴角微微勾起，不枉她一早的精心打扮，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绝不放过。
早饭才吃到一半，许伯就进来了，说是沈邝的车已经到督军府门口了，显然他是来兑现昨晚的承诺，要带她和康紫婷一同去盛达百货看新上市的珠宝了。
原来她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为了与沈邝出去，康梓卿的脸色微微暗了暗，薄唇轻抿着，没人发觉他的神色异常。
“表哥这么快就来了呀，秋瑾，咱们赶快……”康紫婷兴奋地拉着她，就准备离桌，却是听到康梓卿的呵斥。
“急急燥燥的成什么样子？吃完了饭再说。”
康紫婷向来听哥哥的话，被这么呵斥霎时就蔫了，“哦”了一声，乖乖地坐下吃饭，只眼神却瞥向顾秋瑾，暗示她加快速度……
然顾秋瑾却不为所动，毕竟昨晚沈邝再次向他提出要她的举动，居心不死，她对他就毫无半分好感，既害怕又厌恶，自然是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
最后康紫婷等不及先出去了，让她也吃快一点赶紧出来。
磨磨蹭蹭地出了客厅，她走路有些心不在焉，小高跟踩到了石子儿差点滑倒，忙扶住了柱子稳了稳身子，深吸一口气后才挺直腰走出去。
今天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有沈邝做耳目。
路才走了一半，没成想本应该去军营的康梓卿却站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
她捏了捏手心，故作镇定地走过去，路过他时他也没有喊住自己，只跟约好了一样，俩人并肩走着。
直到离督军府门口的一段距离，才听他在前头说道：“早些回来。”
她滞在原地，看着他墨绿披风下威风凛凛的高大背影，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如果，如果她晚些知道书中剧情就好了，那会儿还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柔情蜜意，而不似现在，日夜防着他对自己示好背后的企图……
大门口，沈邝已经先她们一步在外头等了，见她出来，原本含笑的眼微微一热，显然她今天的打扮很入他眼，朝她吹了声口哨，殷勤地上前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顾秋瑾点点头，又蓦地回头，看向康梓卿那已经驶离视线之内的车子，方才收回目光，低头坐上车。
……
车子开没多会儿，已到盛达百货，知有大金主沈邝过来，珠宝行的经理早已派人在外等候多时，恭恭敬敬将人邀请到珠宝柜台，展示新进的南非粉钻东洋玛瑙制成的各类新品首饰。
亮闪闪的奢侈品几欲闪瞎人眼，让人眼花缭乱，引得女人们一阵惊叹。
沈邝虚荣心甚高，大方道：“随便挑些自己喜欢的，我买单。”
“哈哈，难得表哥夸海口，今天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