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章(2 / 2)
祁沉星鼻翼微动,嗅到了随着微风传来的那缕熟悉清香,他喉结清滚,面上一派的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唐依同样的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努力让自己不要注意怀里抱着的人,开始发散思维:
原著中叶坼当上魔尊时,花落影都还没死,现在却已经GG了,而且叶坼的反常应当大部分要归咎于花落影,现在事情被提前解决……是不是说明叶坼不会黑化、不会成为boss了?
如果新魔尊boss的前提不成立,原著中的大段剧情都会作废。
唐依记得,在叶坼成为boss之后,应该还有一个终极boss,她不太确定——作者只在作话中提了一嘴,却没有实际写到。
原话好像是“叶坼之后,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终极boss”。
这句话第一次出现时,评论区宛如炸开了锅,讨论量骤增,纷纷猜测那位终极boss究竟是谁,又会对主角团做出怎么样的事。
但随着连载的日子不断流逝,许多人逐渐忘记了这点,唐依也是冥思苦想才记起来一点。
意想不到的boss……能有多意想不到?
洛蕴那样的?
想法一出,唐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祁沉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冷?”
唐依一怔,感觉到手臂处经由布料传来的那点温热,莫名便安心了:“……不冷。”
祁沉星顿了顿,视线从唐依略显苍白的脸上移到她紧抿的唇间,眉心立时蹙起,脱口道:“马上就到了,待会儿把花落影交给我吧。”
他还是不忍心。
一落地。
祁沉星主动将花落影接手,打量着唐依的脸色似乎好了许多,心下松了口气:“我们进去吧。”
林易焕正在练剑。
他本人虽然时常说,剑修就是这样一个枯燥乏味还无趣的重复性职业,但该练的半点不落下,回来没多久就开始加强自身——一部分原因,也确实来自于祁沉星的进步太快,给林易焕带来了危机感。
“哟,让我看看这是谁来了?”
听见动静,林易焕从屋内走出,他住的地方说是金碧辉煌都不为过,过于富丽堂皇以至于一踏进去会让人觉得这可能是进了个任意门,瞬间从御岭派进了皇宫大内,每一样陈设都透露出“有钱”二字。
唐依被成功地闪到了眼睛。
祁沉星似乎目不斜视,却在唐依拼命眨了两下眼的时候短暂地笑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他很快又是云淡风轻、公事公办的样子:“林师兄。”
林易焕已经看到了花落影,手指一抬,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祁沉星将事情以最简洁的方式说了一遍,末了道:“我记得师兄这里有千年寒冰。”
林易焕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
“她要害唐师妹,难为你还能想着替她保存尸身。”
“这点小事,不必留人口舌。”
祁沉星坦然地回望,对林易焕拱手一礼,“我来,还有一件事要请求林师兄。”
“你说就是,我没有不帮的道理。”
祁沉星:“师兄虽年少离家,但在皇室仍然有相当地位,俗世更有许多产业都在师兄手中,我想请师兄稍微运用这股势力,为我派提前澄清。”
“是造势吧。”
林易焕秒懂祁沉星的意思,他是个做生意的人,自小又是皇子的精英教育,不可能是蠢笨之人,反而更懂一些弯绕算计,“难怪你要好生存着花落影的尸身,总不能让人说我们御岭派行事无状。”
祁沉星不为所动,只道:“师兄说笑,御岭派本就是光明磊落的修仙大派,此事该是应当。”
“但动了唐师妹还能有这个应当,却不是你的作风。”林易焕点到为止地说了这么一句,见唐依在旁,因为频繁被提起而表情不安,松了神色,调侃道,“师妹下次不可优柔寡断,这要是你真被花落影寄生,到时候祁师弟怕是连对你动手都不肯,直接就白送我们两员大将给魔域了。”
唐依下意识道:“不会的。”
马上反应过来,又说:“师兄,我知错了,回去我一定好好加强这方面的训练。”
祁沉星没有反驳,他分明听进去了,却连半字辩解都无。
林易焕引他们去后面库房,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指了千年寒冰的位置让祁沉星自己过去,安逸地与唐依落在后方,自己不去动手,还拦着唐依:“师妹在这儿歇会吧。”
“……”
唐依正好心里也憋着句话,她停下步子,朝林易焕鞠了个躬,认真请求,“师兄,请你以后不要那样开我和祁师兄的玩笑了。”
林易焕一时没说话。
要是唐依立即直起身子,就能看见他脸上怔松讶然的神色,张了张嘴,愕然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可是又瞬间明白了什么,朝着祁沉星那方望了一眼,这才似笑非笑、答非所问地道:“师妹,我想起来一件事。”
唐依:“什么事?”
林易焕“唰”地一声展开碧玉骨扇,笑得风流迷人:“我们此处下山三个月,祁师弟一直勤恳努力,只求早日归来。一路上,祁师弟买了许多东西,除开送给你的那件,还有手绳,步摇,金钗,甚至还有女人的衣服——你猜,这是为什么?”
唐依完全被他带着节奏跑:“为什么?”
“手绳,”林易焕一点她的手腕,“与你这条颇为相似。”
“步摇与金钗,”林易焕点了点她的头顶,“我记得是你有的首饰。”
“至于衣服,”林易焕含笑,碧玉扇指向唐依本身,“正是你为数不多穿过的非弟子服。”
“……”
林易焕一合扇子,动作流畅,玩得风生水起,带着笑意的嗓音继续道:“我有一日见祁师弟望着一朵芍药出神,觉得实在奇怪,我便问他,‘芍药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牡丹与玫瑰’。
“祁师弟说,‘芍药便是最好’。
“师妹你评评理,祁师弟这人是有多无趣,我有心与他辩一辩这百花千姿,他却没得转圜,一句话便将我堵死。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