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2 / 2)
盛星晚借着无人宣泄般地哭,声音放肆,抽噎声也放肆。她就不明白了,这男人怎么就能这么恶劣,非要欺负一个女子,是不是心理有病要通过让别人难堪来找寻快感?
哭着哭着,一抹阴影出现在身前,挡住阳光。
她抬眸,他的蓝痣融进逆光里,眼底情绪难辨。
沈知南比她前一步动作,手掌落在她肩膀防她再一次逃跑:“晚晚。”
晚晚?
从没人这么叫过她。
突如起来的亲昵称谓,让她忘记抽噎哭泣,只怔怔地去看眉眼清润的男人,她知道温和只是表象,但在此刻就是移不开眼。
那声晚晚,如被男人放在舌尖品尝呢喃,有道不尽的缱绻和悠长余韵。
再次回神时,沈知南正用纸巾替她拭泪。
他细细地擦着,言语似在讲理又似在安抚:“你无需刀枪不入,我沈某没什么大本事,但是操劳一个姑娘还算游刃有余。”
他的话中意,她尽数听懂了。
盛星晚偏头避开他的手,极轻地笑一声:“沈知南,你的恩赐从来伴随着沉重代价,你无非是想要彻底沦为你的掌中物,任你玩弄。”
沈知南的手就那么悬在空气中。
他无声地注视她,黑眸浓得滴墨。
“难道不是吗?众人奉你为神,可高高在上的你就喜欢看他人匍匐于地挣扎求饶,尤其是有几分骨气的,倘若我哪天彻底被你磨去棱角,你也就失去兴趣了不是?沈知南,你真是太卑鄙了。”
近几年来,这可能是沈知南听过最重的话了。
“嗯,接着骂。”
沈知南面色不改,又伸手去帮她擦脸上泪痕。
啪——
她扬手,打开他的手,纸巾被直接打掉。
沈知南挑眉,点两下头以表了解,然后收回手时做了个让她往下说的手势。
“我讨厌你这幅假温柔的做派,是,是我有求于你,但是我能不能麻烦你,请你直接在台面上折磨我,到什么程度都可以,别又笑又给刀子,我吃不消。”
笑里藏刀,才是最可怖。
沈知南听完,不狡辩,甚至没有任何解释,默默地弯腰在脚边丛里摘了颗草莓,用干净的纸巾擦干净递给她:
“经由奶奶手的草莓,很甜,尝尝?”
她盯着那颗熟透的草莓,眼睛霎时更红了。
呵——
沈知南永远冷静,永远处事不惊,哪怕他人如何濒临崩溃,他总能泰然处之,以温润待人,他永远是个好好先生。
盛星晚像是置气的孩童,又拍打掉他手中的草莓,只红着眼瞪他,气他的冷静、气他的无所谓、气他叫奥利吓唬她。
那颗草莓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
沈知南的目光顺着那颗草莓移动,直到停下,他弯唇淡笑着盯着那草莓说:“女人是拿来宠的,我怎么舍得折磨你。”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简诗撕心裂肺喊他名字,她差点就相信他所说的,女人是拿来的宠的。
对于女人方面,沈知南从不吝啬温柔和恩宠,只是看你担不担得起,受不受得住。
盛星晚抬手揉了揉眼睛,迎着寒风站在一从草莓旁,朝男人抬了下巴:“我不会再被你气哭,这是最后一次。”
已在他面前哭过两回。
第一回,是陶淑骨灰被扬。
第二回,被一条德牧吓哭。
绝不会有第三回。
沈知南睨着她满脸骄矜不肯服输的模样,眯眸浅笑:“好,最后一次。”
他连反驳都甚少,换谁来看,都会说他温和好相处,但是只有真正接触过沈知南的人才晓得,他是披着绅士皮囊的野兽。
盛星晚收起最后那点哭腔,也在唇边带出笑意:“不是说草莓甜吗,再摘点?”
好家伙,这就使唤起他了?
那日,冬日温阳,寒风徐徐过境,沈知南竟折腰为一个女人摘了整整一篮草莓,光融进男子眉眼里,惊艳四溢,溢满整个草莓园。
她是故意的,但她没想过沈知南真给她摘了。
草莓生得旺的时节,圆里处处备着小竹篮,以供采撷,沈知南挑得认真,专捡个儿大饱满的,选了又选很是专注。
若光看那张俊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进行什么严肃会议。
周如月到圆中时,被惊到了。
周如月何时见沈先生做过这等活,他拎着竹篮行走在草莓从中,而一旁,田塍上女子迎风而站,长发微散飘扬,漂亮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得很,只淡淡睨着男人一举一动。
周如月表情严肃,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