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父女一别(2 / 2)
“或许我应该早该听您的劝,不应该和戚峰来往,更不应该答应戚峰的求婚,更应该答应你去相亲,不应该顺心而为,擅自做主,如果我答应了相亲,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发生了。”雪城抽噎着,双手紧攥成拳,“可是也许那样,我会后悔一辈子的,甚至……甚至……”雪城见多了太多世间冷暖了,以前她总是笑着对待一切善与恶,都说爱笑的人运气一定不差,她得到了杜家的垂爱,却失去了至亲;她得到了富贵,却失去了自由;她得到了真爱,却失去了贞洁……
反复的或失或得,已经让她害怕与担心,她不敢奢望了……
“直至遇到南宫凛,和他相处下来的这些年,才发现其实他和我一样,所以他能真正了解我的内心,明白我的过去,也是他陪着我一路走到现在,而我也答应过他永远不会离开他,他跟我说过他的过去,是,他的确恨过杜家,恨过你,但是这仇怨早在他爸爸去世的时候就已经一起埋进黄土里了,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在他身边这些年,他也从没做过任何伤害杜家的事,更别说什么报仇了。”
雪城吸吸鼻,收敛情绪,继续道。
“从我答应嫁给他,就选择相信他,一直相信他,在我眼里,他是一个真正了解我,爱我的人,同时,我也爱他。”
杜长峰的手一紧:“那你真的了解他吗?你要是知道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你还会这样帮他讲话?他连自己的族亲都可以迫害,试问这样的人真的能让你相信?”
“爸,相信一个人是要用一辈子去做的,不是单凭一件事就否定一个人的,而我愿意用一辈子去相信他。”
杜长峰哑口无言,看着他脸上都多了好几道褶子了,雪城心里难辞其咎,两人陷入冷战。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住了,两人纷纷沉默不言,当年那个乖巧听话的杜雪城早已不复存在了,而眼前这个雪城就是她嘴里所说的那个真实的自我吗?杜长峰感到人生的挫败感,甚至觉得孩子真的都长大了,自己老了,也错了。
“这就是你的所想所愿吗?”他的语气里尽显无奈。
雪城闭着眼,眼泪就低落下来,微微点头。
“从小你就乖巧懂事,识大体,有主见,我很欣慰有你这么个好女儿,是杜家的福气,是我杜长峰的骄傲;自你离家后,整个家就死气沉沉,没了以前家的感觉,总觉得身上一块肉被人生生剜走,血流不止,疼痛不已。”父亲强忍着热泪,激动地说,“我知道我是个严厉的父亲,你不敢违背我,如果你真的想做回你内心那个蠢蠢欲动的真实的自我的话……那……我……也不会强求,杜家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女儿,我也愧对得起你生母。”
雪城的身体为之一震,陡然抬头看着杜长峰。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想过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就绑你回去,也想过狠狠骂你一顿,打一顿带回去,更想过用死来威胁你就范。”杜长峰抬头,眨了眨眼,试图不让眼泪流下,“可是我依然做不到,你母亲不反对你和南宫凛的婚事,擎宇也一路劝说我,我也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
“爸!”
杜长峰摇头,道:“你不用再说了,你已经把你内心的想法都讲得很清楚明白了,我也明白了,我们父女缘分到此为止吧,以后你做你的南宫太太,杜家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也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些年就当……你替擎宇为我们尽了孝吧。”
雪城泪流不止,杜长峰侧过脸,擦掉眼泪。
“你不需要觉得亏欠杜家什么,你母亲那边,我自会跟她说的,你也不需要担心,从今往后,你莫雪城和杜家大路朝天,各走一方。”
雪城起身跪在地上,终究忍不住,哭得梨花带雨。
“无论怎样,杜家永远是我的家,你们永远都是我的父母,杜家的养育之恩雪城铭记于心,若有来生,雪城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您和母亲的。”
杜长峰扭过脸,不愿再面对雪城一眼。
雪城走出去的一刻,仿佛回到了当初刚踏进杜家大门的孩童时代,还记得那天自己梳着两条整洁的辫子,第一次穿着一件很漂亮的碎花裙,在奶奶和妈妈的牵领下看见爸爸,带着胆怯和欢喜地喊了声‘爸爸’,那时候爸爸没有笑,而是很严肃地表情看了自己几眼,然后拉过自己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姓杜。”
杜擎宇和南宫凛看到雪城出来,纷纷站起来,南宫凛走了过去。
“雪城……”
“走吧。”雪城擦了眼泪,带着鼻音沙哑地说道,然后快步走出酒店大门。
杜擎宇追了出来。
“杜雪城,等等。”
雪城站定,没有转身。
擎宇从怀里拿出一个老旧的盒子:“这个是奶奶临终前嘱托留给你出嫁的,母亲特地交代我,要亲手送到你手里,如今你也结婚了,那么也该给你了。”
雪城转身,低头看着那个盒子,动作有些迟钝地接过,眼泪一下子滴了下来,紧紧攥着盒子泣不成声。
“奶奶说她很遗憾没能见你出阁,也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带着遗憾走的,可是她走得很安详。”擎宇说着,眼眶微红,“如果有机会,回来看看妈妈和爸爸。”
南宫凛看着雪城哭得全身颤抖,扶着她上了车,离开了。
擎宇回到包间,看到杜长峰昏厥,趴在桌上,赶忙打了120。
杜长峰因情绪过于激动,心悸病发作,雪城刚走,便晕厥过去,好在送来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爸,你怎么样了,你知道差点吓死我了。”擎宇吓得要犯心脏病了。
杜长峰一脸苍老。
“没事。”
“爸,你和雪城怎么谈的?”
杜长峰坐在病床上,叹了口气:“没怎么谈的,就是跟她断绝一切关系了而已。”
擎宇皱眉:“断绝关系?爸,你这么做,回去怎么跟妈交代啊?”
他没想过交代了,也交代不了了。
“我犯病的事没有告诉你妈吧?”
擎宇摇头。
“嗯,否则又得瞎担心了。”
“爸~”
“行了,你帮我去做件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