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宵禁（1 / 2）

“宵禁——”

一个尖细声音打断了苏鹤亭和检查员对视。苏鹤亭应声望去，看见街道中心站着个身穿明代内宦服饰机械太监①，充当了街道口红绿灯。

“诸位。”太监抬起一只手臂，动作很是死板。它等了片刻，等自己外罩盖面②变成绿纹葫芦，才用尖细嗓音再次高喊：“过——”

过？

过什么？

街道口风骤然加速，裹挟着暴雨，从机械太监背后猛烈地刮出来。

苏鹤亭抬臂挡风，兜帽都被刮得飞起。检查员伞也被刮飞了，飘向半空。

这风简直蛮不讲理，直接碾过长椅，撞上街边建筑。那些玻璃门随即碎裂，招牌乱晃，转眼间陷入一片混乱。天空中忽然传出响亮振翅声，苏鹤亭在雨水拍打中仰头，见那溟濛昏暗尽头飞出只单腿鸟。

机械太监两手端平，电子眼无情闪烁，态度倨傲：“神魔通行，凡人让道！”

它话音一落，单腿鸟瞬间着地，街道间顿时狂风肆虐。苏鹤亭这次是真被风掀翻了，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抓住长椅，人已经上天了。

那单腿鸟体态优雅，身形庞然，昂首时足足有半个楼高。它身上蓝羽在闪烁路灯下泛着金属光泽，白喙呈亚光，像是薄涂了漆。

苏鹤亭顶着风，快看不清前方了。

刑天给资料里没有这些！

机械太监声音被调大，在街道间回响，透露出些许电子感。它重复着那一句：“神魔通行，凡人让道！”

这一声声组成雨中回荡背景音，绕着耳朵呶呶不休，吵得苏鹤亭几乎要听不清雨声了。

单脚鸟顾盼神飞，它微微抬喙，朝着笔直街道发出“哔”清啼。那叫声持续不到两秒，一人高炮弹就从它喙间猛射而出，轰爆了这条长街！

霎时间火焰如怒龙，在雨中翻滚成浪。

那些燃烧建筑中传出人类哭喊，有人相互搀扶，踩着碎玻璃片向外奔逃。

机械太监站在单脚鸟前方稳如泰山，它呵斥那些哭声，如同诵经般咏念：“宵禁时刻不许出行，宵禁时刻不许喧哗，宵禁时刻不许挡——”

太监话没说完，头就“嘭”一声爆掉了。

检查员架着浮悬枪管，透过瞄准镜精准射击。

机械太监脖子里弹簧乱蹦，被炸开脑袋掉了一地零件，其中发声设备还在说：“路……宵禁……一……”

检查员扣动扳机，机械太监发声设备“嘭”地爆成碎屑。

单脚鸟无视脚下袭击，它仰起头，在拍打翅膀时又一次发出清啼。那刺眼火光在它喙间汇聚，情况间不容发。

检查员又射出一发子弹，正中单脚鸟喙，把单脚鸟头打歪了。单脚鸟喙间炮弹“轰——”地砸在不远处巨大广告牌上，燃起熊熊大火。

——妈。

苏鹤亭挥开硝烟。

这鸟就是座会移动超能炮台！

毕方炮弹燃起大火非但没有被雨浇灭，反而烧得更加猛烈。火舌舔舐街道，把建筑内藏起人都逼了出来。慌乱人在火间群聚，奔跑时还有人摔倒，几个步履蹒跚老人持杖缓行，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保护群众撤离现场，”检查员声音略沉，却很好听，他对耳朵上挂着通话器说，“是毕方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