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烈之死（2 / 2）

烈越笑越开心，兴奋的笑声直传出去老远。

阳带着众人到达时，面前就是这样一副让人不寒而栗的场景，血肉横飞，烈跨坐在风的身上，风之前穿的白色衣物早已被鲜血浸透，红艳艳的让人忍不住想，人身上竟然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么？

耳边传来族人的干呕声，阳皱着眉头，厌恶的盯着状若癫狂的烈。

烈似是发泄够了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满脸笑意的看着前来的朱雀众人，语调轻快的说着：“你们来了呀？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我跟风这个蠢货说了，可他一直都不相信，阳，我可了解你了，我们是最好的伙伴”，烈越说越高兴仿佛事情就是他说的那般。

阳并没有被烈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影响，他只是阴沉沉的盯着眼前这个幼年时并肩作战的朋友，如今站在对立面的敌人，嗤笑一声缓缓地说道：“你配提伙伴这两个字么？”，阳的声音极冷淡。

烈闻言飞快的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其换脸速度或许还远胜川剧变脸一筹，这样的功夫没个几年怕是练不出来。烈缓缓地从风的尸体上站了起来，颇为郑重的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兽皮衣服，竭尽全力的想要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按压平整，只可惜总有些褶皱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看了看自己徒劳无功的行为颓然的撒开了手：“你如今是风光了，整个朱雀都在你的控制之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如今只是一条跛了腿的在青山讨口饭吃的野狗而已，看着我如今的惨状，你可是快意了？”

“快意谈不上，不过这感觉确实不错”阳淡淡笑着，心中却警惕异常。

“你看，我如今多惨呀，这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什么都跟我抢，我何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烈脸上的平静慢慢消失，不知内心在做着什么挣扎，面上的神情似哭死笑。

“怪我？真是可笑，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自找的么？为了族长之位不择手段，杀害同族，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是我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做的，自己心思不正却想将苦果让别人担，这不正是你一直以来的拿手好戏？你可是觉得我还如以前一般傻，或者我会顾念旧情放你一马？别做梦了，从你杀害族人开始，我就再也不会对你留手了”，阳面上有一丝难过，但也仅止于此了。

“呵，谁不想当组长？你不想么？你也想，我只是没你会装，没你那么能耐，永远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做不到！”烈的神情开始变得狰狞，野兽一般的盯着阳，眼中的恨意犹如实质。

“我是想，可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别人，无论是谁只要是凭借自己能力胜过我登上族长之位，我都会服气，所以我年复一年的锻炼着自己的能力，可你却一天天的走向玩弄心眼，干了那么多损人利己的事情，你今日死在这里也算是多赚了些时日了！”阳直直的看回去，毫不退让。

“好一个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族长，这辈子我认栽，我承认输在你手上了，下辈子别让我遇见你，否则我仍要与你不死不休！”烈的眼神明亮至极，恍惚中似有泪光闪过，他举起手中的尖刀，玩耍一般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狂笑出声，然后往后一仰轰然倒地，笑声戛然而止。

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身后的族人也跟着沉默，脑海中开始浮现烈这些年来好或不好，终是无言。

阳先打破了沉默，朝着风收拾好的物资走去伸手将其拎起，掉头踏出了树棚，看着外边满世界飘飞的雪花只觉得心头畅快，报了壮的死仇，彻底击垮了青山部落，这些年积压在心头的痛苦与恨意，仿佛都随着这些洁白晶莹的雪花慢慢融化，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生命可以如此轻松。

阳鼻头忽然有些发酸，他看着远方似乎在对阿父说：“你看，我一切都好，这些年的血仇我已经清算干净了，接下来的日子我要为自己而活了”，双目泛红强忍着想哭一场的心思，在这样喜悦与酸楚交织的复杂情感中，他突然想起了他的阿婉，想起了那个红着脸答应在这个春天要嫁给他的女人，想起了他这一生会永远爱着的人，想起了那个还在假装坚强盼他平安归去的人。

归心似箭究竟是个什么感觉，阳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他朝着身后族人招招手，大声说道：“清点物资，押送降者，我们立刻回家！”

“回家！”众人声势震天的回应，惊落了边上树梢上的积雪，冬日过半，春天就快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到。晚安